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桥:毛泽东教我们读书

李银桥:毛泽东教我们读书

毛泽东读过的书

作为一代伟人,毛泽东怎样看待读书?他为何对身边工作人员中的知识分子“高看一眼”?他又如何具体指导身边工作人员的读书学习?当代作家权延赤曾采访毛泽东卫士长李银桥,通过李银桥的口述,还原了这些鲜为人知的往事。

李银桥:毛泽东教我们读书

我来到毛泽东身边不久, 他向我布置任务, 总少不了学文化、 少不了读书。关于学习和读书, 我可以讲一些情况。

爱书如命,曾为书求过人

战争年代总是没完没了地精简行装, 毛泽东什么都舍得精简, 唯独舍不得精简书,甚至是写了字的纸。

董必武曾说: “毛泽东爱书如命,为我们党也作了一份大贡献。许多珍贵文件和资料,中央机关都没有保存住, 毛泽东保存下来了, 成为我们党一大笔宝贵的财富。”

俗话说: 兵马未动, 粮草先行。毛泽东是“书箱先行”, 他有两个一米见方的木头箱,每次外出, 哪怕是一二天, 必要带着书箱, 书箱里有各种工具书、古典文学、政治书籍以及文件材料。

如果乘专列外出视察, 我们总要提前一小时把书送上专列, 按照家中的顺序, 将他正在看或准备看的书摆在床上、桌上, 他登车后, 擦把脸就开始看书。说毛泽东一生手不释卷, 没半点夸张。

作为个人, 毛泽东是很少求人的。转战陕北时, 他以个人名义求过人,就是为了书。

中央机关撤离枣林沟时, 追兵的枪声都听到了。毛泽东刚骑上马, 又跳下马。他走到警卫战士马汉荣身边, 问: “汉荣同志, 你是绥德人, 对吧?”

“是的, 我是绥德人。” 马汉荣是新兵, 立正回答。

“绥德距这里有多少里?”

“里数我说不准, 但是不远, 用不了半天就能到。”

毛泽东沉吟着, 望望自己的书箱, 终于说: “我个人有点事情想求你帮帮忙,你看———”

“主席, 你就只管吩咐吧。”

“有几箱书, 能放在你家里吗?”

“能! 没问题。”

“这个……对家里人不会有妨碍吧? 比如, 会不会受牵连?”

“没妨碍, 我家住在绥德东面的一道大沟里,距公路远, 敌人不会去,就是受了牵连, 家里人也对付得了!”

“谢谢, 谢谢了。那你就准备跑一趟!”

过了一天, 马汉荣寻找到队伍, 报告书已经藏入家中一个暗口小窑,土匪都找不到的小窑, 国民党兵更找不到。毛泽东连说了三声“谢谢, 谢谢, 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对待知识分子总是“高看一眼”

在我们这些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中, 毛泽东对知识分子总是“高看一眼” 的。

毛泽东对我最大的一条意见是: “叫你学习你不肯去, 你就是没出息。”

我们保存的花名册上, 记录着所有曾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同志的名单。这些同志来看望毛泽东, 如果毛泽东有事, 或时间紧, 便由我们卫士负责接待,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就是张宝金。每次张宝金来, 毛泽东不论有事没事, 必要接见, 畅谈一番。因为张宝金上了大学, 是知识分子了。

张宝金曾经是毛泽东的卫士。在香山双清别墅,他弄木柴, 吵醒了刚刚入睡的毛泽东, 毛泽东向他发脾气,罚了他站。可是他后来考上大学,而且功课考了第一, 毛泽东经常向我们表扬张宝金。

他再三再四地讲过这样的话:“张宝金这个同志是很有上进心的。他也是在我身边工作过的,他就肯学习,考入大学, 功课还考过第一。学习后有知识了,社会经验也多了, 我就高看他一眼。”

在毛泽东的“身边人” 里, 保健医生徐涛要算知识分子了, 他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 毛泽东与他聊天讨论问题多、争论学问多,但从没向他发过脾气。

毛泽东说: “我上学时, 喜欢社会科学, 不大喜欢自然科学,偏科了,现在应该补补课。”

徐涛说: “我上学时候正好相反,喜欢自然科学, 不大喜欢社会科学,现在也应该补补课。”

他们讨论的话题有哲学、政治经济学、历史、文学, 也有采矿学、冶炼和机械加工,以及化学反应等, 用现在的时髦话讲, 他们俩聊天是“高层次”的, 比我们的聊天层次高。

当我们这些工农兵表现出对学习无兴趣无信心时, 毛泽东会举出曹操、李世民、吕蒙等古人为例,劝我们努力学习。他给我讲过, 给田云玉、封耀松、张仙朋等卫士都讲过这方面的故事。

卫士田云玉、李连成等同志都是在他的一再说服鼓励下, 考入大学预科学习的。学习期间, 他送书、送食品, 有时还听汇报。毕业后, 毛泽东还请他们吃饭, 向他们敬酒。

鉴于卫士和警卫人员文化程度普遍较低, 毛泽东亲自出面请老师, 在中南海组织了一个干部业余学校,学员就是负责毛泽东的警卫一中队全体战士及所有卫士。

学校里学习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物理6门功课, 课堂就在毛泽东的西院或是一中队驻地。

毛泽东委托我用他的稿费替每个战士买了书包、课本作业本等一切学习用品,还买来单杠、双杠、哑铃、拉力握力器等锻炼器械。有时出差还带着教员和课本。到20世纪60年代, 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基本都达到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

在中南海, 只有毛泽东为身边的工作人员办了这样一个干部业余学校。他时常过问大家的学习情况,还亲自讲过课。对于贴身的卫士,因为近在身边, 所以经常做些辅导和检查。

封耀松讲过一段话, 很能代表我们共同的心声: “其他老师只教了我一门功课, 毛主席教了我7门功课。除了学校里学的6门功课他都教过外, 还教我怎样搞社会调查, 怎样写调查报告。”

现在, 军事博物馆中就保存有经过毛主席批改的战士们的作业本和回乡探亲时写的社会调查报告。

“少看写我的书,多看写别人的书”

50年代在北戴河, 毛泽东写作之余出来散步,见一名卫士正聚精会神看书。过去一看, 是萧三所著《毛泽东的青少年时代》。

毛泽东要来那本书,翻了翻, 然后说: “这本书写得基本真实, 只能说基本。” 然后话一转:“这种书少看, 你们这一代应该超过我们这一代。怎么超过? 还是要多看些别的书。少看写我的书, 多看写别人的书。社会知识啊, 自然知识啊, 这些方面的书要多看。”

60年代在颐年堂, 一名工作人员手里握着一本卷作圆筒状的书本匆匆走过, 毛泽东恰好出门遇到, 随口问: “小胡, 拿的什么书啊?”

“ 《矛盾论》。” 这位同志立住脚回答。

毛泽东接过书来翻一翻, 说: “这本书我不满意, 我还想重写写呢, 你还看它?”他又对我们说: “我喜欢哲学, 写了些东西, 只发表了两论(指《实践论》和《矛盾论》), 这两论我也不满意。你们少看写我的书和我写的书, 要多读别人的书和写别人的书, 要读一些马克思列宁的书。”

摘编自《毛泽东史实热点释疑》,中国文史出版社2019年2月出版,孙宝义、刘春增、邹桂兰编著,责任编辑:方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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