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的輞川山河之王維輞川二十景

一、輞川—王維的精神家園

王友懷在《王維與楚辭》一文中有段話說的很好:“王維對楚辭中幽靜的景色描色感到賞心悅目,以及他自己模山範水、創出新的詩意,也是得到江山之助的。王維有幸,看到了輞川的山水;輞川的山水也有幸,遇到了王維。王維在輞川過了十多年的半官半隱生活,不管怎樣評價這段生活,他都是把個人的遭遇、命運、進退、窮通擱置在虛靜之中,讓恰樂超脫所代替。”(《王維研究》第一輯237頁)。

王維先後隱居過蒿山、淇上(今河南省鶴壁市)終南山(太乙山)等地。最後定靜於輞川。這是為什麼呢?北魏酈道元說:“秦始皇大興厚葬、營建冢墳於驪戎之山,一名藍田,其陰多金,其陽多美玉、始皇貪其美名,因而葬焉”。輞川位於藍田縣南僅5公里處。東接驪山,南依商柞,西連湯泉,北鄰灞水全長15公里。是終南山東段的一顆明珠。“終南之秀終藍田,茁其英者為輞川”;清梁寶賞)其形狀如冰壺。谷口7裡之狹,最寬處不過10幾米、最窄處僅5米許。看天一線,壁立千仞。唐時至20世紀70年代,輞水激湍,吼聲如雷。懸巖棧道,寬不盈尺。懸石欲落,虎狼當道。常有滾坡,溺水之人。冤魂夜哭,鬼影僮僮。虎豹高撲,屍無完骨。天橋高吊,宛如索道,相傳古時。赤牛食人,孤不可行。賢惠之石,懸壓頭頂。怪木倒掛、似蛇如龍。窮漢窯洞,魔幻無窮。雞上架下,神魂不定。如是,故世代人稱輞谷口為“閆王砭”。這個天造地設的險關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堯關”。傳說中古時期嗤尤以金作兵器,喚雲呼雨、率領弟兄八十一人,與黃帝曾戰於此。秦漢時期項羽與劉邦爭奪天下,項羽“失地漢中”後又“兵敗藍田”,即是此地。據筆者考察今谷口內之閆家村“金竹嶺等山上至今尚存古代戰壕的遺蹟。在輞谷口內;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常能聽到兵器擊打聲,戰士的吶喊聲和馬匹的嘶叫聲。地質學家說,是地磁吸納了古戰場的

激列戰鬥後,每到夜間就會釋放出來。不知此理者則以為是鬼魅作祟。

過了谷口,至閆家村(唐代為白石村)往南豁然開朗。順著輞河向南直行,凡10公里就到了飛雲山下的王右丞止泊之地——鹿苑寺。其間輞河兩岸青山羅列,儼然如畫。輞水自南至北縱貫其中。東西兩岸近千條小溪支流一齊注入輞水。形成了一個宛如車輞形的滂沱水系,故名輞川。此地名源於宋之問居住之後。據藍田縣文化館樊維嶽考證,輞水唐以前叫“渥水”。“渥者”,“沾潤,、優厚”之意。那時水量很大,又是丹霞地貌,不似江南,勝似江南,故得其名。宋之問居輞川時有“考室先依地”的雅習,故將此地名起名輞川。“渥水”也隨其更名。閆家村至白家坪,即“華子岡”至“鹿宛寺”10公里內,“崖光水色,晃耀目睫”,水田漠漠,鳥飛魚躍。屋舍依山,綠波盪漾。稻田如棋,雜花豐草。寬闊處達500多米。最窄處,也300多米。水隨山轉,山水相依。曲折連環,一步一景。明代李東有一段描述輞川的文字:“由口而南、鑿山為路。初甚狹、且險、計三里許。忽豁然開朗,團轉周匝,約十數里。涯光水色,晃耀目睫,雞犬相聞在水之兩涯”。輞川人傑地靈,古來出金、出玉,蘭草奇石也很出名。山上有山,山山疊加;谷中有谷,谷谷相通。20世紀70年代前,人稱“綠葫蘆”。一村數寺,廟宇繁多。蒼松古柏,高槐綺柳。青檀蔭戶,鶯囀田疇。牛羊成群,鴨戲雉雊。此等人間仙境,正是他作為一個佛家棲居的理想之所。也頗能慰籍他那“一生幾許傷心事,不向空門何處消”的受傷的靈魂。“天下無道則隱,有道則仕”,王維十九歲寫的《桃源行》似乎就預設了他日後的命運。“山口潛行始隈隩,山開曠望旋平陸。”“明月松下房櫳靜,日出雲中雲中雞犬喧。初因避地去人間,及至成仙遂不還”。《桃園行》他在輞川與雲水為伴,與鳥獸相親。雖未辭官,確乎逍遙自在。終葬“清源寺”之西,連一個土饅頭也未留下,只留給後人無盡的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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