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團,舌尖上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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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團,舌尖上的鄉愁

攪團,舌尖上的鄉愁

“嫂子,幹唆呢?”

“打攪團。”“攪團要燃,尻子擰圓,攪團要好,七十二攪。”最近,這段視頻在抖音上很火。那地道的老陝話和熟悉的場景,一下子就把人拉回到農村曾經的艱難歲月,勾起了我對攪團這個家常飯的回憶。

攪團是農村度饑荒的產物,也是粗糧細作的典型代表。那時候農村人一年總不夠吃,就想著把食物鏈拉長一些,所以有了白米細面就會拿到城裡去換粗糧。當時一斤白米能換二斤包穀面,農村人覺得很划得來。雖然人們食物的總量增加了,但粗糧總歸是粗糧,口感跟細糧是沒法比的。為了讓粗糧吃起來可口,人們就在飯食製作上狠下工夫,這就出現了包穀面粑粑、包穀面削削、包穀面餄餎,還有包穀面攪團,我覺得這些都是當時包穀面做出來最好吃的美食。

攪團,舌尖上的鄉愁

在長安,攪團的好壞也會因水土而異,東西片的人打出的攪團是不一樣的。西片的攪團是軟、筋、光,用筷子能夾起來,吃到底都是攪團是攪團,湯水是湯水;而東片的攪團相對來說就比較硬、粗一些,吃到最後碗裡就成拌湯了。所以,東片人打攪團在技術上要求就會更高一些,弄不好打出來的攪團就沒法吃。我的老家在長安東片,母親每次打攪團前先用少量的麥面拌成稀糊糊,說這是引子。把引子拌到鍋裡以後,才大把大把的包穀面撒進去,這樣攪團就會避免起疙瘩。打攪團最好用麥秸火,這樣火力比較溫和,鐵鍋受熱均勻,就不會燒糊了。如果燒糊了,攪團就有一股煙燻味,打的再好也是很難吃的。接下來就是不停地用擀杖在鍋裡攪,這應該是最重要的環節,要不就會糊鍋或者疙瘩多。由於這活很費力也時間長,我就和母親換著攪,直至攪團掛在擀杖上起涎,就大功告成了。

攪團,舌尖上的鄉愁

攪團的吃法很多,主要的還是熱攪團即“水圍城”和魚魚,剩下的攪團會放在盤子裡晾起來,第二天可以涼調吃,也可以汆著吃。“水圍城”的最佳搭檔就是漿水酸菜,也算是難兄難弟,都是艱難生活的見證。漿水的做法很簡單,先用蔥末、薑末和幹辣椒段熗一下鍋,然後放進酸菜炒好,最後鍋裡倒漿水燒開就可以了。而我母親的做法和這略不一樣,她先把辣椒麵和蒜末、薑末放在盆子裡,用熱油“滋啦”潑一下,然後把漿水倒進去,這樣做的漿水味道更厚重。攪團和臊子面程序的區別就是先把漿水舀進碗裡,後舀攪團;而不是先放面,後澆臊子。攪團要擺著舀進碗裡,形成一層一層的,這樣就更加入味。最後,給碗裡放上炒韭菜和油潑辣子,紅綠黃三色搭配,不吃看著都香。魚魚可以涼調吃,也可以汆在漿水裡吃,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攪團的吃法也是有講究的。它不能象調面一樣在碗裡攪,要一塊一塊夾進嘴裡。在嘴裡還不能嚼,要囫圇嚥下,這樣才能吃出攪團的風味。有的城裡人不會吃,到鄉下端起攪團先用筷子攪,一下子就成了一抹糊,只能當拌湯喝了。所以,南方人把攪團叫糨子,看咱們吃得那麼香很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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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粗糧細作上也確實下了功夫,把包穀面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充分顯示了先輩們的聰明智慧。當然,也不能說攪團是最好的吃食。它有個別名叫“哄上坡”,意思就是吃了不耐飢,上一面坡攪團就全消化了。那時候糧食不夠吃,人們也是沒辦法,只能用攪團哄肚子。再就是包穀做的飯吃多了,人們的胃就會作酸。以至於上了年齡的人,當年在農村經常吃包穀面的人,現在看見攪團胃裡還有反應。攪團的受眾也沒有涼皮肉夾饃那樣廣泛,年輕人和男人大多不愛吃。不過,我還是很愛吃攪團的。經常有農村朋友和同學做下攪團就會叫去吃,而且每次肚子都是超負荷運轉。現在,攪團已經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餐館、酒店,成為了飯桌上的一道菜。特別是長安的大街上,隨處都可見到專營攪團的門店。我想,這應該是人們吃多了白米細面、大魚大肉,想換個口味,吃個稀罕。另外,現在人們都講究養生,吃點粗糧可以達到營養均衡,減少富貴病。但是,更多的人喜歡吃攪團是一種情懷,吃的是一段往事、一種親情、一絲懷念。他品嚐的不單單是攪團那獨特的風味,更多品嚐到的是歲月的味道、家鄉的味道、母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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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小虎,陝西省作協會員、西安市作協會員,有近百篇散文、小說發表於《西安日報》《西安晚報》《長安開發》《秦嶺》等多種報刊雜誌。報告文學《獨臂愚公》獲《人民文學》優秀獎。出版散文集《映日荷花別樣紅》和著有長篇小說《別把村官不當幹部》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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