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王剑松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曲剧《卷席筒》早已红遍大江南北,成为一出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好戏。先后被京剧、吕剧、晋剧、越剧、秦腔、山东梆子、二人转等30多个剧种所移植。其中一句唱词:“我家住登封小县,离城二十五里曹家湾……”充分说明,这场戏出自登封、产于登封、唱自登封。那么,它产于何时?何地?又如何唱红了呢?使众多观众不得而知了。笔者早在15年前,带着这一系列问号,采访了该剧的改编者之一何国正及其了解内幕的有关人士。为让更多的人弄清戏剧《卷席筒》的来龙去脉,笔者再次撰写此文章,以飨读者。

戏剧《卷席筒》明末清初期间流传于豫西一带,剧中主要描写了唐代登封县曹家湾村的曹保山一家从家庭锁事、到闹出人命。剧中主人公苍娃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少年,他从小失去父亲,跟着母亲嫁到曹家。可是心术不正的母亲害死了曹老爷,并嫁祸于曹保山之妻张氏。正直的苍娃为了救出嫂嫂张氏,一人承担了杀人的罪名,被判斩刑。幸亏新到任的巡抚是苍娃进京赶考取得功名的哥哥曹保山,苍娃获救。他接来了嫂嫂张氏,一家团圆等一系列故事经过。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旧时该戏多是运用路戏活词的唱法和活词连台的方式串成了“拉面条戏”。过去唱戏大凡如此,唱生角的有生词,唱旦角的有旦词,站城头有城头歌,走路有路歌,观山水有山水歌,演神仙有神仙歌,他们根据不同人物性格,均能演出不同的人物形象。过去《卷席筒》一演就是七、八场。第一场为《三贤传》,第二场为《白玉簪》,第三场为《哑巴堂》,第四场为《甩瓦片》,第五场为《曹保山中状元》,第六场为《卷席筒》等。也有以《三贤传》为名一演就是七、八场。就这样这台戏一直流传了数百年。但这台戏的作者究竟是谁,已无证可考,一说是在明清时期,大多戏班儿都会编戏,他们根据某一个较典型的故事,就能编出一场戏来。他们编出第一场,接着还能编出第二场,以次类推,就编排出了连台大戏,即拉面条戏。这场戏就是登封某个戏班里老艺人们编出来的。一说是,在登封曹家湾确有像戏中描写的那样的故事。后人认为曹保山一家所发生的事情值得留于后世,让人从中得到更多的启示,便由曹家湾一名文化人将曹家的事编成了一部戏,因其中故事非常感人,便广为流传下来。至于曹家湾有没有曹保山及小苍娃其人,更是说法不一。有的说,曹家湾就是今天的大冶镇朝阳沟村。但如今的朝阳沟没有一家姓曹的,这个村在过去就叫曹村,是后来《朝阳沟》出名后改曹村为朝阳沟。据朝阳沟村一些老年人说,这个村的人过去都姓曹,就是因为曹保山中状元,当了大官,后来因犯了国法,被家灭九祖,因怕受株连,曹家湾的人都改姓赵了。还有人说,曹家湾确有曹保山其人,如今在朝阳沟村里还存有上院、下院遗址,离村西南方向1公里许还有座幺婆山,曹保山的后娘,(即后幺婆),死后就埋在这里,为教育后人,引以为戒,就叫此山为幺婆山了。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以上传说,均没可靠的事实根据和文字记载,不管怎么说,《卷席筒》这出戏的确已经唱红全国,并有了它真正的改编者和著名演唱者。那么戏剧《卷席筒》在新中国成立后是如何红起来的呢?事情还得从五、六十年代说起。

1952年在登封文化馆工作的何国正,虽仅有25岁,但他从小就喜爱戏剧工作。1954年县文化馆接收赵保和文村戏班儿,正式成立登封县曲剧团,由何国正负责剧团工作。当时这个剧团出外演出也演《三贤传》。何国正感到这场串词连台戏故事不错,但在有些情节上演的太罗嗦,有些台词也很庸俗。比如在这场戏里曾有这样一段苍娃娘与苍娃的对话:“苍娃,苍娃,你往哪儿去了?”“我上俺老娘坟里钓鳖去了。”“喊你才不答应哩?”答:“怕鳖听见。”“你不会站起来。”“站起来怕鳖看见。”像这样俗气的台词,在戏里多处出现。虽然也赢得了观众的笑声,但不是被艺术的感染而笑,笑的是戏的庸俗。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1959年下半年,何国正便与县曲剧团的编剧李国章商议开始着手酝酿改编《卷席筒》这部戏,具体有何国正执笔。因当时他们有剧团,随时改编随时排练随时出演,经过多次反复编改,已基本完善。国家著名作家、著名剧作家李凖当时在登封住队体验生活,他看过《卷席筒》后,也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其中戏中苍娃有一段“再不得摘酸枣把嵩山上,再不得摸螃蟹到黑龙潭,再不得……”的唱词是李凖修改出来的。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卷席筒》戏的改编使登封县曲剧团红极一时。再加上演员调配的好,演技出众。当时这部戏的主演是李敬宾演苍娃,张巧珍演张氏,孟淑梅演后幺婆,吕柏合演曹保山,罗仁义演县长,李少白等演二解差。登封县曲剧团走南闯北不论是到大城市还是到乡村,都深受观众们的欢迎,曾在河南省人民剧院演出一连四场《卷席筒》,整个剧院座无虚席,掌声四起。《河南日报》等多家报纸均在显要的位置报道《登封卷席筒无懈可击》、《登封人演登封戏》的新闻,还配发评论《卷席筒》戏的文章,河南人民广播电台进行了全场录音,并多次播放。

1961年河南省著名演员王善朴到北京参加全国文艺工作会议,国家文联主席曹禺曾到过登封,观看过《卷席筒》戏。他对王善朴说:“你们河南有一部以丑角为主演的《卷席筒》戏,这是一部好戏,很有推广价值。”王善朴回河南后,将这件事与相关领导和文艺圈有影响的知名人士讲了此事。为此,河南省文化厅专门召开了一次戏剧《卷席筒》研讨会。与会戏曲界的知名专家们对这部戏又给予了高度评价。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1963年,国家著名导演谢添、陈方千等到登封马寺庄拍摄《龙马精神》电影。这些名导演在登封观看了《卷席筒》,均对该剧的剧情和演技给予了高度评价。当即决定要将《卷席筒》搬上银幕。并对拍摄电影的演员、选景及音乐设计进行了多次筹划、研究,最后拍板,定于1964年初在登封开拍《卷席筒》。

拍摄《卷席筒》电影的前期工作基本就绪,但1964年全国“小四清”运动开始,导演谢添受到冲击。何国正曾致信谢导,谢导也表示到秋季摄制组就来登封。但因种种原因拍电影的事最终未成现实。随后,文化大革命开始,《卷席筒》戏被定罪,指责戏中有段苍娃的唱词是:“奉母命小南庄前去讨帐,讨回来百两银,交与爹娘,这一次的生意有了指望,与二老商量商量跑趟洛阳。”说苍娃参加讨帐,放高利贷,苍娃是地主羔子,剧团是为地主羔子歌功颂德。1967年12月登封何国正以及县曲剧团的其他领导和演员均被关在牛棚里反省,并多次挨打、游街。就这样剧团被解散,《卷席筒》戏也被冷落下来。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文艺得到了复兴,《卷席筒》戏又有了希望。但原登封县曲剧团的大部分演员都被调到开封地区曲剧团,也有一部分去其它剧团或洗手不干了。登封的《卷席筒》让登封原剧团原班人马来演唱已经很难组织。尽管不少演员曾作过很大努力,却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1979年初,郑州市曲剧团开始排练曲剧《卷席筒》,并在郑州各大剧院相继演出。由海连池演苍娃,使《卷席筒》大大走红。1981年由西安电影制片厂摄制的曲剧《卷席筒》系郑州市曲剧团演出,但没有编剧的名字。1982年曲剧《卷席筒》剧本由黄河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署名是:何国正、李国章整理。

曲剧《卷席筒》电影公映后,立刻成为当时戏曲艺术片发行量最大的影片,剧中的小苍娃很快风靡全国。海连池也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1986 年 5 月,在文化部召开的全国叫座剧目会议上,《卷席筒》同时荣获“叫座剧目第一”“全国盒式戏曲录音磁带发行量第一”“百花奖选票第一”三项荣誉。著名剧作家曹禺评价说:“《卷席筒》可与莎士比亚的剧作媲美”。


曲剧《卷席筒》的前世今生

到 20 世纪 90 年代,海连池主演的《卷席筒》在全国舞台演出近 7000 场,观众总人数超过 3000 万人。据不完全统计,当时全国有30多个剧种 100 多个剧团对《卷席筒》进行了移植演出,在当时日渐式微的戏剧环境中,《卷席筒》犹如一场及时雨,有力促进了戏剧市场的发展。郑州市曲剧团更是凭借该剧长久活跃在全国各地的舞台上。《卷席筒》走出国门后,在东南亚乃至欧洲、北美等地都受到了广泛欢迎,许多民众惊呼“一张破席卷遍东南亚”。由于西安电影制片厂等凭借《卷席筒》获得了巨额利润,赚得盆满钵满,因此,当时的人们纷纷戏称《卷席筒》是“卷钱筒”。

再后来《卷席筒后传》是由郑州市曲剧团的续编。​

作者简介:王建淞(曾用名王剑松、王坚耸、王暕淞、笔名雪松),先后任多家报社、杂志社副总编、记者站站长、编辑部主任和记者部主任等。现是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理事,嵩山文化研究会副会长,中国炎黄文化出版社编审,嵩山诗社副社长。迄今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小说20多篇,诗歌300余首,发表报告文学、通讯报道及论文3000余篇,先后获奖60余次。著有散文集《走近嵩山》、《话说天地之中》、《嵩山成语故事》、《嵩山古诗词全集》、《铁路魂》、诗集《活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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