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万盛】光阴里有抹五和梨花白

  □ 罗昭伦

  千树梨花千树景,一丘雪色一丘春。当春风染绿大地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万盛五和盛开的梨花。遍地的梨花,一树树,一枝枝,一朵朵,笑着,挤着,在黄土遍布的大小山丘间争奇斗艳,把这块曾经的荒山,装扮成了花的海洋。

  五和梨园面积千余亩,有梨树数万株,这在万盛实属罕见。也许是丽日晴空和周末的缘故,我们去的那天,赏梨花的人特别多。在梨园入口处,人们见缝插针地找寻立足之地。在这里,一张张生机勃勃的笑脸氤氲,映着千树万树,映着千枝万枝,映着千朵万朵的梨花。每一朵梨花都在热情地绽放着,与人们的笑颜交相辉映,竟让天光几乎无缘插足。

  梨花是一种很漂亮的花,如果没有亲眼所见,你难以想象它究竟有多美。在我们入住的那家农家乐的房前屋后,梨树一棵棵整齐排列,银装素裹,显得分外妖娆。梨花一朵朵、一团团绽放,白得纯粹,白得素雅。如黑如红的花蕊点缀在花瓣间,让花瓣更显冰雪可爱。那绛绿色的叶子,在圣洁的朵朵梨花间也黯然失色,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藏在花下,甘作陪衬。树丛中,成片返青的绿草,如绿绒般平铺着,一望无际。一阵清风拂过,梨花随风曼舞,花雨飘洒,霏霏如雪。

  梨花从结苞到开放到飘落,总有一种安静的美。初见梨花,犹如看见了一个漂亮的白衣女子。那种极简单空灵的美,是其它花儿难以比肩的。尚在花苞时,它似娇弱的初生婴孩,带着纯洁的神情,飘飘然进入人的梦乡。花开时分的梨花,有一种空灵傲然的美,历经春寒而怒放,又似月光洇进了薄纱,透出几分沧桑和空灵,傲然却不傲气。在花落的刹那,一朵梨花的一生好似就完结了,但它知道——还没有,因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伴着阳光和微风,我们走进那片梨花“森林”,我的思维好似停止了,语言也近乎枯竭了。梨花是雪白的,但这白到底可以细分成多少色?恐怕没人说得清。雪白、奶白、牙白、月白、浅白、银白、粉白、青白……我想,梨花的白,恐怕只能归之于一种白——梨花白,一种独特的白,一种不可替代的白,一种超凡脱俗的白。置身于此,你很难联想到“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的愁绪,也没有“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怜悯。微风吹过,满眼的洁白晃动,竟有些炫目,令人不敢直视。

  走进梨园更深处,心随花潮涌动,让人不能自已。渐渐地,人流疏朗起来,梨花也疏朗起来,枝丫上的花朵忽闪着眼睛,兴奋十足地盯着行人。同行的几个身穿彩色服装的美女,在雪海中显得格外惹眼。她们摆弄身姿留影,把美好的一瞬留在这雪色花丛中。

  人群中,一名素不相识的老人感慨地说:“我活了这大把年纪,到过很多地方,但从没有看到过五和这么壮美的梨花。”听了老人的话,我突然意识到:赏梨花一定要选择大片梨园,面积小了就没什么感觉了。试想一下,当你正因美景陶醉时,却马上就走到了梨园的尽头,雪色顿时消失,总归让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梨树多了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远望,还是近观,乃至登高俯瞰,都会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远看时,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出现在天际,就好似在碧绿的原野上浮出了一座雪山,一道奇异春色便在你的遥望中铺展开来。蓝天,雪山,碧野,鲜亮的三种颜色,界线分明地显现在眼前,不由得你不称赞大自然的妙手丹青。

  思绪回转。在一僻静处,我们看到了一片尚未开花的梨树。一名正在给梨树剪枝的梨农解释说,这片梨树因品种原因,开花的时间会稍晚一些。我倒觉得是这花儿太过忙碌,忙得来不及盛开,所以故意将花期错开,让自己稍微歇口气,也让人们能多些赏花的时间。

  花开花谢,花谢花开,漫步梨花丛中,倾听心的对白,见证梨花含苞待放。正当我们陶醉其中时,见不远处有名农妇站在高高的梨树枝丫上,手里拿着竹竿,不时用长长的竹竿在花瓣上点一下,给梨花授粉。农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黑黑的脸上泛着红晕,她对我们说:“我们一家人全凭梨树养着呢!五和现在是家家户户种梨,梨花就是我们村的富贵花,梨树就是我们村的致富树!”梨花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它默默接受着人们或深刻或浅薄的理解,就连为它们采粉、授粉这样的终身大事,也情愿交付于人们的弹指之间。它给予了人类无尽的信任,并以秋日的累累硕果再次报答人们的栽培之恩。

  临别时,农家乐的主人对我们说,待到风雨夜后来赏梨花,地上会铺满了“雪”,与雪天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寒冷肃杀,更多的是步履的轻柔,以及扑面的清香。他还热情地邀请我们金秋时节再来五和,届时,金黄色的梨子挂满枝头,又是另一番丰收景象。

【我和万盛】光阴里有抹五和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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