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雅?谁俗?

谁雅?谁俗?


终于看《许三观卖血记》。中篇,只需四五个小时。

会有人问我怎样吗?管不了那么多,欲不说不行,横亘于心,非吐不可。

我只在想一个问题,雅和俗的问题。

我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雅,突然都粗陋起来。像徐志摩的风花雪月,像张爱玲的冷峻小资,像陆小曼的旖旎,周璇的妩媚,萧红的觉悟,还有戴望舒、郁达夫、胡兰成的千种柔情,又好比张大千,齐白石的丹青,孟晓冬、梅兰芳的京腔,邓丽君,徐小凤的歌声,等等,这些原来的雅,轻轻盈盈的,十指芊芊之间,笔墨书画之间,诗词歌赋之间,这世间的天地便须臾间雅了,雅的光,雅的绚,雅的美,我一直心心念着那些雅,可此刻,我突然想起时,他们就黯了,像灰了的天空。

谁雅?谁俗?

这一切便是许三观引起的罢。那么强烈,还有他的那个不知何故跟了一辈子的许玉兰。

生活常常是说不明、道不白的场。

许三观俗得可耐,许玉兰俗得可怕。

就这两个大俗人,余华花着心思,一笔一笔的写,一句一句的写。我起初好奇,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许三观么?貌似萎缩的好笑,貌似无知的好笑,貌似幼稚的好笑。可这就是许三观,真实的让人发笑,也让人震撼,让人心疼,更让人渐渐的肃然。

许三观跟着别人好玩的去卖血,也不知要干啥,却几分糊涂,几分利落,几分福气娶了漂亮的媳妇。

许三观养了九年的儿子,居然是别人的儿子,许三观既痛恨着又怜爱着,既大气着又小气着,既顽固着又通融着。因为心里的疙瘩,他就是不给一碗面给一乐吃,却又因为一乐的病能够在大城市得到治疗,他一路北上卖血,差点丢了性命。

许三观的老婆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温柔可亲,她精打细算,却又自私自利,她爱着美,又俗不可耐,她不懂羞愧,甚至常常骂街,又为着生存,遭受着种种凌辱,可又坚忍着,顽强着,也豁达着,包容着。

时间静静的走在了岁月的末。他们老了,似乎不是彼此要好好在一起,又似乎是彼此要好好的在一起,似乎由不得他们,又似乎是由着他们。总之,他们老了,老得许三观的血已经卖不出去了。

猪肝,黄酒,大米,面条......

小说像大地一样有山凹,有缓坡,有急流,有漩涡,有波涛,也有一条静静的河。河里没有杨树,没有玫瑰,没有水草,只有那些沙砾,石子,甚至礁石。但他奔腾着,呼啸着,点着生命的火一路前涌。

谁雅,谁俗呢?当轻烟遇到土地,是烟的风姿还是土的博大与坚实?

天空敞亮着,是土地的坚韧,是血脉的神韵,是许三观,许玉兰的雅。

谁雅?谁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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