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

來說說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中人物,金陵十二釵又副冊之——晴雯。

畫中:既非人物,亦非山水,不過是水墨染的滿紙烏雲靄霧而已。

判詞: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誹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


《紅樓夢》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

晴雯是紅樓夢中少有的作者非常喜愛的人物之一,這一點從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翻看又副冊時可以體現。晴雯排在又副冊首頁,排名比襲人還靠前。曹雪芹給了她一個純潔美好的名字:雨後新晴的彩雲——晴雯。晴雯是賈寶玉房裡四個大丫鬟之一,長相風流靈巧,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兒處略像林黛玉,口齒伶俐,性格剛烈,心靈手巧,針線女工和人品均是上等。雖是丫鬟,卻在寶玉房裡過著小姐般的生活。晴雯指甲修長,還有鳳仙花染過的痕跡,讓診病的太醫還以為是賈府的小姐。

晴雯雖然長相標誌,卻從未以色引誘主人。反而對襲人和碧痕等與賈寶玉不清不楚的關係不能認同。她為人正直,病中聽說小丫頭墜兒偷盜平兒的蝦鬚鐲,當時就要叫來墜兒,攆她出去。這也反映了晴雯的為人,同時她確實履行了一個大丫鬟的職責。她容不下汙穢,牙尖嘴利,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晴雯為人聰慧,她看出薛寶釵金玉良緣的意圖,卻不明說,只是偷偷抱怨幾句:“有事沒事跑來坐著,叫我們三更半夜不得睡覺。”可見她並不喜歡寶釵。相比之下,晴雯更喜歡黛玉,她是寶玉的知己,瞭解寶玉對黛玉的感情非寶釵可比。在寶玉捱打之後,她能替寶玉傳帕子給黛玉,這種事寶玉可不會找襲人去辦。

晴雯從沒想過要給寶玉做通房或妾,她僅拿寶玉當做知己。知己就是知己,知己不能有其他想法。這也是作者不容許晴雯的品格有瑕疵和沾染。寶玉也給了晴雯知己的關愛,他喜歡晴雯,卻僅僅出於喜愛和尊重,所以才有縱容晴雯撕扇的精彩片段。


《紅樓夢》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

吃齋唸佛的王夫人看見晴雯就是一驚。雖然王熙鳳是榮國府的大管家,但王夫人卻是府內的實際掌權人。王夫人看見自己心愛的兒子身邊有這麼一個身材婀娜的“狐媚子”,她很怕晴雯以姿色誤誘兒子。於是才說自己短神了,竟沒發現晴雯這麼妖精似的人。晴雯很懂王夫人的心態,因此才在對答王夫人時,說平時對寶玉並不上心,讓王夫人略略放寬心。可最終還是逃不了被王夫人在懨懨弱息時,從炕上拉了下來,攆出賈府的命運。


《紅樓夢》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

晴雯被攆回親戚家中,我們可以想象是怎樣一番境地。他的姑舅哥哥娶的品行不端的多姑娘讓她十分噁心。寄人籬下卻也無可奈何,病重時在小黑屋裡,連個倒水的人都沒有。寶玉晚間獨自偷偷出后角門去看望她,給飢渴難耐的晴雯倒了一碗不能算作茶的茶。晴雯將手上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咬下,給寶玉珍藏。二人互換貼身舊襖兒。五更時分,晴雯託夢與寶玉,晴雯夭亡。晴雯雖然身死,可作者卻給了她去作為芙蓉花神的美好想象,甩開了畫中影射的那種世間所有的汙穢。

當我們看到晴雯的境遇,不免想賈寶玉是如何不能依靠。他雖然自己不便照顧病中的晴雯,但是他完全可以告訴小廝去替他略盡心意。但是我們沒有看到,看到的只有他的無可奈何,“多情公子空牽念”。

《紅樓夢》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

“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已經點明白了晴雯的命運。“心比天高,身為下賤”說晴雯的品格雖高,卻怎奈身份的卑微。“風流靈巧招人怨”這句對比了當時賈府中王夫人的觀念,當然也是封建社會的主流觀念,喜歡襲人那種看起來蠢蠢笨笨的,只要安份守己,不必風流靈巧。作為奴僕,模樣標緻、桀驁不馴,是讓當權的王夫人最不能容忍的。“壽夭多因誹謗生”是說晴雯年輕夭亡命運,是因為有人構陷。

晴雯被攆源於襲人等人的構陷,這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的,作者已經暗示了。縱觀晴雯的悲慘命運,我們也可看到,他的幸運來自寶玉,不幸也來自寶玉。這也鋪墊了寶玉出家前是如何一步步看破紅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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