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列传》76、打鹰山下

《影卫列传》76、打鹰山下

三日之期转瞬即过,让枪和棍颇为意外的是,等来的不仅是皇命,而且还有刀。

见到刀终于归来,二人喜出望外,然而紧接着,刀告诉众人的消息,让大家又陷入了沉寂。枪更是猛然将整个桌案拍碎裂,大为光火地对刀说到:“当年我就说让你不要答应什么护卫皇家,这不就是只想着自己的子孙长治天下么?你偏不听我的。如今你看看,这么昏庸无能,还嫌我们是绊脚石,真该让魏无量将那皇帝老儿大卸八块,这皇帝的位子,也让我坐坐!”

不过枪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一个人在那儿生闷气。

刀不急不缓地说到:“皇帝的位子你也不是没坐过,是那么好坐的么?”

“我......”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怒气冲冲地又坐下了。

徐弘祖倒是心里疑问:“枪做过皇帝?”

刀说到:“皇帝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行差踏错实属正常。这么多年来,我想明白一个道理,天下分合也许真的有天意,曾经我也想,拼尽全力护卫天下苍生,如今想来,那只不过是狂妄;纵然我活了千百年,凭我一己之力,天下之大,也不是我一人能左右的。”

说着,刀不自觉地抚摸起腰间的大刀,接着说到:“不过师傅有一言说得对,虽然恶与善总是如影随形,但是只要我们坚持,冥冥众生终究还是向善的。所以,影卫要学会着眼天下大恶,教化万民。我们要帮助的,并不是龙椅上那个人,而是眼下将要受到战火摧残的百姓,所以,把汉那吉必须铲除,我意已决,前往打鹰山,将把汉那吉引出来一网打尽。”

既然刀已经如此决定了,枪、棍二人也放下心中对皇帝的不满,分头去见从青帝古刹逃出来的十几个各派领头人,只说已经破解了密卷上的字符,确定黄帝秘藏就在打鹰山,几个门派听完,皆表示要一同前往,保护秘藏。

不过最终出发的时候,徐弘祖看了一眼,除了影卫自己,真正同行的,只有武当派的王秋枫和沈清海、茅山派的李易寒、神龙教的洪昭威和朴希哲、东方傲庄主、金海帮的尔兴刚、华阴派的王甫林等,总计不过二十人上下。

仔细想想,不少门派连番折损精英皆没,很多门派掌门也折损在青帝古刹,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普通弟子,见到门派几近灭门,早已经吓破了胆,当刀带着赦免的圣旨一到,就已经有些弟子慌忙赶回各自门派去了;按照刀的话说,能剩下这二十人,已经超出预料了。

一行人轻装简行往打鹰山进发,与此前各派弟子浩浩荡荡如大军出征一般的情形比,着实冷清了不少,一路上大家也是沉默少言,唯有马蹄声回响一路。

不过徐弘祖依稀觉得,这一次众人的心境和此前也有所不同,如果说此前还有人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多少想着如何谋取私利,此时众人心中,大概都是怀着拯救天下苍生的悲悯之心吧。

连日疾驰,一行人终于赶到打鹰山脚下,大家心有所虑,不知道李牧云是否也解开了密文,所以大家马不停蹄即刻便开始登山。

往山上行进不久,徐弘祖发现,果然这打鹰山上鹰多集于此,不时传来阵阵鹰啸;而且山上林木繁茂,皆大木巨竹,蒙蔽无隙。众人上的山林,倒没有引得传闻中的天雷大火,只是不时看见一处处热水,热气沸腾翻滚不止,有的地方石缝中气孔密布,嗤嗤地往外喷出白色热气,稍微离近些便觉得热浪袭人。

再往山顶上走,发现四周山石皆颜色赭赤,如蜂窝般满是空隙;但是质地轻浮,看似合抱般的大石,单手竟然就可以推动甚至拿起,不过却是坚硬异常;这种种迹象,徐弘祖回想起前人古籍中的描述,便猜测出这些奇怪的石头的来历。

徐弘祖捡起一小块在手中掂量掂量,自顾自地说到:“此石该是劫灰之余。”

走在徐弘祖身旁的李易寒一脸迷茫地问到:“何为劫灰之余?”

听得两人谈话,枪凑上来说:“劫灰之余,便是火山熔岩的灰烬浮沫结成的石头。此前我在长白山上也见过这样的石头,弘祖你是猜测此山乃是火山?”

徐弘祖点点头:“这石头是一方面,一路上我们看到的热水、气孔,皆符合火山的症状。所以我想,此山应该是火山,传闻的惊雷天火,应该是前人恰巧遇到此山喷发,所以误认为是天降灾罚。”

说着又抬头望了一眼山林,继续说道:“不过看着繁茂的林木和满山的鹰鸟,应该有好些年没有再喷发过了,只是因为传言,致使大家不敢贸然上山,所以此山才如此神秘......”

徐弘祖正说着,忽然听得枪惊呼一声:“小心!”

枪往前一个飞身,刚将徐弘祖抱在怀里翻滚到一个巨木后,就听见“咚”“咚”两声闷响,两支漆黑弩箭钉到树干上;紧接着,“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不断从众人身后袭来,一行人一边舞起兵器打落弩箭,一边就近寻找着林木躲避。

就在众人躲避的同时,唯有刀一人驻足而立,暴喝一声,从后背抽出三节棍猛然击打在身旁的一棵大树树干上,只见那粗约两尺的大树竟然应声断裂,斜着歪倒下来。

就在大树将要落地之际,刀再运气一掌将之横着推出,那树干便直直往前飞去,沿路撞到的树木皆一下子便被撞断;往前飞了几丈,只见山下林中忽然飞出一个身影,双拳闪着白色气劲,齐齐打在那横飞的树干正中;伴随着“轰”一声,那树干碎成数片,这才落到地上。

那身影反是被震得又倒飞了两丈,翻身落地,众人这才看清,来者正是李牧云,或者说,是前朝皇族后裔:把汉那吉。

李牧云负手而立,身后树林其他的人也依次出现,独孤毅、欧阳沐白、以及十几个手持弯刀的武士。

李牧云沉声说到:“这位前辈功力不凡,在下斗胆猜测,应是影卫首领,刀大人吧?”

刀没有回答,倒是说到:“把汉那吉,就此收手吧。只要老夫在此,黄帝秘藏你就取不到;你欲意挑起朝廷和武林纷争,此刻皇帝已经发下了赦免令;你在西域秘密训练的三千武卫,老夫也已经悉数剿灭;至于你联合其他部族的进攻,只怕此刻也正被魏无量将军阻截在河西走廊;只要你此时收手,及时撤兵,以后,你还是可以安坐你土默特部的首领位子。”

此时李牧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次的轻松,不过神情倒是平静:“诚然,刀大人一出手,几乎将我的计划全盘毁掉,如今在下也只剩下这十八名武卫;但是,今日即便我把汉那吉死在这里,也要拉上你们影卫陪葬,为我祖先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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