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青山綠水間，享受這叫人心動的恬靜與悠閒

清靜櫪木

沒有川流不息的車輛,沒有比肩接踵的人群,在臺風“艾濤”的陪伴下,我們在櫪木縣度過了4晚5天,颱風裹挾著暴雨，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不便,但同時,它也為我們屏蔽了可能的喧囂,讓我們獨坐青山綠水間,享受這叫人心動的恬靜與悠閒。

第一站:那須鹽原

那須鹽原市(在日本,市往往是比縣低一級的行政區劃)位於櫪木縣東北部,從東京搭乘東北新幹線,約70分鐘即可到達。這是我們計劃中此行的第一站,早已約好的佐川保奈美小姐在此與我們會齊。這位日本美妞將是我們此行的模特兼導遊。她告訴我們那須西北方的那須高原因為有皇家靜養用的御用宅邸,而有“那須皇家度假區”之稱。從東京出發時似乎雨止轉睛的天氣在這裡又轉而為綿綿秋雨,夾著雨絲的風也頗見涼意。佐川嘟了一句“艾濤”來了,當時我們誰都沒有在意。走出那須鹽原的車站,撲面而來的田園清新氣息讓人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長途奔波新氣息讓人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長途奔波的勞累也似乎被驅散,果然是“一座人與自然能互相接觸,令人感到安慰的城市”。

茶臼嶽—龍膽花孤寂地開放

茶臼嶽是那須火山帶的主峰,現在看上去平靜溫婉的茶臼嶽,其實是一座活火山,乘坐纜車登上海拔1390米的全景眺望臺便能看見那繚繞山間的騰騰煙霧,關東一望無垠的平原亦盡收眼底。次日一早,我們搭乘著平穩的纜車緩緩往山頂移動,纜車外一些性急的楓樹葉已經開始轉紅,在秋風中搖曳著婀娜的身姿。雨,依然綿密,被濡溼的紅葉別有種靈動。抵達眺望臺,山嵐瀰漫,目力難以及遠,只能信步往旁邊一條通往山頂的登山道走去,山道上散落著一些火山巨石,彷彿在述說著火山噴發時的壯觀奇景,記錄著滄海桑田的變遷。巨石旁可以找到一些珍奇的高山植物,蝦夷龍膽和御山龍膽作為那須秋天的使者,早早地開放了,紫色的小花掩映在一片紅紅綠綠間,令雨霧中略顯陰鬱的茶臼嶽多了些朗潤。本想繼續往前走,無奈風雨襲人,只好折返。迎面走來三五日本老人,拄著手杖,裝備齊全地往山頂走去。風拂起他們灰白的發,在早秋的火山之巔。

沒有紅葉的紅葉谷大吊橋

紅葉谷大吊橋是那須另一個必到的觀光點。這是一座日本國內最長的無鋼架斜拉式吊橋,全長約320米,視野開闊,無論是遠處的青山還是橋下的流水都可以360度全景欣賞。許是茶臼嶽幾片紅葉的誘引,對於這座大吊橋充滿了嚮往。那可是身處紅葉谷中啊,即使沒有藍天麗日的映襯,秋雨中的滿谷紅葉,一川碧水也足以當得起“佳妙”二字了。然而這次,是我們性急了,淫雨依舊,秋葉未紅,陰沉的天空下,遠山近樹一片沉沉的綠中只有幾簇或濃或淡的黃。然而空谷寂寂,除了我們幾無遊人,天上流雲翻卷,偶爾拉開一道罅隙,幾縷天光照射在黛青色的遠山上,如屏似列,瞬間變幻,氣象萬千。腳下,碧水沉靜,如一塊溫潤的玉。沒有紅葉的紅葉谷的大吊橋為秋鋪而有了一種別樣的寧靜。

在遊客中心聽雨

早晨推窗才發現,窗外豪雨如注,腳下的河水也漲了不少,隱隱有“滔滔”的水勢了。陪伴了我們兩日的“艾濤”終於露出了真容。原本的馬車出遊等項目只能作罷,且去日光國立公園的遊客中心“畫餅充飢”一番。因為暴雨,遊客中心裡只有寥寥幾位工作人員,這裡陳列著附近的火山景觀、溫泉等日光國立公園鹽原地區景觀資源的介紹,並能提供準確詳盡的周邊出行信息及近期慶典活動日程,對於自由行的遊客而言,倒也是一個非來不可的地方,略微遺憾的是所有信息只有日語的。在遊客中心裡隨意翻看著世界各地遊客留下來寄語,觀賞著日光國立公園特有的楓葉標本、火山石標本,其實最惦記的還是屋外的雨是否小些了,可惜,從簷角流下的雨水直如傾盆,這雨哪有絲毫停歇的意思?佐川小姐建議,與其乾等,不如去附近的湯步之裡泡個溫泉腳吧。走!

湯步之裡溫泉水滑且泡腳

到了湯步之裡才發現,此處是鹽原最具有代表性的迴廊型足浴溫泉,它顛覆了我們在國內累積的關於所謂足浴的全部經驗,無論是建築、還是環境都體現了日式設計富有創意,講究細節的特點。迴廊全長60米,一條流動的溫泉溪穿廊而過,溫泉溪中,一邊是一排木質長椅,另一邊則是一排落地玻璃窗,窗外就是整個圍廊圍合起的一方庭院。溫泉的正中是一排不鏽鋼的把杆,遊客扶著把杆在溫泉溪裡邊走動邊享受溫泉泡腳的樂趣。根據溫度的不同,溫泉又分為幾個區域,池底鋪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走在上面,便有了足底按摩的功效,提升溫泉泡腳的效果。吃不住疼,可以扶著把杆歇息一下,走累了,隨時可以在長椅上坐下,在溫泉沐足中想你的“靜靜”。倚坐在迴廊邊的木質座椅上,腳下是熱氣騰騰的溫泉,窗外是雨簾中的日式庭院,艾濤帶來的強風掠過庭院裡的鏡面湖,風乍起,吹皺一池秋水,驚起不知名的小蟲無事忙似地飛來飛去,這刻突然覺得這雨不妨再大些。

秋天的皇室夏宮

我們是在下午到達日光田母澤皇家別墅的,肆虐了數日的“艾濤”,已致附近的茨城等地河水氾濫,人員失蹤。但此刻,它似乎有暫停一下的意思。天空依然濃雲密佈,只是雨卻小到幾乎停了興許是“艾濤”為我們屏蔽了其他遊客,偌大的皇家別墅裡,照例只有我們幾個人。皇家別墅的中心建築是紀州德川家族江戶別業的主體部分。紀州德川家於1872年將別業獻給皇室,成為赤坂離宮。此後,一直作為皇家別墅和太子東宮使用,1898年,建築的主體部分被遷至日光重建,移建的這部分建築曾作為大正天皇的起居室、書房、臥室、參拜室、頂層觀光室。別業重建至今,已歷時一百多年,但舊時樣貌保存完好。由於江戶、明治、大正三個時期,別業歷經多次修建,園內多種建築風格紛呈。在明治維新之後的歐化浪潮中,很多公共建築都採用了歐式磚石風格建設。而田母澤皇家別墅與眾不同地採用了木結構日式建築。同時,在內飾上則採用了毛毯和吊燈等西洋元素。這種一邊保存日式建築傳統,一邊尋求與西洋文化融合的做法,在建築史上也具有重大意義,為研究近代日式建築提供了寶貴資料。踏入田母澤皇家別墅,彷彿走進了歷史的時光隧道,蜿蜒曲折的迴廊串聯起大正天皇在此生活的點點滴滴,木結構的日式建築風格和西方內飾保持著視覺上的對立統一,似乎詮釋著日本近代化以來的道路選擇和內心衝突。赤腳走在草蓆鋪就的長廊上,花園裡間或的鳥鳴聲更襯托出了皇家別墅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幽靜,透過小窗,看見對面的屋頂泛著幽暗的水光,遠處,一叢黃葉中有幾片葉子已然紅了,而雨,悄悄地止了。

輪王寺&東照宮

想必是佛法無邊,伴隨了我們一路的“艾濤”在我們即將踏入輪王寺的那天落荒而逃了,久違的豔陽和藍天白雲重新出現,只是這是我們即將告別櫪木的一天。輪王寺肇始於日光山開山始祖勝道上人公元766年創建的四本龍寺,是天台宗祖庭之一,包括15座寺院和眾多殿堂,其中38棟已經申請成為世界文化遺產。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拾級而上,花木掩映的影影綽綽間,輪王寺內一派幽靜、肅穆的氣氛,僧人靜靜打掃,遊人寥寥,幾不聞人聲。寺院的主建築“三佛堂”,莊嚴肅穆,釋迦如來、千手觀音和馬頭觀音的木質雕像坐落其中,輪王寺還擁有逍遙園、珍藏有3萬件寶物的寶物殿、奉祀有德川三代將軍神主牌位的大猷院等,想要仔細參觀,花上一整天也逛不完。從輪王寺出來,沿著種滿了參天古樹的小道一路前行,便來到了日本首屈一指的景點,日光東照宮。作為江戶幕府第一位將軍德川家康的靈廟,現有建築群中的大多數是於17世紀改建的。東照官擁有包括國寶級建築8棟,重要文化遺產級建築34棟在內的55棟建築物。來自全國各地的能工巧匠繪製的漆畫及美麗的彩色雕畫光彩奪目,宮內雕刻作品總數達500之多,遊目四顧,盡是江戶時期精巧的雕工技術之美:陽明門色彩富麗,流光四溢,灰色的浮雕“睡貓”安靜平和,精巧可愛;“三猿”駐守在白馬廄的橫樑上,神態逼真,栩栩如生。東照宮的建築風格極盡奢華,工藝傑出,金碧輝煌,甚至還有中國的能工巧匠雕刻的“唐門,其上雕刻的典故如“竹林七賢”等呈現的是一些在國內都已瀕臨失傳的工藝技法,真是令人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