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部白天也不敢看的恐怖片
“有些媽媽,在面對生活的艱難時,以為丟下自己的孩子,就能擺脫困境。但內心的折磨,卻讓她陷入了一生的不幸。”
趙雅芝、惠英紅、周迅、金士傑主演的網劇《不完美的她》,就講述著這樣一串不幸:
遭受多年婚姻冷暴力的“生母”趙雅芝,給“女兒”周迅買了一杯帶酒精的彩虹飲料,在5月5號那天,把睡著的她一個人留在了遊樂場。
此後許多年,這個受傷的女兒跟隨著“養母”惠英紅成長。無數次地,她一個人去到當年那個摩天輪之下,等待和媽媽以0.0047的概率再次相遇。
卻不料在尋找母親的日子中,遇到了另一個被生活拋棄、被媽媽男友虐待的小女孩蓮生。
帶著童年裡模糊的回憶,冥冥之中她從火災之中救出了蓮生,卻又為了做蓮生的媽媽,頂上了誘拐兒童的罪名。
莫名詭異的音樂,分散扭擺的畫面,瞄準鏡下的活體靶子,熊熊燃燒的烈火,糾纏數年的恩怨,讓這部講述母女親情的劇,像極了一個恐怖片。
我跟朋友說,“我都不敢在晚上看這部劇”,朋友回答說,“白天我也不太敢看”。
為什麼,有的家,會變成恐怖片的現場;為什麼,有的媽媽,會不想要自己的女兒?
2.
周迅:找不到媽媽,我是誰?
一頭黑髮,一身黑衣,一個墨鏡,一雙黑靴子,鏡頭第一次閃出女主緒之(周迅)來的時候,我甚至分不清那是背影還是將頭髮垂在了臉上。她就那樣站在別人家的窗戶下,看著裡面燃起的火光,然後迅速倒車,離開了現場。
開著車的大段獨白:“找不到媽媽,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找不到媽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我更不覺得生日是值得被慶賀的一天。”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自己從未出生過。
面對養母,她可以叫一聲“媽媽”,卻是磕磕巴巴兩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又或者寧願轉到留言。被拉一下手,都像是敏感神經被激發。一起長大的家中姐妹,甚至都沒見過她的笑容。她像是在拒絕和所有人、所有事發生聯結。
十幾年的老闆兼好友,評價她是“既不喜歡掙錢也不喜歡男人”的女人,是“在暴風雪中都要登上珠峰”的人,也是能“一招制敵”的網絡大牛。但儘管相識共事十幾年,她們也不能相擁一次,因為她“不需要別人在乎”,有一種“太麻煩了”的性格。
相識的異性,評價她“脾氣暴躁,性格執拗,永遠都拒人於千里之外,跟誰都無法親近。從來沒笑過,永遠都冷著一張臉,靠近她都覺得冷颼颼的”。
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明火,都會讓她在那段不連貫的恐懼記憶中喘不出氣。她想知道,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過什麼”,究竟是怎樣傷害了媽媽,會讓媽媽丟下她獨自離開。
遇到了事,就自己抱著腿縮在某一個角落,不說話,不出聲,揉捏著手指,退行成那個在童年裡戰戰兢兢的孩子。
也對,並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值得回憶的。
就像,小女孩蓮生。透過蓮生,我們才知道,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緒之,曾有一個佈滿傷痕、不堪回首的童年。
3.
愛假笑的小女孩,偏偏掉了大門牙
蓮生朝石頭上的海鷗走來,手裡拿著一丟丟的麵包,她是想餵給海鷗吃,卻不想驚飛了海鷗。而比海鷗更驚恐的,是她,一縮手,一個趔趄,就倒在了石頭叢中。
她太害怕自己又做錯事了。像一隻小貓,如果做錯了什麼,就隨時會被主人丟棄。
緒之掃過了蓮生胳膊肘上的那些傷疤。
這些傷,來自於一種“被瞄準擊中然後以規定姿勢倒地”的變態遊戲,她媽媽的男友尚武,她未來可能的繼父,就是那個端槍瞄準的人。倒地姿勢不對,“死不掉”,就站起來再來一遍,遍體鱗傷,也得乖乖配合。
蓮生媽媽回到家,地板上有四個帶編號的紙箱子等著她猜,三次機會中,她需要猜中哪一個裡面才有自己的女兒。蓮生透不過氣,滿頭大汗。她不敢作聲,因為她要好好配合,還要在媽媽最後一次猜中時,笑著說,“真好玩,被媽媽猜到了”。
她難道不該是被呵護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嗎?
可她最怕的,正是小公主的白紗裙。
因為尚武會讓她穿著白紗裙,捏著她的下巴給她塗口紅。我不敢想象她在這個“穿白紗”的遊戲中要扮演什麼角色,會被強迫做些什麼,只是那腫著的嘴唇以及尚武細長的眼縫,讓我們這些成年人隔著屏幕都瑟瑟發抖。
更心痛的,是她的媽媽,在推門看到那一切的瞬間,拽著女兒大喊“骯髒”“噁心”。
這個尋找自我的單親媽媽,會陪著男友去海邊度假過夜,留一個七歲的女兒獨自在家。她內心猶豫的,是該用怎樣的方式丟下蓮生,好讓男友能全心全意待她。
對蓮生來說,獨處的夜晚就是最快樂的時光。地板上一條極具象徵意義的巨蟒玩具,一包灑落的爆米花,這個不被關愛的小女孩,終於有了一點不被虐待、不被侵犯的“自由”時光。
她裝懂事,她裝堅強,她想用自己的幻想和笑容來面對可怕的生活;她以為在手心裡畫一顆五芒星就真的能帶給人希望和力量;她以為只要小心翼翼不再惹到媽媽,就不會變成一個拖油瓶;她以為把媽媽帶到遊樂場,給媽媽買零食,媽媽就不會再留給她一個背影。
而媽媽,還是轉身離開。留下一個對著背影無聲哭泣的女孩。
她的人生,就像她那兩顆掉落的門牙一般,已然被撕開了豁口。
她會長成緒之嗎?那個退縮、敏感、緊繃的緒之?
如果沒有緒之,她會。
4.
童年裡的許多傷,終會結疤掉落
“我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些與自己有著相似經歷的人。”
緒之和蓮生,在被對方觸碰到的一瞬間,就已經感受到了她們彼此的相似。
緒之在童年裡一直尋找和等待著一個媽媽。當看到幼弱而無辜的蓮生,她就看到了自己,我們在屏幕之外也看到了她的童年。
緒之開始有了一些曾經從未有過的思考,她急切地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做一個好媽媽?”
因為,她要做蓮生的好媽媽,她要通過做蓮生的媽媽再次回到童年,去悉心呵護、療愈那個恐懼又無助的小緒之,還給自己一個不那麼灰暗的童年。
蓮生與緒之相遇後逐漸地被擁抱、被愛惜,哪怕她不想成為所愛之人的負擔而偷偷告別,也終會被找到。
緒之會溫柔而堅定地告訴蓮生,“當女孩子啊,不要把討好別人當成一個習慣,如果你把這個當成習慣了,有一天會發生靠山山塌的情況”;
她也教會蓮生,“當你以後感到危險的時候,一定要學會求救。”
這個艱難地生存著的小女孩,懂得了拒絕,懂得了逃離,不再是一副令人心痛的早熟模樣。
同樣地,小蓮生也用自己的方式溫暖著緒之,告訴緒之“以後要忘記壞事,想著好事啊”。也是蓮生,帶著緒之與這個世界產生了更多的關聯。
蓮生的童年,交錯閃現著那個敏感、退縮、冰冷的成年緒之,有過怎樣的一個瘢痕童年。
大部分受傷的孩子,沒能遇到一個救他們於危難的媽媽,哪怕在家庭中被嫌棄、敵視、虐待、壓榨甚至遺棄,都無法改變他們的身份,更無法重構他們的記憶。
現實中的許多成年人,他們自卑、孤獨,他們委屈自己、討好別人,他們無法擁有穩定的親密關係、一遍遍地在關係中受傷,可他們的童年卻無法被看到。
他們並沒有機會通過拯救另一個命運相似的小孩來療愈童年。但是,童年裡的傷,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去給那個童年裡的自己做一次媽媽。
然後,讓這個“媽媽”:
·真正地看到那個曾經無助又悲傷的孩子;
·告訴那個孩子,發生的這一切,並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
·抱著那個孩子,聽他/她說出當時的感受,哪怕只是一場痛哭;
·接受那個孩子的求助;
·請那個孩子別再用自己受過的傷去攻擊另一些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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