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靈》第六章 介靈九級

餘化吉說的那個位置,吳小年倒是熟悉,開車很快就找到了“多餘羊雜館”,正在路邊停車,看到觀後鏡裡一個熟悉的小胖子,正拐彎轉進巷子,朝著這邊進來。

“宇文化及!”吳小年停好車,朝那個小胖子喊道。

胖子一溜小跑過來了。“我叫餘化吉!”

“知道,逢凶化吉!哈哈”

餘化吉沒搭理吳小年,倒是對吳小年的車感興趣。這是一輛上一代的蘭德酷路澤,白色車漆還是保護的很好,有些自然舊的泛黃,但幾乎看不到劃痕。前後包圍都拆掉了,輪胎是專業的深痕越野胎,原車的腳踏板換成了隱藏式的電動踏板,四個輪子的減震簧更換成了山地越野彈簧,裸露在外,使本來就高大的車身顯得粗獷威猛無比。看完車,又把餘小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嘿,我說你怎麼住在那兒呢,原來是個小土豪,這身登山衣都是狼爪的。”

吳小年覺得好笑:“你是來給哪個妹子相親的嗎?”

餘化吉接了一句:“還真行,我女朋友的閨蜜介紹給你怎樣?”

“去你的,自己留著當小姨子吧。”

兩人說笑著進了多餘羊肉館坐下。

老闆過來招呼,好像跟餘化吉熟絡,親自端了一壺三泡臺送來。餘化吉問吳小年吃啥?吳小年說沒來過,讓餘化吉點菜。餘化吉沒有看貼在牆上的餐單,直接點了一份爆炒羊頭肉,一份爆炒羊肚,一份黑白肺子,一人一碗羊雜湯和米飯。吳小年微笑的看著餘華年點完菜說:

“你是個二流食客。”

餘化吉不在乎的說“吃羊雜就二流了?爺喜歡,哈哈”

吳小年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三流吃肉,二流才吃雜,高級!”

“一流吃啥?”

“一流食盡人間素,卻自甘美味。”吳小年頗有些陶醉的神態。

“我就一吃貨,哪那麼多講究?”餘化吉悻悻然。

“錯、錯、錯,很多人自詡為吃貨,有幾人是真吃貨,吃貨得會辨認食材的優劣,搭配的合理,熟悉烹飪的技巧,更能品嚐世間的酸甜苦辣鹹。能叫吃貨的古有蘇東坡、袁枚,近代有汪曾祺,當代無非蔡瀾、沈宏非再加個陳曉卿而已。”吳小年臉上竟有嚮往之色。

“你大爺的,吃個飯搞那麼複雜,那你算什麼?”餘化吉很不服氣。

“我是二流快要跨入一流的高階食客。”吳小年自得的說。

“靠,誰規定的?”

“當然是以一位現在還不出名未來很偉大的美食家吳小年!”吳小年做了一個謳歌的動作。

餘化吉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發出了令滿屋食客側目的笑聲。


這館子上菜很快,估計都是半成品。兩人邊吃邊聊,餘化吉告訴吳小年,館子的老闆是他參與單位去伊犁察布查爾縣下鄉扶貧任務時認識的。老闆也姓餘,因為餘化吉在老闆家吃了一頓難忘的羊雜,便鼓勵老闆來首府開店。餘化吉在餘老闆開店的過程中也給了些資助,因為倆人都姓餘,所以叫“多餘羊肉館”。小館子不一會兒就客滿了,還有人站著等位。倆人快速吃完,餘化吉去結賬時又是一番推讓,餘老闆堅持免了三泡臺和羊雜湯的餐費,才勉強收了餘化吉的錢。

餘化吉主動申請要駕駛那輛改裝車,兩人一起去了吳小年熟悉的茶舍。

在茶舍坐定,吳小年迫不及待地問了餘化吉的來由。

餘化吉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試探地問了一些歷史文化知識,發現吳小年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土豪”,讀書也頗為龐雜,古今中外正史野史幾乎都有所涉獵,更是去過了世界很多博物館,兩人的很多愛好也相同。餘化吉不禁感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知音更是難覓,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一番攀談後,兩人握手攀脖,相見恨晚,以“年兄”、“吉兄”互稱。餘化吉不再遮遮掩掩,給吳小年講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餘化吉是山東人,當年高考在高分如雲的大山東地界,單刀斬群雄,硬是擠過獨木橋去了京師大學讀了個生僻的考古系,結果一路本科、碩士、博士讀完,在授業恩師的建議下,以高級人才援疆的方式來到西北邊疆首府,在邊疆史志辦公室做了個科長。受高級人才援疆的實惠,當地政府根據政策給送了一套首府的房子和100萬獎金。餘化吉將獎金大部分資助了遠在山東的父母,讓他們在濟南買了套大房子,以備將來養老。今年還經單位大媽的介紹交了女朋友。

餘化吉的老師叫曹聞,對他影響很大。當年高考錄取是曹聞老師親自去山東挑選的學生,據說有分比餘化吉高的,但是經過面試,最終選了餘化吉。餘化吉從本科二年級暑假時就經常跟隨導師全國各地實地做考古研究,參與過不少知名考古現場的發掘。在研一時,老師才告訴餘化吉是一個介靈,曹聞老師自己也是,這也是當初他選擇錄取餘化吉的原因。從研一開始,餘化吉開始在老師的指導下修行介靈之術,到現在為止他已是二級介靈——攝靈。

吳小年聽著入了神,不知不覺到了晚上,茶舍要打烊。兩人在茶舍邊的飯館隨便吃了頓飯,吳小年找了一家KTV,要了一瓶Jack Daniel’s,關上門邊喝那邊聽餘化吉講故事。

西方學者前十幾年通過對全世界人類分族群進行了基因測序研究,發現當今人類是七萬年前一次巨大的變故,才從智人進化為現代人類,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人類多了一個基因片段。在人類剛剛掌握DNA檢測手段時,就發現了這個片段,當時一直以為是進化過程中留下的一個垃圾片段。但這十多年的研究,才發現這個基因片段的重要性,它賦予了人類講出複雜語言的天賦和想象力。不再像古人類,只是通過喉間發出簡單的音節來傳遞信息,這才真正促進人類有可能建立社會文明。曹聞老師就是照著這個思路研究下去,他聯合了京師大生物學院的研究團隊,對介靈和普通人進行了分組測序對比研究,發現在這個七萬年前才出現的基因片段,介靈和普通人的表達方式不一樣,順序有細微的差異,似乎正是這種差異導致介靈有著有別於常人的特性。


吳小年插話,介靈都有哪些“特性”?

餘化吉反過來問:“你對量子力學知道多少?”

“聽個故事還要量子力學?好吧,我只知道一些基本理論,波粒二象性,什麼哥本哈根解釋等9種量子力學解釋。”吳小年皺了皺眉頭。

餘化吉興奮的跟吳小年碰了個杯,一飲而盡:“沒想到你還是個愛學習的好寶寶!那再往下講,你就沒障礙了。”

吳小年也喝了口酒,不屑道:“你想不到要經營好一家公司,尤其是手底下有一群高知的員工有多難,專業知識以及其他各種知識都只是打個底,有時候還要裝神弄鬼鼓舞士氣!”

餘化吉看著吳小年又發出了“斯世當以同懷視之”的眼神。

餘化吉繼續講訴……

介靈的特性最基礎的就是能夠感受到量子態的波動,並且還能在必要的時後將意識轉化為量子態,不受身體的物理限制,能自有來去。修行到高階有可能會在一定時空下改變時間軸,當然改變時間軸的事只是猜想,是曹老師根據一些史料的合理推測。

吳小年聽完這段,打斷了餘化吉,拿起酒杯陷入了思索……好一陣才回過神來,繼續聽故事。

曹聞老師在確認了介靈是一群有這種特殊基因的人群后,就開始到處收集古籍,積極參與各種古蹟、古墓的發掘,希望能找到由古至今介靈的線索和介靈前輩們形成的經驗。餘化吉也參與了收集介靈線索的工作,師徒倆合作了不少論文,但因為對世俗來說過於詭異,怕發表出來帶來不可想象的麻煩,所以只在小範圍內做討論研究用。

可以明確的是世界各地的古代大祭司、神婆、聖女等都是介靈,他(她)們正因為是介靈所以擁有了一定的預言能力。在華夏從遠古時期的甲骨文到竹簡再到後來一些正史或野史記載幾乎都證實了大部分祭祀預言都被證實是正確的。蘇美爾文明的楔形文字泥板以及埃及的象形文字記錄也都能證實很多預言的真實性。

曹老師和他的團隊也確實發現了一些古代介靈的明顯證據。華夏古代有過兩個介靈學派,一個是在山東。春秋時齊國稷下學宮有一位修劍道的大師叫曹秋道,從現在掌握的史料來看他是介靈的集大成者,將介靈的修行規範化、系統化,並且有針對性的收納具有介靈特性的弟子,所以曹聞老師將這個學派稱作“稷下學派”。曹秋道很有可能是第一個修行到第七級的介靈。有證據表明介靈的稷下學派對後世影響極大,比較明顯的是造就了“琅琊”的輝煌。

另一個介靈學派是在成都,古代的益州。唐代的袁天罡是介靈在預言和道術的集大成者。袁天罡曾在益州招納介靈弟子,後來遊走四方,曹聞老師將這個學派稱作“益州學派”。益州學派的修行法門可能更迅速。袁天罡在60多歲就修到了介靈七級。這個學派後代弟子比較出名的有郭子儀等名將。


吳小年打斷餘化吉:“這個七級介靈是怎麼回事?我是幾級?”

餘化吉補充道:“根據我和老師收集到的兩個介靈學派流傳的少量資料,介靈有九個層級,第一頓悟。第二攝靈,第三入道,第四破魔,第五淨化,第六長生,第七虛空,第八和第九隻知道有這兩個級別,但是沒有任何描述的資料,甚至連這兩個級別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說有稷下學派和益州學派嗎?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吳小年覺得這麼簡單的辦法還要瞎琢磨什麼啊。

餘化吉似笑非笑:“真這麼簡單,還等你說?兩個學派都曾經輝煌盛極一時,但是到了宋末元初,突然斷崖般的消失了。我和老師的團隊無論從古籍還是各類考古發掘都沒有再發現這兩個學派的線索,就像兩個酷炫的雪球,在歷史的陽光中蒸發了,我們也只能從隻言片語中找到了一些簡單的修行方法,到三級以後也就是知道個名字,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哦,你也就是個三級啊?”吳小年調侃道。

“不,曹聞老師是三級介靈已入道,我只是二級攝靈,至於你嘛,才剛剛被喚醒頓悟。”餘化吉一臉認真。

“喚醒?什麼意思?”

“每一個攜帶介靈基因的人,如果沒有修行或被某種特殊情況喚醒,那他們終此一生都是個普通人,喚醒頓悟後才有可能真正開始修行之路。喚醒也是一個具體的事件,是介靈初入頓悟時在腦海裡聽到的一首似唱似詠的歌。曹老師認為這種歌聲的頻率可能很特殊,因人而異,它通過共振激發介靈基因片段的量子態,使介靈的隱藏特性,轉化為顯性,所以稱它為喚醒。今天,我們可以用量子力學的『統一弦理論』來解釋這種現象,能量本質上也是遵循波粒二象性的弦,如果能找到一種辦法『撥動』人體內的『弦』,弦的共振能量就能引發一系列的反應,重塑人體眼、耳、口、鼻、舌、身、意的感知特性。兩個古學派流傳下來一些專門的喚醒辦法,我就是被曹老師喚醒的。”

“那我是誰喚醒的?難怪我聽到了一首詩,我聽到的是……”

餘化吉還沒等吳小年說完就打斷了他:“不能告訴別人你聽到了什麼,我們雖然不確定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喚醒之歌,但很多古代的資料裡都非常強調這一點,曹聞老師懷疑這個喚醒之音可能含有每個介靈的基因密碼,可能在我們未知的高階修行中會有重要的作用。另外,你很奇怪,你和我見過的介靈都不一樣,我用攝靈術觀察過你,你好像本不是介靈,不知什麼原因,像是被人硬把介靈基因塞給你的,也沒人用修行方法喚醒你,是你自己覺醒的。”餘化吉邊說邊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那曹老師被誰喚醒的?”吳小年打破砂鍋問到底。

“曹聞老師姓曹,跟我一樣也是山東人。”餘化吉笑眯眯的說。

吳小年略一思索:“曹聞是曹秋道的後代?”

“聰明!我和曹老師都是琅琊名門之後!”餘化吉做出仙風道骨的姿態。

吳小年爆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姓餘的,古代南越一帶『餘』就是『鹽』的意思,你家祖上就一群鹽販子,還琅琊名門?給人家賣鹽嗎?”

餘化吉氣鼓鼓的:“我姓餘,我隨父親姓,我母親姓諸葛,叫諸葛冬梅,不然我哪兒來的介靈基因?你以為介靈大街上隨便撿啊?”

吳小年又一頓爆笑:“哈哈哈哈哈,你媽這麼高大上的姓,居然取了個如此接地氣的名字『冬梅』,名門都有這嗜好嗎?”

餘化吉真生氣了,喊到:“凜冬不畏雪,傲梅且迎春!高尚著呢,哪裡就接地氣了?”

吳小年憋住笑:“好了好了,不笑了,要尊重長輩,對不起,我的錯,我的錯!”餘化吉看著吳小年搞笑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還沒往下聊呢,服務生過來提醒,馬上夜裡兩點了,邊疆有規定不允許娛樂場所營業超過兩點。

兩人意猶未盡,吳小年向餘化吉索要他和老師以前的一些論文,想好好了解一下介靈。這才想起來還沒有互相留聯繫方式,總不能每次飛來飛去的找對方吧。

在服務生一再催促下,才結賬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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