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疫情過後醫務人員依然能得到尊重


這次疫情中,被推到最前面的群體,是醫務人員,所有前線的醫務人成為了這段時間的英雄。但我想過了這段時間,這些穿著白衣的英雄們,依然會重新被醫患關係所困擾,大部分人會遺忘他們在這次戰鬥中的貢獻與犧牲,就像03年非典的戰役過後,醫務人員的努力並沒有換來更多的尊重。


我的姥爺是眼科的專家,我的父親是骨科大夫,母親是腦電圖大夫,我也是在醫院裡長大的,所以在上高中文理分科時,毅然決然得選擇了文科。幾乎問起我家長輩的職業時他們會追問一句:“你家都是大夫你為什麼不學醫”


我每次都會說:“醫生太慘了,哪有這麼吃力不討好的職業”


在我眼中,醫生很慘,起碼我們國家的醫生就很慘。


一個專業醫生的培養成本,五年本科起底,再加三年碩士,再加三年博士,一共十一年的時間成本培養出一位專業醫生。


頂著博士的光環,收入不及美國同行的三分之一,卻是中國所有行業中加班最劇烈的群體之一。帶來的,醫生行業也同樣是過勞猝死率很高的行業之一。


而醫務群體最大的痛點,恐怕就是“醫患關係”


“醫患關係”最多扯上的詞就是“醫鬧”,而且到今日依然是有增無減,愈演愈烈。


我年幼時在醫院見過無數的醫鬧:躺在醫院門口的老太太,將遺體放在醫院大堂的親戚,將主治大夫強行拖去太平間磕頭的家屬,甚至還有出了車禍趕緊拉去醫院,去世在醫院有賠償的言論。。。。。。。


這是我幼時也就是零幾年的記憶,而時至今日,十幾年間,依然沒有詳細的法文條例去保障醫務人員的權益與安全。


令人寒心


2019年年末,北京民航總醫院楊文醫生在寫病歷時被病人家屬持刀殺害。


僅僅時隔四日,也就是疫情開始的第二十日,剛剛發文悼念楊文醫生的首都朝陽醫院眼科醫生陶勇,被病人家屬持刀從七層追砍到六層,左手手掌全斷,左手臂肌腱正中神經尺神經全斷。也就是說,陶勇醫生基本告別了手術臺。

這是一位北大畢業,德國留學,在39歲便以發表了90多篇SCI論文的頂尖眼科大夫。他的成就與年齡告訴我們,這是一位未來中國眼科手術的集大成者,會為他的行業有極大貢獻的大夫。然而他在醫生的黃金年齡開篇之時,再也做不了手術了。


在我的生活中,與同事,與出租司機,與形形色色的人聊天,醫生是與很多人聊過的,然而很遺憾,在部分人眼中,依然帶著偏見與誤解,似乎醫生天生就應該為他們卑微的治病,並且不允許治不好,醫療費與醫藥費的昂貴,全部都怪罪在醫生頭上,成為那些哄抬藥物價格奸商的擋箭牌。


而我見過的那些醫生,行至中年,更多的情緒是麻木與悲憤,就像楊文醫生的同事說的:麻木了周圍人對我們死活的麻木,悲憤於社會大眾對我們的偏見和沉默。


在這些敵視情緒之下,他們依然要平穩情緒去做好每一臺手術,全力救治每一個病人。

士兵入伍前要宣誓,醫生入職時同樣會宣誓:


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而到現在醫務人員抗爭在疫情前線,用生命在與疫情做抗爭時,那些新聞媒體對於犧牲在崗位的白衣戰士們,很少用到“犧牲”一詞,在大眾的潛意識中,在這場疫情中,他們依然無法與手拿武器的戰士相提並論嗎?


對於這次全民支持醫務人員,有很多人說:沒必要過於提高醫務地位,因為這本就是他們的本職工作。


讓我們看看他們的本職工作


84歲鍾南山掛帥出征,因春運車票緊張只能被安排在餐車一角。


73歲的李蘭娟凌晨4點剛下火車,匆匆吃過早餐就接著開會,在收治危重患者的定點醫院不分晝夜地忘我工作,普及對病毒的認識、與醫護人員共同商討診療方案,自擔任前線指導工作以來,李蘭娟院士平均每天就睡3小時。


而底層醫護人員,我想根本就列舉不過來,三十夜晚支援武漢的第一批醫生;將孩子託付給父母就上陣的母親,;在同一家醫院卻不能見面的夫妻;即使家人在門外,也拒絕相見的青年醫生;在物資短缺的情況下依然堅守醫院陣地的所有醫務人員。。。。。。


冒著生死去往前線的,到底為的是本職工作的工資,還是為的作為醫務人員的責任與信仰,每個人自有分論,而我想,即使出發點不為公,但只要他站在第一線,救下一條命,那他就是牛逼的。


而這部分網友,也只能希望你們能不帶偏見,正視這個在做本職工作的群體,做本職工作救命,被救者卻以屠刀相向。也希望你們也能做好本職工作,做到能不求回報的為社會為你們所熱愛的行業做出的莫大貢獻。


這次疫情過後,我想醫務人員的地位還是會回落,這是這麼多年人們的習慣,在網絡吹捧過後,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我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會發生改變。


這個現象,我的理解簡單概括為我國過快的經濟發展使大眾的文化建設落後不止一個層次,金錢至上,娛樂至死,所以永遠只能看到費用單上的數字,而看不到眼前人為救人所做的犧牲與努力。


大家在需要時將醫生們碰上神壇,懸壺濟世,妙手回春,而當施法無效時,便抽刀上前,獠牙盡露。人性如何,皆在此間。


在此,作為醫生子女,不求諸位對醫務群體歌功頌德,只求在疫情過後依然能給他們一份尊重,讓他們能有堅強的後盾與信心,能有莫大的動力去投入工作與研究,能多救一條生命,於大家來講,在新聞中看到時,也是安慰。


“凡是愚若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


—《吶喊》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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