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氣度:外國人能參加科舉,考上了還能當官

現在,國人遠赴歐美留學成為時尚。但在千百年前,形勢卻不是這樣。

在古代中國,尤其是隋唐國力強盛時,外國人都以能來華留學為榮。他們不僅在中國遊學交際,甚至參加“公務員考試”——科舉,成為政府的公職人員。


唐人氣度:外國人能參加科舉,考上了還能當官

唐代壁畫中的外國使節

小野妹子帶來了第一批日本留學生

據《隋書·東夷列傳》記載,公元608年,日本派出以小野妹子為首的遣隋使來中國訪問。小野妹子雖然名為“妹子”,卻不是一枚清新可愛的軟妹子,而是五大三粗的東瀛大漢。

小野妹子的外交行動,雖然因稱呼上不尊崇隋煬帝而失敗,但他帶來了高向玄理、南淵清安、僧曼等8名留學生和學問僧。

到了唐代,這種留學僧的交流更加頻繁。

在唐時,日本、朝鮮、越南、琉球,東羅馬、大食等國家,紛紛派留學生或留學僧來中國學習。日本每批的遣唐使團,學生和僧人少則一二十人,多到二三十人。他們學習中國文化,甚至用參加科舉來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

留學生在中國學習,甚至能參加科舉考試

公元717年,日本派遣的第九次遣唐使,

人數規模達到557人,其中玄防、吉備真備、阿倍仲麻呂等人都是後來聲名卓著的留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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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遣唐使

依學習內容、形式和培養目標的不同,古代在華留學生分為“留學生”與“留學僧”。

留學僧學習佛教典籍,而留學生則研習《論語》《詩經》等儒家經典。

他們與中國本土學子在同一所課堂上課,所學習的科目也大抵相同。大唐王朝從沒有因為他們是外國人而另眼相待,也從未因此給予什麼特殊照顧。

外國留學生雖然身份特殊,卻也受校紀校規的嚴格約束。

按照規定,留學生如果有違紀行為,要受到相應處分,性質嚴重者甚至會被開除學籍,遣返回國。《唐會要》有記載,公元835年,7名新羅籍留學生因行為不端受到“勒還蕃”的最高處罰。

在華的留學生學成後,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加最為重要的科舉考試。

唐時科舉進士科最受重視,報名人數最多,錄取人數卻最少。

當時每屆約有千餘學子應試,最後錄取僅有二三十人,錄取率低到了百分之二三,所以有“五十少進士”的俗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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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科舉場景

相對於本土學子,在華留學生因為母語的緣故,考中的難度更大。難度這麼高的科舉考試,也沒有對留學生網開一面。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留學生報名科舉考試,更有不少人高中進士,成為一時美談。

留學生阿倍仲麻呂譜就中日友好佳話

阿倍仲麻呂公元717年來中國留學,四年後就考中進士,還被授予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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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倍仲麻呂像

在唐代,外國留學生學成後在華滯留的現象非常突出。

阿倍仲麻呂和吉備真備都曾長期滯留於中國。

《舊唐書·東夷列傳》記載,阿倍仲麻呂“慕中國之風,因留不去”。後來,阿倍仲麻呂乾脆改漢式姓名為“晁衡”。他曾於公元753年因雙親年邁,跟隨遣唐使團試圖回到日本。但航船在海上遇到風暴,擱淺後又遭當地土人襲擊,損失慘重。當時誤傳他已遇難,好友李白聽說後還寫下了《哭晁卿衡》,感嘆:“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燒蓬壺。明珠不歸沉碧海,白雲秋色滿蒼梧。”

不久,大難不死的阿倍仲麻呂重回唐朝,繼續為唐廷效力。

阿倍仲麻呂滯留唐朝53年,曾邀請鑑真和尚東渡日本,弘揚中國文化。後來他在唐朝曾擔任過鎮南節度使等要職,最後病逝於中國。

相比阿倍仲麻呂,吉備真備在華滯留時間較短,但也長達19年才回國。

與阿倍仲麻呂際遇相似的外國留學生很多。以新羅留學生來說,晚唐至五代,進士及第有姓名可考者有89人之多。

其中留學生崔致遠12歲隨海舶入唐,尋師力學,至18歲就進士登第,引得無數士子的羨慕。

阿拉伯留學生考中唐代進士,一時傳為佳話

到了晚唐時,因國力衰頹,科舉考試走向保守封閉,錄取的外籍士人寥寥可數。但在公元848年的科舉考試中,卻有一位來自大食(阿拉伯帝國)的讀書人脫穎而出,高中進士。當年進士錄取者僅有22人,可謂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但有外國人廁身其中,立刻成為街談巷議的新鮮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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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東西兩大文明中心

傳聞他進士及第後,曾引發朝堂內不小的爭議。有人從維護中華正統的角度,認為一個區區的外籍“蕃客”,參與國家選拔人才的正式考試,甚為不妥,所以極力反對錄取。但也有人認為科舉錄士,就是要不拘一格選拔有真才實學之人。宣武軍節度使盧鈞認為:“有的人儘管外貌是中國人,卻不一定愛中國,是‘形華而心夷’的人。此人雖是一名蕃客,但真心熱愛中國,是‘形夷而心華’。這樣頗有才華的外國僑民,朝廷理應破格重用。”唐宣宗遂同意錄取其為進士,並欽點為翰林學士。後來唐宣宗還賜他國姓,為其改名為李彥升。

外國人留學中國,甚至能參加“公務員考試”,躋身官宦隊伍,正是當時中國國力強盛、文化開放的典型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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