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展日记丨“共产党员,请举手!”​

新国展日记丨“共产党员,请举手!”​

3月21日,天气晴好,远处的航空发动机轰鸣声,一刻不停。

凌晨4点钟的顺义,广东省政府驻京办工作组全体成员都见过,每天都见。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定在两点半的闹铃响起的一瞬间,整个肉身突然弹射而起,木讷的定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元神归位。那是一种嘈杂的虚空、抽离的茫然,仿佛挨了一记重拳。

新国展日记丨“共产党员,请举手!”​

最早飞广州的航班一般是8点30分,我们会在4点半出发,组长要在3点半做好任务分配,4家酒店,不同航班批次,不同的人数搭配不同的车辆。所以,最早起床时间在2点左右。

整个送机流程中,有三个关键节点:

一是通知。纯手动拨号,电话号码五花八门,国外的、男女朋友的、爸妈的甚至只有微信号,遇到不留号码的、打不通的、关机的只能到酒店查房号打座机,无人应答还要上楼敲门叫起。到岗后,我平均每天要拨出63个电话。

二是集合。陌生人组成的团体,协调统一行动始终是难题,一群人等一个人的“悲剧”经常上演。

三是放行。分流工作的严谨之处在于流程上实现闭环,旅客送到酒店登记入住之后是无法外出的。工作人员必须对旅客的情况逐一核对,然后开出放行单。在120人手工填制的长达20页的入住单上,以最快速度找出要带走的30个人并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电话和车牌号,似乎找到了限时填字游戏的成就感。

转运到航站楼之后,我们带领旅客到不同的航司去办理登机手续,做交接签收,完成最后一个环节。

由于疫情,入境旅客要经过各项严格的防疫检测,排队与等候成为常态,多数人都体现出了难得的克制与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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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旅行的行李实在太多太大,在上下车的过程中,我们会提请男士帮助长者和女士,这个互动环节是漫漫旅程中的情绪调剂。

严格地讲,为降低交叉感染的可能,应尽量不要帮旅客搬运行李,但这个举动却是每位组员下意识的行为,你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或者老人家拼尽全力去对付两个33寸的旅行箱,这是本能反应。

人是情绪的动物,也是情感的动物。

一位带着婴儿的女士,因为搞错航班陷入抓狂,甚至苛责我们的组员,我们不做任何回应,帮她推着婴儿车,带她去改签机票,把她的行李拎上托运过磅机……最后,她说,“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感谢他人更是一种自我和解,让自己回归平静和理性。相比于这世间的无数种错过,错过一架航班实在是人生中最不起眼的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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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碰上一对老年夫妇,随身3个大行李箱,我拖两个,请同行小伙拖一个。听口音是广东人,谦和而知礼,反复说“实在是麻烦你们”,边走边攀谈起来。我说曾经在深圳工作过10年,广东是我的第二故乡。老先生很欣喜,像长辈一样盘问我婚否、娃几个。老人是到美国看孙子孙女,原本多待些时日,但美国疫情越来越严重,儿子媳妇担心老人家的身体,还是让他们回到国内。孙子孙女都在美国出生,但粤语和普通话讲得很好。老先生表示,小孩以后还得回国,还是中国安全。

我们的工作时间基本上从凌晨4点到下午4点,中间有七八个小时一直穿着防护服。我第一次上岗的时候,早晨习惯性喝一大杯水,结果麻烦来了。

首先要用免洗消毒凝胶洗手套,然后拉开防护拉链,脱下防护手套,去按标准洗手,完成释放作业后,再次按标准洗手,穿上手套而后拉上防护拉链。

这是我在当时条件下能想到的最严谨操作了。

后来我问其他组员怎么操作?他们说很简单,出门不要喝水,8小时无烦恼。更加震撼的是新国展现场做分流的接送机组,在旅客暴增的那几天,曾经出现连续24小时在岗,防护服不透气,里面的衣服都是湿透的,每个人鼻梁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口罩勒痕。

没有任何可借鉴的经验,所有流程和操作都摸着石头过河。面对数量不确定、时间不确定、感染风险不确定的诸多变量,工作组首先想到的仍然是完成任务、保卫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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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跟罗警官讨论工作安排,想尽力安排每个组员至少回到住地吃一次早饭或者午饭,没吃早饭的一定回来吃午饭,吃过早饭的可以不吃午饭继续坚持。

罗警官说,“这个简单,我让司机把盒饭送到指定酒店和航站楼”。

我立马急了,我不允许组员在酒店和航站楼里吃盒饭,都是旅客聚集的地方,太危险了。

罗警官猛拍桌子,“新国展的接机组,24小时值班,有谁不是在现场脱下防护服就吃?他们就不危险?!”

我顿时无言。

突然想起报到后第一次见面会,罗警官问17个新到队员的第一句话。

“共产党员,请举手!”

供稿:谢新刚(深圳市政府驻京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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