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群體免疫”搖擺的英國在想啥?

為“群體免疫”搖擺的英國在想啥?

硬核進化中的壹讀君 | 彤 子

英國震驚全球的“群體免疫”政策終於流產了。

不久前,在全球都忙著抗擊疫情時,英國卻宣佈放棄積極抗疫,並拋出“群體免疫”策略。

为“群体免疫”摇摆的英国在想啥?

“群體免疫”概念一出,立刻在全球引起軒然大波,不止英國內部專家們意見不合,連遠在美國的專家都來視頻開“撕”。

为“群体免疫”摇摆的英国在想啥?

無論如何,這個令專家、學者們開“撕”的群體免疫概念,已經引起網友們的濃厚興趣,英國為啥提出群體免疫?這個概念靠不靠譜?

進化中的硬核群體免疫

美國疾控中心(CDC)把群體免疫定義為:

在某種情況下,有足夠比例的人群對傳染病具有免疫力,從而令這種疾病不能在人際傳播。

其實,現在地球上的物種都是無數次群體免疫後,倖存者的後代。那些經受不起群體免疫考驗的物種,早被病毒抹殺,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而經受住考驗的物種終會重新繁榮。

澳大利亞的兔子證明了這點。

假如上天再給英國殖民者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再帶兔子去澳大利亞!

因為愛吃蘿蔔愛吃菜的兔子們不僅和人類爭奪資源,還到處打洞,破壞當地生態,搭配上令人豔羨的超強繁殖能力,很快就形成了兔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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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兔災,澳大利亞人也心狠手辣,釋放專門針對兔子的生化武器——兔黏液瘤病毒。落後就要捱打,澳大利亞的土地上,上演了一場兔版《恐怖地帶》,超過80%的兔子死於病毒。但澳大利亞人並沒有取得勝利,倖存的兔子數量雖少,卻都是病毒大戰中倖存下來的強者,它們繼續繁衍。人類繼續釋放病毒,第二次病毒攻擊依然奏效,但只有約40%的兔子死於病毒。之後的病毒戰中,兔子死亡率越來越低,最後乾脆全員免疫。兔群的數量又迴歸峰值,如同病毒從沒出現過。

也許就是澳大利亞的兔子告訴英國人:沒有疫苗、沒有醫療、沒有他人幫助的惡劣條件下,通過與病毒死磕的方式也能獲得病毒抗體,這樣不僅能完勝病毒,還能讓病毒無法再次崛起。但澳洲的兔子從第一次接觸病毒,到產生全員免疫,前後經歷了近40年的時間。所以群體免疫絕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短期項目”。有熱心網友根據澳洲兔子的模型計算,按照英國提出的群體免疫法,英國人需要超過1200年時間才能建立對新冠病毒的群體免疫(這期間英國夫婦還要保證超高的生育率)。我們無法活著看到結果。

但在缺醫少藥的遠古時代,人類祖先就是靠著群體免疫存活至今的。如同達爾文筆下的《進化論》,在人類祖先與病毒的鬥爭中,免疫力低下的老弱病殘在自然法則中被淘汰,免疫力強大的倖存者無視病毒,甚至將一小部分病毒“收編”。

打開人類複雜的基因庫,嵌有很多病毒基因,這些都是人類與病毒無數次交戰後留下的戰利品,每個人的基因都如同一部“人類群體免疫史”基因裡的群體免疫史在人類複雜的基因結構中,有8%的基因來自病毒,比人類基因組負責蛋白質編碼的基因(佔總量的1.2%)數量還多。這些病毒基因被稱為人內源性逆轉錄病毒(Human Endogenous Retrovirus,簡稱HERV)。

在這8%的病毒基因中,有近期加入的新成員,也有幾百萬年前被收編的古老病毒。它們安插在人類遺傳物質中,與人類後代一起代代相傳。

長期的進化過程,會導致部分人內源性逆轉錄病毒基因的缺失和變異,使它們失去病毒原有的破壞力,安安分分待在人的身體裡。有些病毒甚至為人體所用,如

HERV-W合成的蛋白質合胞素(syncytin)能使胎盤裡的細胞黏著在一起,併為胚胎輸送養分。假使刪除人類基因中的HERV-W,胚胎則因無法從母體獲得營養而夭折。病毒被收編後就會變成天使嗎?真實世界沒有童話。不少人內源性逆轉錄病毒在受到輻射、化學物質、藥物等刺激後,可能恢復其本來面目,比如HERV-W也能導致惡性黑色素瘤。作為戰利品,HERV-W同族的人內源性逆轉錄病毒就像一顆顆未引爆炸彈,在極少數人群中“爆炸”,但對於多數人來說,它是無害的。現代醫學發現,部分腫瘤 、白血病、多發硬化症、系統性紅斑狼瘡等疾病都由人內源性逆轉錄病毒導致,而內源性逆轉錄病毒的前身又是外源性逆轉錄病毒。外源性逆轉錄病毒具有個體間的橫向傳染性(人傳人),經過與人類的長期來往,最終進入人體基因,變身為縱向傳播的內源性逆轉錄病毒,且在特殊條件下復發。

除了我們身體裡的病毒基因,我們也有幸看到了天花病毒在人類舞臺退場的過程。

學者根據古埃及出土的木乃伊斷定,天花在3000多年前就開始禍亂人間。就連中國著名的康熙皇帝年幼時也感染過天花這種惡疾。

當時中國主要採取隔離方式對付天花,減少天花病人與健康人群的接觸。但疫情過後,天花病毒總會再次冒出來,對人類進行無情碾壓。

直到1796年,“免疫學之父”英國醫生詹納·愛德華(Edward Jenner)改變了這一窘境,他將正在出牛痘女孩的牛痘濃汁,接種到一個健康男孩的身上,世界上第一隻疫苗誕生。

出於種種阻力,直到1803年,詹納的牛痘疫苗才得到英國皇室認可,開始向各地推廣。使英國當時的天花死亡率下降了三分之二,牛痘接種法也開始向全世界傳播。之後出生的嬰兒都會接種牛痘疫苗。1979年,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在肯尼亞首都內羅畢宣佈,天花病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被消滅。從牛痘疫苗的開始推廣,到天花病毒被完全消滅,前後經歷了176年時間。詹納終於完成了自己消滅天花病毒的心願,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天,但他為全人類做出了偉大貢獻,他發明的

疫苗從根本改變了人類群體免疫的方式疫苗造就的群體免疫

自古人們就知道只要得過一次天花,就終生不會發病,但人們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獲得這種終身免疫,因為天花的致死率太高。即使致死率低,甚至不致死,人們也不願意故意得病,因為很多病會有嚴重的後遺症。

疫苗改變了人類用命換免疫力的“傳統方式”,它能對病毒進行減毒、滅活處理,使進入人體的病毒處在既不致病,又能產生抗體的安全水平。但每個人體質不同,再安全的疫苗也存在一定風險,有些人會產生嚴重的過敏反應,有些人接種後則無法產生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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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代醫學很發達,但仍有很多問題沒有攻克

但總體來說,疫苗提供了不生病獲得免疫的新方式,使人群敢於主動免疫。當獲得免疫的人數達到一定比例,疾病就很難在人群中傳播。此時,因特殊原因無法接種疫苗,或接種疫苗後無法產生抗體的人,就會因多數人建立的群體免疫得到保護,因為疾病在人海中找到他們的概率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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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體免疫模型

疫苗建立的群體免疫速度更快。由於毒副作用小,接受度高,人們很樂於接受疫苗注射。只需短短几年時間,就可以把一種疾病壓制到很低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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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肝疫苗僅用8年時間就讓85%的人群產生抗體,有效建立甲肝群體免疫屏障,將甲肝發病率控制在歷史最低水平。

疫苗建立的群體免疫成果好、起效快,但現在遇到了信任危機。前幾年西方反疫苗運動如火如荼的展開了,由於反疫苗者的煽動,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個組織,使那些幾乎被疫苗消滅的疾病“死灰復燃”,麻疹再次登上意大利、英國、美國的舞臺,並造成兒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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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是研發者精心計算、調配、製造的產物,它沒有病毒的殺傷力,也無法使物種獲得藐視病毒的能力。只要停止接種,就不會有抵抗力,當人群中接種者的比例降低,疫苗的群體免疫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相比之下“自然的免疫方式”確實是更勝一籌,但選擇自然群體免疫的前提是,能承受其帶來的損失。何況,疫苗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自從1918年西班牙流感席捲全球,這個討厭的老朋友每年都換著花樣回來探望我們。

由於流感病毒善變,導致流感疫苗的病毒株預測常常失效,預測跟不上病毒隨心所欲的變異。很多學者也致力於研發能抗擊多種流感病毒,併產生交叉保護的“通用型疫苗”。但現實是,流感的通用型疫苗沒有問世,新冠病毒先閃亮登場了。

與流感病毒一樣,新冠病毒也是善變的RNA病毒,新冠病毒會不會像流感病毒一樣,每年都變個身再回來“看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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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美的兩位專家在新冠病毒迴歸這件事上倒是達成了一致。反對群體免疫的美國專家甚至認為

病毒第二次迴歸時,情況可能更糟。新冠肺炎疫苗何時出現,出現後是像天花疫苗一樣把天花病毒封印在歷史中,還是像流感病毒一樣把全人類耍得團團轉?

從上帝視角看,讓人類以自然的方式群體免疫,確實能通過對人類進行大篩選,把病毒對人類造成的傷害值降到最低,但與病毒一起被淘汰的還有人類中的老弱病殘們。作為一個很久沒經歷過自然篩查的弱小人類,壹讀君也很自私的希望各國都像中國這樣扛起災難。

此時的人類是一個整體,不積極應對疫情,相互協作,卻一心想著詆譭、拆臺者,終將把全人類拖入自然群體免疫的煉獄。

而疫情面前,沒有人是上帝。

1.卡爾·齊默. 病毒星球[J]. 2019-4

2.張立霞, 周劍芳, 舒躍龍, et al. 通用型流感疫苗的研究進展[J]. 病毒學報, 2014(1):73-78.

3.韋公遠. 人兔大戰鬧澳洲[J]. 生命與災害(3):44.

4.劉海玲, 袁珏, 張王剛, et al. HERV-K與白血病的關係[J]. 現代腫瘤醫學, 2017(08):150-153.

5.陳胤忠, 姜仁杰, 俞文祥, et al. 建立群體免疫屏障控制甲型肝炎流行的效果研究[J]. 中華流行病學雜誌, 2003(05):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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