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疫》:致命埃博拉的環球旅行,病毒與文明只隔一個航班的距離

“文明與病毒之間,只隔了一個航班的距離。

來自熱帶雨林的危險病毒,可在24小時內乘飛機抵達地球上的任何城市。航空線路連接了全世界的所有城市,構成網絡。

埃博拉已經進入網絡,開始環球旅行。”

埃博拉病毒,是世界上最致命的病毒出血熱,號稱“人類黑板擦”。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生動地再現了病毒是如何通過人類免疫系統,對其造成不可逆轉的致命傷害,並如何迅速傳播到人類社會,以及面對危機人類對此的應對措施。

作者理查德·普雷斯頓,是美國著名暢銷書作家、非虛構作家,非常善於以非虛構寫作處理嚴肅的科學題材,並獲得了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頒發的防疫鬥士獎,是有史以來唯一以非醫師身分獲獎的得主。

《血疫》:致命埃博拉的環球旅行,病毒與文明只隔一個航班的距離

此書一經出版,就在《紐約時報》的圖書暢銷榜上雄踞榜首61周。

本書對埃博拉病毒的真實再現,讓美國恐怖小說大師斯蒂芬.金都不得不這樣評論:“《血疫》的第一章,是我這輩子讀過最可怕的。”

紀實文學的內核,懸疑小說的筆觸,既有鮮明的人物形象、扣人心絃的情節,又以大量的背景研究和訪談為依託,展現了非虛構寫作的獨特魅力。

根據此書改編的同名美劇,豆瓣評分8.2分,更加直觀的視覺衝擊,血淋淋的現實赤裸裸地暴露,讓恐懼無處躲藏。

一、致命的絲狀病毒:將人類變成等待被消耗的肉堆的——“美杜莎”

每一個見到埃博拉病毒的人,都會被它的樣子驚呆:狀如長蛇的病毒粒子,另一端有著奇怪的纏繞,彷彿自相纏繞的白色眼鏡蛇,又像是美杜莎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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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是大自然的“傑作”,是它親手打造的致命生物體,其生物安全防護等級為4級(艾滋病為3級,SARS為3級,級數越大防護越嚴格)。

生物安全等級為4級:

進行試驗研究的物質是一些極高危險性並且可以致命的有毒物質,可以通過空氣傳播並且現今並沒有有效的疫苗或者治療方法來處理。

代表病原體:埃博拉病毒、馬爾堡病毒、拉沙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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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正壓防護服

第一位出場的南希上校,作為4級實驗室的研究人員,要通過複雜而繁瑣的流程,經過層層防護,完全與外界隔離,才能進入。

面對可怕的致命病毒,這些防護是研究人員的最後的保障,讀完本書的第一章,就會知道在致命的病毒面前,人類竟如此不堪一擊。

1、夏爾.莫內的悲劇

一個叫夏爾.莫內的法國人,獨居於肯尼亞西部遙望埃爾貢山的一棟小木屋裡。他離群索居,讓他的故事頗為神秘,他也是一位業餘的博物學家,喜歡鳥類和獸類。

作者用了大量筆墨來描繪他的形象,五十多歲,中等身材,以及鋪墊了他所生存的美麗環境。作者也儘可能地描繪他生活的細節,想讓人們由此來找尋他有可能接觸到的、讓其悲慘致命的可怕生物的痕跡。他喜歡喂猴子,他曾帶回來一具死鳥的屍體。但誰也不能確認,到底是哪一個不經意的舉動讓他遭遇了可怕的病毒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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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內和女性友人一同去埃爾貢山野營,他們沿著道路、爬上火山口、來到了鮮有遊客的埃爾貢山,穿過物種豐富、人跡罕至的埃爾貢雨林,探訪了神秘的奇塔姆洞。那次旅行歸來後不久,莫內的身體便發生了奇怪的變化,某種生物體在他體內複製,在探訪奇塔姆洞的第七天,他開始眼睛痛、頭痛,然後蔓延至背部。三天後,開始噁心、高燒嘔吐,然後變得眼神呆滯、形如殭屍,眼球變得鮮紅,附近的私立醫院無法解釋他的病症,醫生建議他去非洲西部最好的內羅畢醫院。他搭上了肯尼亞航空的航班,於是夏爾.莫內攜帶了可能來自熱帶雨林的某種致命生物,搭上了全球交通網絡,而這趟航班上的人,可能經由此處飛往世界各地。

在飛機上,莫內不斷地咳嗽嘔吐,吐出帶有某種黑色嘔吐物的紅色粘液。病毒在他體內不斷地複製、極速擴張,並液化他的血肉,然後是不可遏制的流血,病毒在整個航程期間的急劇地擴張,莫內體內的病毒將他變成了一個隨時崩潰的人體病毒炸彈。下了飛機,他耗盡最後的力氣穿梭於城市,通過搭乘出租車來到醫院。

2、致命病毒的傳播

在候診的時候,這顆人體病毒炸彈“爆炸”了,血液從他所有的通道噴薄而出,年輕的穆索凱醫生接待了他,在搶救的過程中,莫內的黑色嘔吐物噴到了醫生的臉上,甚至進入了醫生的眼睛裡。最終,病毒將莫內從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一具內臟完全被液化的屍體,他還活著就被病毒變成了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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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內去世不久,穆索凱醫生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人們最終證實,莫內感染了可怕的馬爾堡病毒,他通過血液傳染給了穆索凱醫生。

但是萬幸的是穆索凱醫生並沒有因此而喪命,而是神奇地活了下來。

3、絲狀病毒家族

絲狀病毒科只有一個屬,即絲狀病毒屬。它包括兩種病毒,即馬爾堡病毒和埃博拉病毒。

本書中提到了埃博拉的三個亞屬:蘇丹埃博拉、扎伊爾埃博拉、雷斯頓埃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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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堡病毒與埃博拉病毒是近親,同是是絲狀病毒家族的成員,如此可怕而致命的馬爾堡病毒竟然是絲狀病毒中最溫和的,書中這樣描述:

“馬爾堡是絲狀病毒三姐妹中最溫和的一位,其中最可怕的是扎伊爾埃博拉病毒,致死率達到了驚人的十分之九,一百名感染者有九十名難逃一死。扎伊爾埃博拉病毒就像是人命的黑板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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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後的致謝人名單裡,會看到作者感謝的大量採訪對象,他們是作者基於現實的證人,而米爾特梅更是形象地比喻了致命病毒的精髓。

“感謝保護國際的彼得·塞利格曼和拉塞爾·米特梅爾。特別地,正是米特梅爾第一個將人類比作等待被消耗的肉堆。”

最可怕的第一章,彷彿向讀者打開了恐怖的地獄之門。恐懼不可遏制地透過文字向你襲來,因為這裡沒有什麼可怕的喪屍、怪異的驚悚的鬼魂,清醒如你,那些不過是虛構的故事。而這本書裡的一切震撼感官的描述,全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第二位天使把碗倒在海里,海就變成血,好像死人的血。”——《啟示錄》

真實的讓人無法躲避的,是血淋淋的現實。

二、追兇溯源:致命埃博拉從何而來,人類從未停止過追尋真相

馬爾堡病毒和埃博拉病毒均與非洲地區有關。

1、地域危機:“埃博拉”來過,可這裡美麗依舊

埃博拉河是非洲中部的河流,它是剛果河支流蒙加拉河的河源上游。多少年來,它靜靜地流淌,讓其知名的並非它美麗的自然風光,埃博拉病毒在此被人類發現,埃博拉病毒是以該河命名的。

以病毒的發源地來命名病毒的名稱,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行為。以地域命名,似乎讓其遭受到長久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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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勢猛烈的埃博拉,在非洲大陸上肆虐,它總是某次突然襲來,抹掉了無數人的生命後,又悄悄退去,沒人知道它從何而來,好像只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懲罰和警告。

“1976年7月6日,蘇丹南部,埃爾貢山西北五百英里,中部非洲熱帶雨林的指狀邊緣處,一個以後將被埃博拉獵人牢牢記住的男人進入休克狀態,死時身體的每一個孔竅都在流淌鮮血。大家提到他的時候只用他的姓名縮寫:YuG。YuG先生是這次未知病毒爆發中的指示病例,也就是第一起確診的病例。”

這位先生身上所攜帶的蘇丹埃博拉毒株,讓蘇丹埃博拉病毒席捲了蘇丹南部的全部人口。

再加之非洲地區落後的醫療條件,讓病毒通過不經消毒就重複使用的針頭,肆虐到每一個患者當中,迅速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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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危機爆發兩個月後,時間來到了1976年9月初,一種更加致命的絲狀病毒出現在向西五百英里扎伊爾北部的邦巴區,那兒的熱帶雨林裡分佈著村莊,埃博拉河為人們提供水源。扎伊爾埃博拉毒株比蘇丹埃博拉還要致命近一倍。”

扎伊爾埃博拉病毒曾經席捲了埃博拉河上游55個村子,殺死了九成的感染者。

在本書中號稱“埃博拉獵手”的吉恩.約翰遜為代表的研究者,曾多次探訪非洲大陸,試圖找尋埃博拉的藏身之所,卻一無所獲。

“埃博拉在雨林裡的未知宿主身上,沿著神秘路徑一路演化的時候,儼然得到了上述所有病毒各自最兇殘的一面。”

也許看了這本書,人們大概這輩子都不想去非洲,甚至與埃博拉有關的任何地方。但是這只是病毒為其帶來的危機,它並不意味著“埃博拉”病毒僅僅被圈定在了埃博拉河流域,實際上病毒根本不會在意你是否是非洲人,是何膚色,它只是想方設法地尋找更多的宿主。可有時候,它與人類遭遇的經歷卻如此偶然,好像知道人類總是會犯錯,而它就因此而有機會反擊。

2、宿主追兇:人類與野生動物

“無論病毒的原始宿主是什麼,肯定是在雨林的血液間接觸讓它進入了人類世界。人類世界的大門多半就是這個無名氏手上的一道小傷口。”

埃博拉病毒到底是經由什麼傳入人類社會的,卻無從考證。但是人類一直以來,都在尋找與之相似的病毒宿主。

宿主:也稱為“寄生”,是指寄生物所寄生的生物。寄生生物通過寄居在宿主的體內或體表,從而獲得營養,寄生生物往往損害宿主,使生病甚至死亡。

  • 自然宿主:是指除人以外,自然界中為寄生物提供營養和場所的生物。
  • 中間宿主:就是處於中間階段的宿主,它也能為寄生物提供營養和保護,但是暫時性的。
  • 最終宿主:
    中間宿主常常作為媒介,將寄生物“運輸”到“終點站”,即最終宿主。

人是什麼宿主呢?人類則貌似病毒的“終點站”,類似於“最終宿主”,因為暫時科學家還沒有發現病毒可以由人再傳給其他動物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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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宿主就有希望找到病毒的來源,這樣便能從源頭上切斷病毒的來源,相比研製疫苗,追尋宿主是人類從未放棄過的努力。

YuG是蘇丹南部那場悲劇的第一起確診病例,人們甚至無法確認他的名字。他死在自家院子的吊床上,沒有去醫院。認識他的人不多,甚至他死了都很少有人知道。研究人員無法從他身上確認更多信息,他吃過什麼,接觸過什麼,生前去過哪裡,都沒有辦法求證,成為人們企圖扯掉埃博拉神秘面紗的謎題。

可是他體內的病毒卻在通過他不斷複製,造成了災難性的後果。

人們根據當地的就醫習慣,例如重複使用的針頭來推斷埃博拉肆虐的軌跡,卻很難找到它的源頭。只能通過已知的病毒序列數據庫進行對比,尋找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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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哪種野生動物身上可能含有這種病毒,再進行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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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標動物身上分離出病毒,再在動物模型上顯示致病性及病理特徵,再確認該病毒在感染傳播鏈中的位置,是通過攜帶病毒的動物感染人,還是已經感染病毒的動物再感染人。”

這一系列複雜的過程,讓宿主追兇存在著諸多可能。這就是為什麼,當一種新的危及人類健康的病毒出現,總是曝出多個宿主,因為情況多變,想要鎖定中間宿主,過程非常艱難。

“但病毒從來不會真的消失,只會躲藏起來,馬爾堡病毒還在儲存宿主——非洲的某些動物或昆蟲身上繁衍生息。”

《自然通訊》雜誌在一篇論文中說到,科學家已在近200種蝙蝠身上發現超過4100種病毒,其中包括絲狀病毒類的馬爾堡病毒和埃博拉病毒,另外冠狀病毒超過500多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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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爾說:“人類從歷史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沒有從歷史中吸取任何教訓。”

我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儘量遠離野生動物,堅決不食用野生動物。

3、窮途末路:神秘的奇塔姆洞穴

10歲的丹麥男孩卡迪奈爾暑假來非洲肯尼亞探望父母和姐姐。可是,這場奪命度假讓他再也沒能活著回去。

在海邊旅館的卡迪奈爾開始發病,並且被送到內羅畢醫院。接待他的是戴維醫生,他救治過曾被夏爾感染過的穆索凱醫生。卡迪奈爾最終去世,人們詢問他的行動路線,卻得到一個驚人的發現:10歲的卡迪奈爾到過埃貢山的奇塔姆洞。

就是那個讓夏爾成為人體病毒炸彈的奇塔姆洞嗎?此時的時空彷彿在這裡交錯,人們想探究這種致命生物,逃不開這個神秘的洞穴。

於是,由生物學家、醫學家、等十五名成員組成的調查組,對這個神秘洞穴進行了勘探。

他們採用了動物哨兵,將猴子或者豚鼠放在病毒可能出沒的地方,看他們到底是否會感染上病毒。並且研究他們感染的路徑。洞穴本身被定為4級高危區域。

奇塔姆洞在本書中曾多次出現,有兩位感染了致命病毒的患者因此而死去。

為了全方位追蹤,他們投放了大量的哨兵動物,豚鼠、狒狒、非洲綠猴等,希望通過它們來收集病毒,從而研究病毒的感染路徑。

洞裡到處是蟲子,他們收集了3萬隻,肯尼亞生物學家用陷阱和羅網捕捉了數以百計的鳥類、齧齒動物、蹄兔和蝙蝠。

可是這次調查一無所獲,所有的動物都沒有感染病毒,留下了無盡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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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的末尾,作者曾親自到訪過奇塔姆洞。

這是一個罕見的乾燥洞穴,巖洞里布滿綠色的粘液,這種噁心的東西,是以植物為生的果蝠的排洩物。

洞口長滿苔蘚和植物的洞穴,象群常常來此,也少不了蝙蝠等穴居的動物。作者進入奇塔姆洞觀察了大象足跡、蝙蝠、蜘蛛、鱷魚、等,它們組成了一個自然生態系統。

“奇塔姆洞對埃爾貢山就像紐約的時代廣場地鐵站,是地下的交通匯集處,也是生物混合點,不同物種的動物和昆蟲在封閉空間內相遇,非常適合病毒在物種間跳躍。”

然而,身穿防護服的作者,在探訪的過程中,被洞中的岩石撞到了頭部。雖然穿著防護服,仍然腫起了一個大包,如果沒有防護,他的頭很可能會流血。他懷疑這也許就是感染途徑:病毒黏附在岩石上,通過傷口進入循環系統。然而,一切只是猜測。

這個神奇的洞穴有著一套自己的生態系統,它的每一份子都有攜帶這種古老而致命病毒的可能,但是至今沒有人能確認,這也是大自然留給人類的謎題。

三、雷斯頓危機:面對致命埃博拉,人類的絕地反擊

那場危機仍然暴露了美國應對傳染病上的短板,儘管美國陸軍傳染病醫學研究院(USAMRIID)的科學家在竭力阻擊埃博拉疫情,但USAMRIID中的一些高官也認為軍方科學家有些反應過度,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則又在爭奪著管轄權,而那些猴子的所有者,一傢俬營公司的董事會則更想要掩蓋真相。

一個人感染了病毒時,他絲毫沒有還擊能力,抗擊病毒也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但是當病毒擴散,危及了群體性的生存安全,人們又覺得社會組織的反應相當慢,常常一個決定就要如此拖沓和延遲。因為個體做決定時,他僅代表個人的利益,而組織的意見不得不做出多方考慮,責任也更大。

1、人類生存與利益

雷斯頓位於華盛頓特區以西約十英里處,緊鄰環形公路。1989年,黑澤爾頓猴舍,對外名稱為雷斯頓靈長類動物檢疫隔離中心在此建立。每年約有一萬六千隻野生猴子從熱帶地區進口至美國。進口的猴子必須隔離檢疫一個月,發往美國各地。

事件從菲律賓送來的一批食蟹猴開始,這批猴子開始陸續死亡,而且死亡率越發不同尋常。獸醫學博士丹·達爾加德,雷斯頓靈長類動物檢疫隔離中心的顧問獸醫,開始排查猴子的死因,從供熱到通風系統,到解剖病猴,發現其腫大的脾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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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猴子不斷地批量死亡,他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終於爆發了危機,而危機將所有人捲入漩渦之中。隨著事態的發展,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也是無奈之舉,利益必須給生存讓路。

而最先懷疑此病毒有可能是致命絲狀病毒的耶林,卻出於多方考慮隱瞞了自己有可能在化驗過程中接觸了病毒並極有可能傳染的事實。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擔心自己傳染,擔心家人、擔心職業生涯,擔心自己被關起來等死,他隱瞞了自己曾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聞過這種致命生物。

其實危機到來的如此迅猛,每個人都來不及思考,而且要必須快速做出選擇。作為猴舍的經營者,要考慮經濟利益,考慮社會輿論和聲望,考慮員工的安全。所以,一些危機的上報並非第一時間,而是事態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或者經過一番考量才以一種緊急的狀態暴露出來。

2、政治因素

陸軍軍方接到雷斯頓猴舍的猴子可能感染了埃博拉病毒時,並不敢聲張,一切都需要在確認了再確認的情況下,而且要不可避免地考慮到大眾的接受程度,不可貿然地動作,引起恐慌。

但是當專家證實猴子身上的病毒是埃博拉時,這一事件變得嚴重而緊迫,它即將會產生一定的連鎖反應,危及雷斯頓社區的安全。這一突發而沒有徵兆的事件,並沒有經驗可以參考,但是人類深知順應客觀規律,才能給予了人們解決方法,基於科學的推斷才能探索進一步解決的方案。

“按照標準理論,阻止病毒傳染有三種方法:疫苗、藥物和生物隔離。”

博拉沒有疫苗和藥物,所以只剩下生物隔離。

第一個是封鎖猴群,看著猴子死去,同時密切觀察接觸過猴子的人員,如有必要就隔離他們。

第二個是進入那幢建築物,徹底消毒。注射致命藥物殺死所有猴子,焚燒屍體,噴灑化學藥劑和燻蒸消毒——總之是一場大型生物危機防範行動。

然後,要面臨的問題就是,誰來做這件事?需要明確危機處理的權限和責任主體。

亞特蘭大的疾病控制中心是負責處理突發疾病的機構,控制人類疾病是疾控中心的法定職責。但是即使他們知道了要進行一場大型的生物危機行動,以研究為主的疾控中心是否具備這樣高難度行動的能力呢?

“陸軍沒有處理這種狀況的法定職責,”拉塞爾少將說,

“但我們有這個能力。疾控中心卻沒有。我們有力量,但缺少授權。疾控中心有授權,卻缺少力量。接下來就是比賽看準尿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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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雷斯頓危機中,疾控中心是主要的授權部門,像這樣控制病毒的事情顯然是他們的職責,但是如此高危的大規模行動,疾控中心又沒有能力完成。陸軍軍方有這種能力,但是涉及到越權和授權的問題。需要上級部門來協調,而協調需要時間和週期。

經過協商會議,與會者的看法大致如下:無論構不構成軍事威脅,想要阻止這種病原體傳播,就必須利用能夠動員的全部力量。

最終,他們決定平分合作,各司其職。由陸軍來完成危機行動,而疾控中心仍然負責疾病控制的職責。

在搞定了行動方案和職責等棘手問題時,他們仍然要注意的一個問題就是:公眾的關注與聚焦

像這一類大型的生物危機行動,並不敢直接大張旗鼓地進行,為了避免引來公眾過度的關注和媒體傳播的發酵,會導致整個行動的壓力十分大。整個行動過程中,都在避免引起公眾和諸多媒體的關注,以免引起大規模恐慌和對事件的升級。

這與消殺病毒阻斷傳播的行動任務來講,看似並不那麼重要,卻也是整個行動計劃必須要關注的內容之一。

雷斯頓的猴子正在死去,病毒正在傳播。而且還冒著極大風險,如果被發現的病毒並不是危險級別極高的病毒,這一系列行動將是他們的笑柄。所以決策者也將承受巨大的壓力。

這場危機涉及到疾控中心、區域管轄部門、衛生管理部門、負責進口猴子的農業部、環境保護局、甚至是國防部等政府部門。

所以,危機考驗的往往不是一個人。

3、人性的閃光

古羅馬哲學家塞內加所言:“沒有比人生更難的藝術,(因為)其他的藝術都有教師。”

南希.傑克斯上校是一個女人,是妻子、是母親,開篇穿過層層安全防護等級,到達第4級安全防護實驗室的,就是她。

但是,如此崇高的職業對人的考驗有多大呢?

起初,丈夫並不同意她從事接觸致命生物研究的工作,同事們也對於她作為已婚女性身份加入此項高難度的研究工作,存在諸多質疑。

可是,不服輸的她,渴望證明自己,並相信自己完全能夠勝任。

但是在一次解剖任務中,她發現自己的防護手套有了漏洞,可能防護服外,擁有數以萬計的病猴血液正試圖通過破洞進入她的身體。

她從未有過如此接近死亡,那時她害怕了,慶幸的是她並未因此染上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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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當雷斯頓危機爆發時,他的丈夫傑瑞.傑克斯,一個從未穿過防護服的人,毅然接受了處理被埃博拉感染的猴舍的大型核平任務。

而他的妻子南希也要克服曾經與埃博拉擦身而過的恐懼,重新面對它,仍然在整個行動中從事病毒分離任務,處理感染埃博拉病猴的屍體,並分離出毒株。

這也就是說,南希夫婦同時參與一項高危任務,他們二人都有被高危病毒感染而亡的風險,而他們的家庭則面臨著嚴峻的考驗。

在雷斯頓危機的關鍵時刻,南希的父親心力衰竭,她非常想回去見他最後一面,但是她最終決定不回去了。電話那邊是父親微弱的聲音,他對南希的解釋表示理解,他們互相告別,最後一句話是“我愛你“。後來,在父親的葬禮上,望著靈柩上蓋著國旗的父親,南希失聲痛哭。

恐懼是人們生來就有的本能,這世上沒有神,衝在危險第一線的人也會恐懼。而且也可能會再次面臨恐懼,但是他們依然能夠挺身而出,是神聖的使命感賦予了力量。

四、病毒之殤,帶給人類有關自然的啟示

1、病毒的擴散和疫情的發展總是驚人的相似

  • 從1816年起,霍亂在全球範圍內爆發了8次,亞洲、歐洲、非洲、美洲等地都深受其害。
  • 歷史上的三次鼠疫大流行共致死一億三千五百萬人左右。
  • 2014年的3月,埃博拉疫情在西非地區的第一次爆發,發生在塞拉利昂和利比亞的交界處。

加繆在《鼠疫》寫道:“世上有過鼠疫的次數和發生戰爭的次數不相上下,而在鼠疫和戰爭面前,人們總是同樣的不知所措。”

從曾經的霍亂、流感、鼠疫、SARS,禽流感和埃博拉。病毒好像是一場輪迴,每個一段時間,它就變幻一個樣子,它又靜靜地等著人類觸發它的潘多拉魔盒。就好像人類有未知的預知能力,卻仍然做著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每每這時病毒就開始趁虛而入。

2、許多懸而未解的宿主之謎,但人類並未放棄過努力

自2004年開始,石正麗團隊的足跡遍佈了我國28個省市,採集了數千只中華菊頭蝠(Chinese horseshoe bats)標本,與美國相關團隊合作,進行病毒的基因分析與其他研究。

病毒攻克的難度相當大,人們已知的病毒數量猶如冰山一角。也就是說,人類每發現一種新的病毒,都將面臨著一次巨大的生存考驗。病毒的結構、序列、傳播方式、來源、途徑,都是人們被動的追尋。有時,“破譯”的速度趕不上病毒傳播的速度。

但是仍有無數的先驅者,逆風飛翔,他們總是親歷各種病毒可能出現的地方,他們應該是人們致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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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類無法戰勝病毒,警鐘長鳴

1979年10月26日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在肯尼亞首都內羅畢宣佈,全世界已經消滅了天花病,並且為此舉行了慶祝儀式。

這是人類唯一戰勝的病毒,仍有許多病毒,我們並沒有辦法消滅。

就像埃博拉,它悄悄來臨又悄悄退去,也並沒有任何特效藥和疫苗,但仍然有一部分人能奇蹟般地痊癒,例如穆索凱醫生等。

就像流感病毒,人們知道它總是會出現,但又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何地出現。

大自然好像給人類足夠的警告,它既不讓人類覆滅,但是卻覺得它若讓人類覆滅是易如反掌的事。

4、人類的擴張與大自然的免疫系統

“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週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病毒善於摧毀人類身體的免疫系統,而作者認為:地球正在啟動對人類的免疫反應。

作者說:“埃博拉就是大自然對人類啟動的免疫系統。”

人應對大自然充滿敬畏,掠食、侵佔、開採,都統統有著應有的底線。

《血疫》:致命埃博拉的環球旅行,病毒與文明只隔一個航班的距離

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人類只是棲息於這個星球,當生態平衡被破壞,大自然會啟動自我防禦系統來自我防衛。

本書的結局不得不讓人深思:“它還會回來的。”

喬石瓦·裡德伯格曾經說過:“人類統治地球的最大單一威脅來自病毒。”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這本書,作者冷靜而客觀地講述了埃博拉有關的故事。病毒是整個世界上最古老的生物,而自詡為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並不是地球的主人。其實人類處於食物鏈之中,吃,也被“吃“。

“大自然有自我平衡的手段。地球的免疫系統察覺了人類的活動,開始發揮作用。”人類你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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