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還記得2016年,長江文藝出版社在中國國際展覽中心舉辦《餘秋雨散文》新書發佈會時,曾發生過一個有趣的對話:

記 者:餘老師,您認為讀萬卷書與行萬里路,兩者的關係如何?

餘秋雨:在我這裡,沒有兩者。路,就是書。

我們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是因為在傳統的智慧中,我們認為“知易行難”。

讀萬卷書,是知;行萬里路,是行。

我們剛畢業,一肚子的知識,正是躊躇滿志時,可是發現參加工作後,卻怎麼也倒不出多少。

學歷是知,工作是行,你說是不是知易行難?

工作中,我們總聽到領導這樣的訓話——“你們啊,光有想法,執行力太差!”

想法是知,執行力是行,我們通常認為想法是容易的,把想法執行好卻是很難的,執行力差,就是行難的表現。

可是王陽明卻提出了“知行合一”的觀點。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知為行之始,行為知之成。”

“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知本身就是行,它是行的開始,行是知最終的完成。

行動的過程就是認知的過程,兩者相輔相成。所以,有什麼樣的行,就對應什麼樣的知,在行動的過程中,行在變化,知也同樣在變化。

正如秋雨先生所言,讀書和旅行一樣,如果你不能做到“書就是路”或者“路就是書”的境界,那麼讀萬卷的書,你也不過是一個書蟲;行萬里的路,你也不過是一個過客。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疫情過後,陸續復工。生活似一片海,湧上來的是希望,退下去的是悲傷。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讓我們共同攜手於春天深處。

一起聆聽秋雨先生筆下這段關於友情的故事吧。

世間最深的友情 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世間很多最珍貴的友情都是這樣,看起來親密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細細一問卻很少見面。相反,半輩子坐在一個辦公室面對面的,很可能尚未踏進友誼的最外層門檻。

李白與杜甫相遇是在公元七四四年。

那一年,李白四十三歲,杜甫三十二歲,相差十一歲。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李白和杜甫,圖片來自圖蟲網)

很多年前我曾對這個年齡產生疑惑,因為從小讀唐詩時一直覺得杜甫比李白年長。

李白英姿勃發,充滿天真,無法想象他的年老;

而杜甫則溫良醇厚,恂恂然一長者也,怎麼可能是顛倒的年齡?

這種隔著明顯界碑的不同時間、身份,使他們兩人見面時有一種異樣感。李白當時已名滿天下,而杜甫還只是嶄露頭角。杜甫早就熟讀過李白的很多名詩,此時一見真人,崇敬之情無以言表。

一個取得巨大社會聲譽的人往往會有一種別人無法模仿的輕鬆和灑脫,這種風範落在李白身上更是讓他加倍地神采飛揚。

眼前的杜甫恰恰是最能感受這種神采的,因此他一時全然著迷,被李白的詩化人格所裹卷。

李白見到杜甫也是眼睛一亮。他歷來不太懂得識人,經常上當受騙,但那是在官場和市井。如果要他來識別一個詩人,他卻很難看錯。即便完全不認識,只要吟誦幾首、交談幾句,便能立即做出判斷。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李白,圖片來自圖蟲網)

杜甫讓他驚歎,因此兩人很快成為好友。他當然不能預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將與他一起成為執掌華夏文明詩歌王國數千年的王者之尊而無人能夠覬覦;但他已感受到,無法阻擋的天才之風正撲面而來。

他們喝了幾通酒就騎上了馬,決定一起去打獵。

當時與他們一起打獵的,還有著名詩人高適。高適比李白小三歲,屬於同輩。他空懷壯志在社會最底層艱難謀生、無聊晃悠。我不知道他當時熟悉杜甫的程度,但一聽到李白前來,一定興奮萬分。這是他的土地,溝溝壑壑都瞭然於心,由他來陪獵,再合適不過。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圖片來自圖蟲網)

擠在他們三人身邊的,還有一個年輕詩人,不太有名,叫賈至,比杜甫還小六歲,當時才二十六歲。年齡雖小,他倒是當地真正的主人。

於是,一支馬隊形成了。

在我的想象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高適,他帶路;接著是李白,他是馬隊的主角,由賈至陪著;稍稍靠後的是杜甫,他又經常跨前兩步與李白並駕齊驅。

他們沒走多遠就挽弓抽箭,揚鞭躍馬,奔馳呼嘯起來。

高適和賈至還帶來幾隻獵鷹,這時也像閃電般躥入草叢。箭聲響處,獵物倒地,大家齊聲叫好,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像此地沉默寡言的獵人,更像追逐嬉戲中的小孩。馬隊中,喊得最響的當是李白,而騎術最好的應該是高適。

獵物不少,大家覺得在野地架上火烤著吃最香最新鮮,但賈至說早已在城裡備好了酒席。盛情難卻,那就到城裡去吧。到了酒席上,幾杯酒下肚,詩就出來了。這是什麼地方啊,即席吟詩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李白和杜甫,連高適也只能躲在一邊了,真是奢侈至極。

李白和杜甫從秋天一直玩到冬天。

分手後,第二年春天又在山東見面。

不久,又一次告別;又一次重逢,那已經是秋天了。

當冬天即將來臨的時候,李白和杜甫這兩位大詩人永久地別離了。

當時他們都不知道這是永訣,李白在分別之際還寫了“何時石門路,重有金樽開”的詩,但金樽再也沒有開啟。因此,這兩大詩人的交往期一共也只有一年多一點兒,中間還有不少時間不在一起。

李白與杜甫的友情,可能是中國文化史上除俞伯牙和鍾子期之外最被推崇的了,但他們的交往,是那麼短暫。相識已是太晚,作別又是匆忙。多情的杜甫在這以後一直處於對李白的思念之中,不管流落何地都寫出了刻骨銘心的詩句;李白應該也在思念吧,但他步履放達、交遊廣泛,杜甫的名字再也沒有在他的詩中出現。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圖片來自圖蟲網)

世間很多最珍貴的友情都是這樣,看起來親密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了,細細一問卻很少見面。相反,半輩子坐在一個辦公室面對面的,很可能尚未踏進友誼的最外層門檻。

真正的友情不依靠什麼。

不依靠事業、禍福和身份,不依靠經歷、方位和處境,它在本性上拒絕功利,拒絕歸屬,拒絕契約,它是獨立人格之間的互相呼應和確認。它使人們獨而不孤,互相解讀自己存在的意義。

因此所謂朋友也只不過是互相使對方活得更加自在的那些人。

世間最深的友情,皆是久別後的重逢 | 長江文藝“十日談”Day 3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