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子主义加直男癌的海明威

大男子主义加直男癌的海明威

二月中旬看到消息,阿伦·爱德华·霍奇纳去世,活了102岁,也是高寿。这位作者不是大人物,国内媒体基本没人报道。不过,稍微提及到他接触的人可能会有些印象,他是海明威晚年的忘年交,是海明威长达十四年的好友,也是海明威最早的传记作者,他最出名作品是《海明威老爹》,最早关于海明威的传记。

1948年,二十二岁的霍奇纳接到《大都会》杂志社的任务,远去哈瓦那请海明威写一篇文章,谈一下“文学的未来”。“这个题目一听就很假大空,被海明威直接毙掉了。不过鉴于稿酬诱人,海明威答应用短篇小说代替,一来二去,短篇变成了长篇《过河入林》,霍奇纳也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成为了海明威最好的朋友之一。1961年海明威自杀身亡,霍奇纳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化悲痛为回忆的动力,整理了他跟海明威的录音和笔记,在1966年出版了《海明威老爹》,这是海明威晚年生活的一手资料,弥足珍贵。

多年后,霍奇纳重新提及这本回忆录,说当年出版时,书中有很多关于海明威感情生活的文字,兰登书屋进行了审查和删减。现如今,那个时期的所涉及的所有人都与世长辞,霍奇纳将当年删减的部分保留了下来,加上笔记和后来搜集的资料,写了一本书叫《恋爱中的海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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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与哈德俐

海明威一生共娶了四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哈德俐·理查森,两人1921年结婚,婚后就来到了巴黎生活,度过了海明威早年时期最清贫、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这促使他晚年写下了《流动的盛宴》。但是好景不长,1927年1月,两人结束了婚姻,5月份,海明威与富家女宝琳·费弗结婚。第二段婚姻持续到了1940年。海明威在西班牙内战中结识了玛莎·盖尔霍尔,一位在写作上有着不输于海明威野心的作家和记者,成为了他的第三任妻子。1944年底,两人分手。海明威的最后一任妻子,玛丽·威尔什,原本是《时代》杂志的记者,1954年嫁给了海明威后,成为了家庭主妇,打点海明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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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与盖尔霍尔

霍奇纳的《恋爱中的海明威》主要讲述了海明威对前两任妻子的回忆,如果说这种回忆有某种忏悔的色彩,更多的是针对第一任妻子哈德俐。相对而言,他对第二任宝琳就显得恶意满满,这本书呈现出来的海明威,往好处说是坦白得令人吃惊,但换个角度看,这是一个典型的直男癌视角。比如海明威将宝琳看作是对他婚姻的破坏者和勾引者,而他只是一个没有禁得起诱惑的男人,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在他的眼里,宝琳几乎一无是处,身材矮小,胸部扁平,留着男孩子的短发,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如果单是如此,海明威怎么会留心她的存在呢?当然了,宝琳必然是给心机婊,一心崇拜海明威。这个理由真心烂,海明威在巴黎生活的时候,还只是个文学青年,毫无名气,他的第一本书《我们的时代》1925年出版,只印了300本,评论界基本没有任何回响。他的成名作《太阳照常升起》1926年出版时,他的婚姻已经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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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与宝琳

我们这些后来人是没有资格评判历史中人的,尤其是涉及到私人生活。比如在《恋爱中的海明威》中,海明威倒是承认他没有禁得起诱惑,遇到宝琳时,他跟哈德俐正经历七年之痒,而且两人的生活都是捉襟见肘,一贫如洗。在进入巴黎的文化圈之后,他接触到了一大批名人,要么是出自名门贵族,要么是出自新贵世家的富二代,融入他们的生活圈子,意味着他要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按照当时的标准,哈德俐的家庭其实很富裕,维持他们在巴黎的生活绰绰有余。但如果你生活在一群有钱人的圈子里,隔三岔五要去酒吧社交、滑雪、旅游、去西班牙卡斗牛,这种挥霍对他们还是有很大压力的。接触到宝琳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生活已经陷入了窘境。

宝琳出生在美国一个富贵之家,他们的家族拥有阿肯色州的皮戈特镇上的所有产业。宝琳很聪明,她知道海明威需要什么,海明威回忆说,“我当时确实穷困,所以无论去哪都是宝琳买单。她人很机灵,让人愉快,又充满欲望……是那种不会被人拒绝的附近女孩”。海明威也坦诚他沦陷其中,“说实话,我当时或许很喜欢那种感觉——贫穷就像是疾病,用金钱这剂药才能治好。我想我很享受她花钱的方式……买名牌服装,打出租车,下馆子”,但他话锋一转,“当真相大白时,我才看清富人的本质——他们就是致病祸因,就像是杀死马铃薯的真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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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与玛丽

所谓看清富人的本质,其实是虚伪之辞,海明威晚年依然过着奢华无比的生活,比他的好基友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毫不逊色。海明威并不打算跟哈德俐离婚,他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默认保持这种三人行的理想状态,让宝琳融入他的家庭,但是哈德俐无法容忍这种奇葩的生活,主动提出了离婚。海明威为了弥补内疚之情,把《太阳照常升起》的稿费和版权都给了哈德俐。

菲茨杰拉德对海明威有个很毒辣的评语,他说海明威每写一部好的作品,都需要换一个女友。历史学家保罗·约翰逊总结得更狠,他说海明威寻找妻子的标准首先富裕,然后是顺从,当然有了这些还不够,他还要丰富多彩,富有变化,还要有戏剧性的生活。大概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他才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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