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浩直播賣貨,關“理想主義”什麼事?

羅永浩直播賣貨,關“理想主義”什麼事?


前天晚上,書單君的朋友圈被羅永浩的抖音直播賣貨刷屏了。

好多從來不玩抖音的朋友,甚至為了看老羅的“首秀”,特意去下載了抖音,看看這個“理想主義老男人”到底想搞什麼事情。

從商業的角度來說,這場直播無疑是成功的,開播以後,迅速成為抖音小時榜第一名,累積觀看人數高達4665萬,銷售額近1.1億,拋開賣出的貨,光是針對這場直播的打賞就有82.5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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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網友稱,老羅這是要當第二個李佳琦了嗎?

然而,關於老羅的直播,佔多數的卻是一種質疑的聲音:“老羅都去直播帶貨了,這是理想主義的墮落嗎?”“老羅直播得一點都不認真,對產品不熟悉,各種口誤層出不窮,韭菜這麼好割的嗎?”

書單君看著這些討論,心裡只升起了一個疑問:號稱理想主義代言人的羅永浩,怎麼越看越不像個理想主義者?他究竟是真的有理想,還是在用這個名號割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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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在哪裡?


許多寫羅永浩的文章,經常將“理想主義”與羅永浩並置,比如《羅永浩,一個過於理想主義的主播》《羅永浩:將理想主義實踐給你看》《羅永浩: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困境》……等等。

如此大密度地將某個公眾人物與“理想主義”放到一起,老羅恐怕也是獨一份了。

無論是有意引導還是無意塑造,“理想主義者”已然成為了羅永浩身上最深入人心的標籤,甚至有為數不少的人將其視為理想主義者的“代言人”。

正因如此,當羅永浩一次次面對“人設崩塌”的危機時,對羅永浩本人的爭議也自然轉到了關於理想主義的質疑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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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物質且現實的時代,是否還需要理想主義?對於理想主義的嘲諷是否理所應當?這類問題很難一兩句話講清楚。

只是,書單君一直有個困惑:羅永浩真的是理想主義者嗎?

翻開羅永浩的“簡歷”,我們會發現,這是個有經歷、有故事的男人。

高中肄業的羅永浩曾去過工地篩沙子,擺過地攤,開過二手書店,跑到韓國賣藥……後來,為了應聘新東方的英語老師,羅永浩昏天黑地地學了幾個月英語。


據說,應聘新東方除了工資高,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新東方“到處宣揚理想主義”,使羅永浩心生嚮往。

成為新東方的授課老師,是羅永浩人生的轉折點。他的課風趣幽默,又不乏犀利,受到學員們的歡迎。


有人將他的課錄音傳到網上,整理成了“老羅語錄”,諸如“不被嘲笑的夢想,是不值得去實現的”、“只要夢想還在,我們就沒有輸”、“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等等非常勵志的話,在年輕人中廣為流傳。

羅永浩“理想主義者”的標籤正是此時出現的。

後來,他創辦了牛博網,網羅了許多知名學者和作家。2008年被《南方週末》評為“致敬之傳媒年度人物”。

再後來,羅永浩開始全國巡迴演講,《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創業故事》產生巨大影響。再經過砸西門子冰箱維權事件,從此,羅永浩成為了“理想主義者”的代名詞。

羅永浩直播賣貨,關“理想主義”什麼事?


什麼是“理想主義者”?定義很寬泛,但書單君認為最重要的是“理想”二字。

書單君的困惑也正在於此:從上述經歷來看,羅永浩無論是教英語、辦博客、演講,還是之後進入智能手機領域、做電子煙、直播賣貨,全部都是順應時代潮流。仔細想想,他的“理想”究竟是什麼呢?

當然,並不是說理想主義者就非要逆勢而為,也不是書單君咬文嚼字。但作為“理想主義者”的代表人物,羅永浩的“理想”未免有些模糊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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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與熱愛


可能有朋友要問了,“理想”本身不就是模糊的?不然。書單君理解中的“理想”是對於某個事物的熱愛,是即使經歷磨難,即使無人支持和喝彩,也仍要走下去的那一份堅持。

創了這麼多次業的羅永浩,書單君恰恰看不出他的那份熱愛究竟是什麼。英語?寫作?手機?電子煙?還是直播?

寫到這兒,書單君想起一個看似不搭界的人——“非著名相聲演員”郭德綱。

兩人身上有許多相似之處:都曾遭受挫敗,都做過許多活計,都是“靠嘴成名”,都非常個性,也都極富爭議。

不少人看羅永浩直播,不是因為他的產品,而是衝著看他“說相聲”來的。

但二人相比較,郭德綱其實更符合“理想主義者”的定義。

早年郭德綱曾三次闖蕩北京。出名前,為了養活自己,他給影視劇寫劇本,做編導,也做過電視臺的主持人。在一檔類似真人秀的節目裡,他在炎炎夏日被關進商場玻璃櫃48小時,幾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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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是寫劇本、當主持人還是做編導,都是為了養活相聲,因為當時相聲不掙錢。郭德綱自己也說,之所以從事那麼多職業,就是為了能繼續說相聲。

相聲就是郭德綱的理想。即使最不景氣時,小劇場裡只有一個觀眾,一天下來掙的票錢還不夠吃頓晚飯,郭德綱也沒想過放棄初衷,仍然“賠本賺吆喝”,用副業養活艱難維生的小團體“北京相聲大會”——也就是日後的德雲社。這隻能是發自內心深處真正的熱愛才能做到的。

其實這樣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有人堅持下來了,有人放棄了。為了熱愛的事物,不惜放棄更優渥的生活,不惜長期坐冷板凳——書單君認為,這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這樣的人即使最後默默無聞,仍值得敬佩。

相比較而言,羅永浩作為“理想主義者”的代表,卻顯得有些朝三暮四。我們看不出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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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羅永浩身上確實具備理想主義的精神。比如有人曾評價他“一直真誠地堅持個人私德和商業規範可以和諧,他可以做一個‘好人’同時還能賺錢。”

比如他盡力恪守原則,砸西門子冰箱維權時,還帶上了保潔,給每一個同行人簽了免責協議,表示由他一人承擔所有法律後果;辦公室所有軟件購買的都是正版;公私分明,送出的幾十臺樣機都是由他私人付款購買。

現今,能做到“體面”不易,羅永浩起碼在努力地去“體面”,這同樣不易。

可當他搖身一變成為理想主義者的化身時,未免太過誇張了,也對很多年輕人產生了誤導——彷彿堅持不懈地追求成功就是理想主義,卻忽略了擁有內心深處那份堅定的、有時會顯得寂寞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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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麼是理想主義


書單君年紀尚淺的時候,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包括到了現在,也依然相信,自己心裡有一粒尚未熄滅的理想主義的火種。

然而,我越來越羞於與別人談論理想,也羞於宣稱自己是理想主義,生怕一說出口,就會立馬遭到別人異樣的眼光。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仔細思考過後,發現答案在我們身邊的人群裡。

我相信,每個人的身邊都會有一些自稱或被認為是的“理想主義者”,他們往往是一些小年輕,涉世未深,讀了幾本書,接觸過些艱深或開闊的思想,就到處宣揚自己不屑於菜米油鹽,是一個理想主義的旗手。

書單君接觸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們都會幹些什麼?往往什麼也不幹。

我有一個朋友,他就是一個堅定的“理想主義者”。大學畢業找工作的時候,他挑三揀四,什麼都不願意幹,一會兒嫌這家公司太商業,一會兒嫌那家公司沒情懷。


結果一挑就是兩三年,一直悶在家裡,哪兒也不去,每天打打遊戲,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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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對他說,你還是應該先找個工作做著,先把自己養活後,再用餘力實現理想。他憤然地說:那不就向現實妥協了嗎?不行。


我沒好意思告訴他,理想主義沒有錯,但至少要先想清楚你的“理想”到底是什麼,再去談“主義”吧。

書單君想說,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他們只是將“理想主義”四個字當作擋箭牌,來拒絕做一個腳踏實地的人。

真正值得敬佩的理想主義者是什麼樣子的?書單君在一本書裡找到過答案。

《流動的盛宴》是海明威晚年回憶自己二十多歲時的隨筆集。


羅永浩直播賣貨,關“理想主義”什麼事?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那時的海明威一窮二白,和他的第一任妻子、他的貓一起漂泊在巴黎。

和他來往的,還有一堆日後著名的作家藝術家。他們都年輕,貧窮,懷揣理想,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理想主義者。

那時,海明威才剛剛開始學習寫作,對未來的寫作生涯也充滿迷茫,但他每天都會在咖啡館裡點上一杯朗姆酒,開始寫他的小說。

有時,一個漂亮的姑娘走進咖啡館裡,擾亂了他的心神,他寫道:

我見到了你,美人兒,不管你是在等誰,也不管我今後再不會見到你,你現在是屬於我的,我想。你是屬於我的,整個巴黎也是屬於我的,而我屬於這本筆記簿和這支鉛筆。

多麼自信昂揚的年輕人,不去焦慮自己能不能成名,不去煩惱怎麼寫才能暢銷,只是想要寫作,想要記錄時代,於是就去專注其中,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值得尊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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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值得尊敬的原因,不是日後成名成家,實現了理想,而是即使一文不名,心中也有一個堅定的理想,並且在為它做點什麼。

反觀羅永浩,他的確在“做點什麼”,甚至可以說是幾乎什麼都做。可他的理想,我還真看不出來。


✎✎✎


書單君並不認為老羅直播賣貨,就代表理想主義的墮落。因為他壓根就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理想主義者,無法為理想主義代言。

羅永浩的成功不代表理想主義的成功,同樣,他的“失敗”、“墮落”,也不代表理想主義就是虛妄的東西。

說到底,“理想主義者”只是一個類似“文青”一樣的標籤,單單談論它沒有意義,書單君也不會鼓勵任何人去做理想主義者。

真正需要鼓勵的,是理想主義的精神。這種精神,直播帶貨的人可以擁有,賣手機的人可能擁有,開超市的、擺攤的都可以擁有。

有這種精神的人,起碼做事的時候會自發地少一些銅臭,多一些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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