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海外遊子如何避疫?

肺炎日記|3月18日:海外遊子如何避疫?

2020年3月12日,北京首都國際機場T3航站樓。圖/財新記者 張浩

  【財新網】(記者 丁捷 綜合)海外疫情蔓延,境外新冠肺炎累計確診超11萬例,已超過中國。多國高校紛紛響應停課,不少海外留學生歸國心切,回國一票難求。而面對不斷增加的輸入性病例、汙名化言論、防境外輸入升級措施等,對於尚未歸國的留學生而言,反向逃疫還是留守異鄉成為兩難。

  北京市疾控中心副主任龐星火3月18在新聞發佈會上表示,對於海外留學生,如非十分必須,應暫停回國或赴有疫情國家。北京成為境外輸入病例最多的省份。3月16日零時起,所有境外進京人員,原則上均應轉送至集中觀察點進行14天的隔離觀察,費用自理。

  此外,北京、上海等多地連續發現境外輸入病例,開始全面升級防控措施,紛紛對瞞報入境病例立案調查,“兩高”等五部門也對此加大了刑罰力度。

  針對留學生是否應回國避疫,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認為,需要考慮兩個因素,第一,疫情持續多久,一旦回國是否決定再也不回去了;第二,如果不回來,待在那裡,你怎麼辦?對於後者,張文宏建議,要採取有效的個人防護,保持社交距離、勤洗手、戴口罩。

  美國杜克大學全球健康研究所常務副所長湯勝藍向媒體表示,中國留學生選擇現在回國不是好主意。萬一飛機上有乘客本來感染髮燒了,但是不誠實,吃了退燒藥,一方面會給國內帶來不必要的防控壓力,另一方面和患者在密閉空間共處十幾個小時,儘管飛機有通風系統,感染風險還是太大。

  留學生出現避疫情困境的同時,國內還出現汙名化、妖魔化歸國避疫海外遊子的態度。財新網有一篇專欄文章就提出,正確對待華人華僑是養成國民正確外部世界觀的一部分,涉及我們如何認識中國以外的世界的問題。有些自媒體揪著一些個人的不合理行為,調用一切辛辣詞彙對他們進行冷嘲熱諷,有的喊出“祖國建設你不在,萬里投毒你最快”,甚至還有人寫下“請滾出中國”這樣粗暴的文章。這些說法好似海外華人華僑平時對國家無助,突然回國給添亂來了,是我們不應該歡迎的人。北京改革和發展研究會研究員王明遠撰文表示,一些人急於消滅疫情,恢復社會正常秩序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對回來的同胞也不應該抹黑、標籤化,對海外華人華僑在國家發展和這次抗疫的作用也應該有公道的認識。

  隨著中國本土新增確診病例持續下降,境外輸入成為中國抗疫新挑戰。截至3月17日,全國累計確診病例80894例,比昨日新增13例。其中湖北1例,境外輸入確診病例12例,廣東5例,北京3例,上海3例,四川1例,累計報告境外輸入確診病例155例;累計死亡3237例,比昨日新增11例;累計治癒出院69601例,比昨日新增922例。

  疫情中心“嚴防死守”湖北,正迎來“解禁”局面。湖北省高風險市縣仍僅剩武漢市城區,中風險市縣降至4個,復工復產、經濟秩序在逐步恢復。3月18日下午的湖北省新聞發佈會上,湖北省副省長曹廣晶表示,武漢市第一類企業可以繼續生產或者復工復產,其他企業按照不早於3月20日24時前復工復產。

  北上廣境外輸入確診病例數量持續增加。為了減少海外疫情輸入的風險,國內航空公司執飛的入境北京國際航班18日起執行分流,目前所知分流機場包括石家莊、天津、太原和呼和浩特,國外航空公司暫不執行;上海機場多班國際航班被取消。

  “首都機場口岸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輸入性風險。”北京首都機場公安局副局長鄭南3月18日在發佈會上表示,海關檢疫部門、邊防檢查部門均實行了較為嚴格的檢測工作,對中轉乘機部分分流旅客均採取了全流程閉環形式的管理。

  另一個趨勢是,境外新冠病例從北京、上海等主要機場中轉後開始向全國輸入。3月17日,四川省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新增境外輸入確診病例兩例,其中一例為無症狀感染者。成都作為西南交通樞紐城市,境外中轉航班較多,此前只規定了8個重疫區入境者需居家隔離和檢測核酸,出現輸入病例後,緊急要求所有入境者測核酸並集中隔離。

  追溯新冠疫情,早期大量患者直至去世也沒能確診。根據《科學》雜誌正式發表的一項研究,1月10日至23日期間,中國僅報告了新冠病毒總感染人數的14%,還有86%的新冠感染者未被記錄。至1月23日,在武漢的所有感染者中,有82.6%的感染者是被未記錄的感染者所傳染的,而此後的出行限制等措施則大大減少了疫情的傳播。

  中疾控(CDC)直報系統為何沒有發揮作用,致貽誤戰機?中國疾控中心艾滋病首席專家邵一鳴在接受財新記者專訪中談到,這可能與疾控系統對付禽流感的思維慣性造成的判斷失誤有關,把新冠當成了一種類似禽流感、不會“人傳人”的疾病來控制。更大的錯誤在於,沒有第一時間依法在直報系統中上報疫情,而只是報給了衛生行政部門。

  而針對鍾南山院士等提出的,應該賦予疾控系統一定的行政權力,邵一鳴認為,這不是一個好的改革出路,“如果疾控人員公務員化,都變成官員了,只會比現在更差。”他認為,技術部門的權威性,不在於要賦予它行政權力,而是要按照法律把技術工作做到位,把行政干預的口子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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