攝影：CASSANDRA DYKE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這是一個萌破東吳萬里船的存在
——豎琴海豹，
其日常生活，
除了吃和睡，
就是長肉。
但絕不要小看這潔白的神獸，
這小玩意兒能抵抗零下100℃低溫！
也就是說，
即使鋼鐵都凍成了碎片它依然健在。
（零下100℃什麼概念？鋼材會由奧氏體轉變成馬氏體，脆性增大到像普通玻璃一樣。科學家曾在南極零下89℃環境下，讓一塊鋼材從1.5米左右高度落下，結果掉地摔成碎片）
然而隨著氣溫上升，
海冰減少，
致使海豹棲息地受到嚴重影響，
時至2020，
它們的處境已逐漸不妙。
攝影、撰文：JENNIFER HAYES
2011年應《國家地理》邀請，
我與搭檔首次來到馬格達倫群島拍攝。
位於魁北克馬格達倫群島，
是西北大西洋僅有的兩個豎琴海豹保育區之一
——聖勞倫斯灣的豎琴海豹育兒所。
豎琴海豹媽媽用一個吻，鼓勵孩子學習如何在大海中游泳。
面前的雪堆有了點動靜，原來是小小的鰭肢在笨拙地揮動，緊接著露出一張長著小鬍子的臉，烏黑的大眼睛像剛剛哭過。豎琴海豹幼崽從擋風的雪洞裡探出腦袋，它的皮毛有一點羊水帶來的黃色，轉身時露出了厚厚的粉紅色胎盤。
幼崽的啼哭聲傳來，雌海豹用彎彎的爪子把自己拉到冰面上，一路奔向它的幼崽。
見面後它倆面對面親吻著，確認彼此的身份。
豎琴海豹通過面對面親吻可以確認彼此的關係。
海豹媽媽又打量了一下我，
確定我沒有威脅之後，
便側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開始哺乳。
成年海豹從北極遷徙到這裡，
懷孕的雌性尋找合適的冰面分娩。
豎琴海豹幼崽出生不久後，就必須學會在冰水中游泳。
地球上最迷人的小傢伙——
豎琴海豹誕生於此。
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睛——
豎琴海豹擁有比其他動物更大的球形晶狀體，能在100-300米深處的水中看到獵物，它們沒有淚道，所以在陸地上時它們的眼睛總是淚汪汪的。
攝影：DAVID DOUBILE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乖巧的炭灰色小鼻頭——
豎琴海豹媽媽能靠氣味在一群小海豹中認出自己的孩子。
柔軟得像雲朵一樣的皮毛——
出生半個月後崽崽的毛色就會漸變為具不規則黑斑的銀灰色。
還有兩撮憨憨的鬍鬚——
發達的鬍鬚能感應低頻振動，以此探測獵物和天敵。
2011年
捕魚船在開闊的海面上搜尋兩天後，
又隨浮冰漂流幾天幾夜，
穿著釘鞋走過生機勃勃的冰面，
我們來到一片海冰之間，
這裡生活著1000多隻海豹。
在一群豎琴海豹中，很難認出超白的新生兒。
浮冰邊緣的“居民”正忙碌著：一縷縷陽光穿透深藍色的冰面，母親下冰面之下來來回回；出生不久的幼崽們有點害怕，尋找第一次下水的最佳時機；經驗豐富的那些已經行動了起來，探索著新的海洋世界。
一天大的豎琴海豹幼崽正在聖勞倫斯灣學習游泳。
攝影：DAVID DOUBILET
豎琴海豹沒有固定的配偶，
小海豹們從來不認識它們的父親，
撫育後代全靠母海豹。
我潛入水中拍攝海豹母子的動作，
引起了雄海豹的不滿。
拍攝一隻海豹媽媽和它的孩子時，
一隻雄海豹找上門想跟我比劃比劃，
因為我在與它的潛在伴侶一起游泳。
那隻雄性咬住了我的腳踝，
在我的背上亂抓，
打算把我推到冰面之下。
沒想到海豹媽媽竟然遊了過來，
打敗了這隻雄海豹，
然後把我和幼崽一起推到了安全地帶。
船起航時，我仍然沉浸在剛才的那一幕裡。我們要是在低壓系統形成之前，返回港口。暴風雨席捲了聖勞倫斯灣，留下一堆海浪泡沫。上岸後，我們才知道，海豹所在的那片海冰已經分解了，幼崽們不知所蹤。
2019年
2014年故事發表，
我們對海豹的關注並沒有結束，
這場風暴讓我與海豹媽媽的相遇苦樂參半，
冰雪世界像夢一樣脆弱。
一隻豎琴海豹緊貼聖勞倫斯灣的冰層。加拿大允許在2016年商業捕獵40萬隻豎琴海豹（它們的年齡只比圖中這隻小可愛大幾天），但隨著對海豹產品的需求下降，只捕撈了66,000只。
豎琴海豹並沒有受到過多捕撈威脅，但是因氣候變化融化的冰正在殺死幼崽。
攝影：DAVID DOUBILET,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單親”家庭的海豹幼崽們，
出生14天就會被母親拋棄。
攝影：CASSANDRA DYKE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幼崽出生大約10~12天之內，
母海豹每天
85%的時間在水下覓食，第一個星期完全靠母奶為生，
每天吃四五次奶，
雌海豹的奶量比母牛多出十倍。
小海豹十天之後體重就能夠增加三倍。
海豹幼崽要哺乳近兩個星期，然後才能自食其力。
攝影：CASSANDRA DYKE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哺乳期過後，雌海豹返回海中。
33公斤重的幼崽被獨自遺棄在冰面
從被遺棄到自主捕食期間，
小傢伙們的體內脂肪喪失掉50%，
死亡率達20~30%。
母親停止哺乳後，幼崽們會度過一段沒有食物的艱難時刻，在大約六週時間裡，體重減輕一半，直到它們開始自己覓食。
攝影：CASSANDRA DYKE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全球氣候變化及其對下方海冰的影響越發難以預測，早幾天出生的幼崽有明顯的時間優勢。
出生較晚的幼崽尤其需要充足、穩定的冰才能生存下來。
因為春天來得越來越早，
風暴越來越猛烈。
氣溫升高、海冰減少，
加上原本就很高的死亡率，
這對幼崽而言簡直是死亡組合。
攝影：CASSANDRA DYKE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每年我都要租船前往海豹保育區，
直到2019年“漁船”封凍，
我們決定乘坐直升飛機，
再來一次豎琴海豹生態旅遊。
攝影：PAUL KINSMAN,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飛機降落。
我看見一隻幼崽在喝奶，它的媽媽正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
想要了解這些脆弱的生物在自然棲息地的生活，觀光旅遊是最佳方式。
我看見一個女孩安靜地坐在一隻圓圓胖胖的小海豹身邊，小海豹也專注地回望著她。
遊客可以近距離觀賞海豹，但不可以觸摸。適當的距離可以讓它們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與人類相遇。
我在這兒遇到很多遊客，一對慶祝情人節的情侶、一位癌症病人；一位日本攝影師，他也是一個導遊，和海豹一起度過了自己30歲生日；一位年輕的女士，她隨身帶著兒時的海豹玩具；一個二十幾歲的男子，他來自安大略省金斯頓，他睡在自己的車裡，吃罐裝食品，為了這次直升機之旅花光了所有的錢。
攝影：JOHN ROLLINS, NATIONAL GEOGRAPHIC YOUR SHOT
豎琴海豹幼崽棲息在聖勞倫斯灣一塊大大減少的冰面上。
攝影：BRIAN J. SKERRY, NATIONAL GEOGRAPHIC
2020年
聖勞倫斯灣仍是無數人的夢想之地，
卻已不再是豎琴海豹的無憂樂園。
2月底到3月初，
兩場風暴席捲了馬格達倫群島，
致使海冰破裂。
今年，島嶼上所有的海豹恐怕都會消失。
現實太殘酷，時刻提醒我們：
氣候變化將直接影響這些脆弱的動物。
本文作者Jennifer Hayes（右），她身旁是她的丈夫——同為《國家地理》攝影師的David Doubilet，他們既是夫妻也同處一個團隊，至今已為《國家地理》貢獻70多個雜誌故事。兩人都主拍攝海洋生物， Hayes尤以拍攝海豹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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