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國之前趙(十)劉石中原大戰-前趙的覆滅

323年,劉曜掃平西線所有的敵人將注意力轉向東方。而石勒於320年攻下黃河以北最後的抵抗邵續後,也時時準備和劉曜的大規模戰鬥。劍拔弩張,決戰一觸即發。


劉曜和石勒互相忌憚,甚至要追溯到靳準之難。前面講到,在劉聰時代,石勒和劉曜就相當的獨立。靳準之難中,劉石從東西兩個方向夾擊靳準。靳準失敗後,石勒忌憚劉曜的實力。派手下使節王修去祝賀,實際上是去看看劉曜的實力。劉曜先是重賞石勒,封為趙王。而跟隨王修的一名家人曹平樂悄悄的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劉曜。劉曜當時無論軍隊數量佔領的面積都遠不如石勒,於是派人追上已經結束訪問在回去路上的王修,將他殺害。王修手下逃得性命,就去給石勒哭訴。石勒大怒: “我服從侍奉你們劉家,無論哪個方面都盡心盡職,做到臣子的極致了。你們劉家的基業,實際上還不是我石勒辛辛苦苦南征北戰打下來的!現在有點樣子了,就想吞併了我。什麼趙王,趙帝,我自己封好了,何必等你來!”於是,回到都城襄國後就不再聽劉曜的話,自己獨立建國了。但是石勒要照顧邵續,提防司馬睿。而劉曜急於回去收拾陳安。所以雖然兩家翻臉,但並未開戰。


  325年,石勒手下將領石他從雁門出發攻打上郡。上郡守將是投降劉曜的羌族首領盆句除。盆句除大敗,被俘虜三千多家,搶走牛馬羊百餘萬。劉曜聽說後大怒,馬上起兵追擊。當天軍隊就趕到渭城,劉曜派遣劉嶽率輕騎追擊,劉曜自己率大軍趕到富平,聲援劉嶽。一面劉嶽是哀兵,另一面石他卻帶了許多戰利品,沒有準備。在石他剛好在渡過黃河的時候,劉嶽趕到了。石他軍隊分散兩岸,而且完全沒有準備。劉嶽趁機大肆掩殺,在黃河河灘上重創石他軍,殺死了石他和手下士兵一千五百人,把五千多人趕到黃河裡淹死,把所有的俘虜牛羊收回。


  326年,劉曜派遣劉嶽攻打洛陽,石勒的洛陽守將是石生。劉嶽從洛陽北面的盟津渡過黃河,率軍隊一萬五千。劉曜還派呼延謨率軍從崤澠東進。劉嶽攻下洛陽北面的盟津、石樑兩個城市,把石生包圍在臨近洛陽的金墉城。石虎連忙率四萬大軍從成皋關進入洛陽。石虎剛剛過了成皋關,劉嶽早在洛陽城西列兵以逸待勞。大戰一場,劉嶽在混亂中中箭,軍隊大敗,劉嶽軍退守石樑。石虎於是在石樑城外駐紮修築工事,防止劉嶽突圍。石虎又擊敗呼延謨軍,殺死了呼延謨。劉曜聽說呼延謨失敗親自率領大軍救援劉嶽。劉曜前鋒主將大敗石虎前鋒。劉曜軍隊一度逼近金谷,但是石虎多次組織敢死隊夜襲劉曜大營。劉曜大營兩次潰散,先退入澠池,後退回長安。7月,石虎攻克饑荒交迫的石樑城,俘虜劉嶽和手下將領八十多人,全部送到襄國。坑殺士兵一萬六千人。劉曜趕到澠池,穿白衣服痛哭祭奠。回到長安後,劉曜鬱憤而一病不起。


  石虎藉此機會,率眾四萬渡過黃河,進攻蒲坂。河東郡五十多縣都投降石虎。劉曜病癒,留河間王劉述屯軍秦州,堤防楊難敵和張茂。劉曜自己統帥精銳部隊從衛關渡過黃河。石虎大為恐慌,連忙撤退。劉曜追擊,和石虎大戰於高候。石虎敗得一塌糊塗,屍體連綿二百餘里,逃亡朝歌。劉曜南渡黃河包圍金墉攻打石生。洛陽周圍的守將紛紛投降劉曜。


石勒在襄國聽說洛陽被圍,大為震動,準備自己出兵。石勒的謀士程遐勸誡說:“劉曜新破石虎,兵鋒銳利,我軍不宜正面爭鋒。金墉城糧草充足,一時半刻也攻不下來。劉曜大軍遠在千里,不能支撐太久。將軍不能親自前去啊。”


石勒大怒,將程遐怒叱出去,赦免了另一位謀士徐光。石勒對徐光說:“有人說劉曜兵鋒銳利,我不能去。你認為如何?”徐光說:“劉曜借高候的勝利,居然不借勢逼近襄國,卻去攻打洛陽。這是劉曜無能啊。劉曜軍隊在外多日,兵鈍城下,如果將軍親自趕去,敵人望見旌旗必然逃跑了。天下之計,在今一舉。”石勒欣然大笑:“徐光說的對。”佛圖澄也說:“大軍如果去救,必然會擒獲劉曜。”


於是命令各將去收集軍隊會師滎陽。石勒統率步騎四萬從大堨渡河。不渡河前,風大浪高。軍隊趕到後,風平浪靜。軍隊渡過黃河後,又是浪高風急。石勒以為有神靈幫助自己,所以將渡口改名“靈昌津”。


石勒對徐光說:“劉曜如果把大軍擺在成皋關,這是上計;如果延洛河佈置軍隊,這是中計;如果坐守洛陽的話,必然成為我的俘虜啊。”石勒軍隊彙集成皋,共步兵六萬,騎兵二萬七千。石勒見劉曜沒有守軍,大喜,舉手指天,又指自己的額頭說:“天意啊!”於是各軍銜枚急進,連夜跨過成皋關。逼近洛陽,石勒聽說劉曜把十萬軍隊佈置在城西,更是喜悅。對左右手下說:“你們可以祝賀我軍的勝利了!”


而另一方面,劉曜佈置軍隊包圍洛陽後。就和弄臣喝酒,日夜不止。一些謀士進言勸諫,劉曜也聽不進去。聽說石虎守備石門,明白石勒必然親自率領大軍趕來,才討論增加滎陽的守備。一會兒,洛河守備的守軍擊潰了石勒的前鋒,捉到了羯兵。劉曜問說:“石勒這個胡人親自來了?軍隊有多少?”羯兵說:“石勒將軍親自來了。軍隊威嚴雄壯,不計其數。”劉曜於是減少洛陽的包圍軍,把大軍在洛陽城西布軍。石勒軍輕鬆渡過洛河,兩軍展開了大戰。石虎率中軍三萬正面攻打,另外兩員將領率領騎兵兩面包夾攻擊劉曜軍側面。


劉曜少年就嗜愛喝酒,晚年更加,大戰之前,劉曜還喝了好多酒。平常常騎的紅馬不知為何也無法出戰,換乘了新的馬匹。兩軍交戰,劉曜軍不利,開始潰退。劉曜半昏半醉,新馬逃到了結冰水渠上滑倒。劉曜落馬摔在冰上,全身受傷十多處,被石勒手下俘虜,送到石勒的地方。劉曜軍被殺五萬多人,石勒見到劉曜被俘,下令停止追擊。劉曜對石勒說:“石王!你還記得“重門之盟”不?”重門之盟是當年劉曜,王彌圍攻洛陽時,石勒送糧草到重門。劉曜和石勒歃血結盟,絕不兄弟相殘。石勒派徐光回覆說:“今日之事,是天意如此,還有什麼可說的!”


劉曜受傷嚴重,石勒派車馬送他,派醫生和他同行。路過一城,有個老人求見劉曜。老人進酒,說:


“僕谷王,關右稱帝皇。


當持重,保土疆。


輕用兵,敗洛陽。


祚運窮,天所亡。


開大分,持一觴。”


劉曜嘆息說:“老人家真是健康啊!我來祝老人家酒。”


石勒聽說後,面容悽然,說:“亡國的君主啊,幾個老頭子都能數落他了啊。”


劉曜被軟禁在襄國。石勒還派劉嶽等其他俘虜前去看他,劉曜說:“我還以為卿等都已經早就是泥土了,沒想到依然在世啊。石王仁厚,居然還饒恕我們到今天,而我殺了他的將軍石他,違背了“重門之盟”。今天的災禍,是我自己的命數啊。”


石勒讓劉曜寫信給太子劉熙,讓他投降。劉曜就寫:“和各位大臣好好匡扶社稷,不要以我為意。”石勒看了十分討厭,後來還是殺害了劉曜。


尾聲


中原大戰結束後,劉曜被俘。劉熙畏懼石勒的軍隊,想逃到上邽去。手下臣子勸說:“現在雖然失去了主公,但是國家依然完整。將領和軍隊都還願意為太子殿下效忠。集中力量守備潼關,如果失敗再逃跑不晚。”劉熙不聽,逃往上邽。關中於是大亂,石虎輕易的攻克了長安。後來劉熙率軍攻打長安,石虎擊敗了劉熙。一路追擊到上邽,上邽城破。前趙滅亡。前趙從劉淵稱帝開始,到這時共27年。主要君主共三位,劉淵,劉聰,劉曜。次要君主還有,劉和,劉粲和劉熙。


石虎把關中的大族遷往襄國,其中有兩位部落首領的後代,後來成就了前秦和後秦。這兩支大族是氐族的苻洪和羌族的姚弋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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