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及利亞:大選之年現任總統放棄爭取第五個任期

3月11日,阿爾及利亞總統布特弗利卡宣佈,原定4月18日舉行的總統大選延期,他本人不再尋求第五個任期......

阿爾及利亞:大選之年現任總統放棄爭取第五個任期

阿爾及利亞民主人民共和國位於非洲西北部,2011年7月蘇丹一分為二後,它喜得非洲面積第一大國的稱號,238.17萬平方公里的幅員還是阿拉伯世界的“老大”。

該國地形以沙漠、高原和山地為主,自北向南分為三部分:北部沿海狹長的間斷平原區;中部高原區地勢開闊平緩;南部是廣袤的沙漠地帶,佔全國面積的85%。

阿爾及利亞可耕地稀少,水資源緊缺,糧食與副食品半數以上依賴進口。石油和天然氣儲量豐富,2006年底統計顯示,石油探明儲量為122億桶,佔非洲總量的10.7%,天然氣儲量4.6萬億立方米,居非洲第二位。

阿拉伯人和柏柏爾人幾乎構成4060萬(2016年)人口的全部,比例八二開,後者被統稱為“伊馬茲根”(自由人),在阿拉伯文化佔主導的背景下頑強保留自身特色。阿拉伯人在公元7世紀移居北非,他們中不少是阿拉伯人與柏柏爾人的混血後裔。

2002年,柏柏爾語成為阿拉伯語之後的又一官方語言,法語在阿通用。伊斯蘭教是國教,信徒占人口總數99%以上,全部為遜尼派。阿爾及利亞社會衝突不是族際而是宗教,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勢力從20世紀70年代後期崛起,與當局爭權奪利,最終釀成數萬人喪生的暴力衝突。

來自2010年阿國家統計局數據,青壯年佔阿爾及利亞總人口約2/3,70%的婦女為非就業人口。海外僑民約有400萬,其中200多萬在法國。

阿爾及利亞:大選之年現任總統放棄爭取第五個任期

古往今來,阿爾及利亞地中海沿岸迎來送往各路豪強和文明。公元前7世紀,迦太基人在此駐足。前3世紀,當地原住民柏柏爾人在反抗迦太基的鬥爭中建立起兩個王國。隨後有羅馬人、汪達爾人、拜占庭人等。公元七、八世紀,阿拉伯人征服整個馬格里布,當地逐漸阿拉伯化。15世紀末至16世紀30年代,西班牙入侵。1536年起,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統治北非。1710年,出現由“第埃”(又譯“德伊”)掌權的封建君主政權。1830年,法國藉口為其遭第埃掌嘴的領事“雪恥”,武裝進入該地,到1905年,法國人佔領包括撒哈拉地區在內的阿爾及利亞全境。公允地講,在此之前,阿爾及利亞並未形成統轄全域的國家或單一實體。

法國從來都對阿爾及利亞看重有加,阿面積是法國本土的四倍多,當時礦產和石油資源正在逐漸開發,它擁有與馬賽和土倫相似的港口、海灘,更有不同的風情,這對精神和物質同等注重的法國人是何等重要!阿爾及利亞獲得“高出一等”的地位——法國的海外省,歸法內政部管轄。法國在非洲的其他殖民地就沒有那麼“榮幸”,突尼斯、摩洛哥屬“保護國”,由外交部主管,法屬非洲各部分則歸殖民部。

阿爾及利亞卻不睬法國的“單相思”,原因一方面是文化的,長棍麵包和咖啡館難改其阿拉伯人文肌理。更重要的是人口結構背後的經濟基礎,20世紀50年代初,阿爾及利亞900多萬人口中,歐洲人有100萬,被稱為“黑腳”,他們既來自法國(有的已在該地歷經4代),也有不少西班牙和意大利人,還有十幾萬猶太人。這個不大不小的1/9擁有阿當時全部可耕地的2/3,控制著最大產業紅酒和幾乎全部的經濟命脈,阿拉伯人則極度貧窮,農村人口的60%被官方列為“貧民”。法國在教育上很吝嗇,阿拉伯適齡兒童中只有1/6能上學。殖民統治的結果之一是該國的60歲以上的老人法語流利,阿語陌生,而20世紀70年代“阿拉伯化”之後,中青年人只會阿拉伯語而不諳法語。

作為“法國公民”的阿爾及利亞人投身爭取民族解放和國家獨立事業乃歷史的必然。1954年11月至1962年3月,阿爾及利亞民族解放戰爭在兩個視自由高於生命的國家(實體)間進行,其進程慘烈而恐怖,至少有1.8萬法軍和30多萬(最高數字百萬)當地人喪生。戰爭也深刻改變了法國,戴高樂復出建立第五共和,他以“我理解了你們”讓阿爾及利亞人決定自己命運。1962年7月,阿爾及利亞贏得國家獨立。

阿爾及利亞國歌即誕生於這場戰爭,在一位民族解放陣線戰士被殖民者執行死刑前夜,著名詩人扎卡里亞寫下慷慨激昂的詞句,《誓言》“憑著純潔無垢的熱血”與《馬賽曲》“舉起染滿鮮血的旗幟”有驚人的相似之處,而背景卻時空穿越,讓人感慨萬千。

另一個數字同樣令人深思,戰爭和獨立讓百萬“黑腳”鳥獸散似地逃離北非,帶走了有形無形的東西。新國家無怨無悔,阿拉伯的、伊斯蘭的、柏柏爾的屬性實至名歸。只是在法蘭西,阿爾及利亞裔穆斯林快速增長,以超過百萬(阿統計超200萬)排外籍第一。

阿爾及利亞:大選之年現任總統放棄爭取第五個任期

阿拉伯國家政權形式不脫王權和軍事後盾的威權兩種,阿爾及利亞屬於後者。1988年,阿實行以多黨制為核心的政治改革,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勢力藉機迅速膨脹,核心組織伊斯蘭拯救陣線在1991年大選中一舉獲勝。次年,軍政府取消選舉結果,由此引發了近十年的內亂和動盪,造成20萬人傷亡。1996年,修訂後的憲法禁止在宗教基礎上成立政黨。1999年,布特弗利卡出任總統,他在2014年大選中贏得第4個5年任期,期間實行全民和解政策,社會局勢逐步得到控制並趨於穩定,經濟建設也進入快速發展期。

20世紀60—80年代,阿爾及利亞在聯合國、阿盟、非統等國際組織中仗義執言,聲望卓著。此後,動盪不安的政局削弱了其國際影響。近年來阿爾及利亞對美國和法國逐漸開放,重新評估因西撒歸屬與摩洛哥的不睦關係,成功抵禦“阿拉伯之春”蔓延,同時成為非洲大陸經濟排名第4位的國家,2016年實現GDP1560億美元,貧困率5.5%,預期壽命75歲,被世界銀行列為中高收入國家。

阿曾實行計劃經濟,20世紀80年代後期試水市場化,石油領域向西方公司開放,其他大部分產業基本控制在國家手中。充實的油氣收入是阿爾及利亞的底氣所在,2011年石油出口為阿國帶來550億美元的利潤,其外匯儲備也十分殷實,據統計,阿失業率以10%低於該地區其他國家。一片大好形勢下遠慮陰影憧憧,即油氣前景堪憂,阿石油開採成本不菲,近年買家漸少而產量呈下降趨勢。天然氣也不樂觀,年產量已比最高峰低10%,電力短缺苗頭已露。2013年又添近憂,發生天然氣田人質流血事件,給經濟和安全蒙上陰影,外國投資者趨於謹慎……

作為阿拉伯世界的一員,它已漸漸遠離民族主義,又不似正統的世俗主義。阿爾及利亞以當代正劇宣示:殊死贏得獨立,矢志堅守誓言,靠安定的國內環境,堅實的經濟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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