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油價下油儲能力決定“抄底”能力

【精品能源內容,點擊右上角加'關注'】

低油價下油儲能力決定“抄底”能力

近日,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簡稱“芝商所”)紐約商品交易所5月交割的西得克薩斯中間基原油(WTI)輕質原油期貨合約(CL)在其最後一個交易日出現暴跌,收報-37.63美元/桶,歷史上首次收於負值。除WTI原油期貨外,美國幾乎所有品類的原油期貨都跌入負值區間。原油現貨也跌至每桶20美元上下。

隆眾資訊首席戰略官、《圖解原油期貨》作者閆建濤認為,和過往的幾次油價下跌相比,本次事件中庫存的影響較以往加大了,主要是疫情造成基礎設施和交通物流的不暢,導致庫存嚴重積壓。

那麼,石油庫存是如何影響油價為負的?低油價甚至負油價對於中國的石油儲備有何影響,對於中國的石油化工企業是福還是禍?

做空原油傳到第四棒

近日在《中國能源報》等組織的在線論壇“能源大講堂:油價暴跌未來之路”上,中國油氣智庫聯盟專家劉滿平認為,原油價格下跌源自多個推手,繼頁岩油技術革命、石油地緣政治和新冠肺炎疫情之後,最近一輪做空原油接力棒已經傳到第四棒,即金融市場上的空頭“逼倉”。

劉滿平介紹,原油期貨的交易遵從“實物交割”原則。

在需要實物交割的市場內,如果沒有規則限制,往往會出現交易的一方利用資源優勢對交割品壟斷,主導行情單邊運動,最終逼迫對手方在價格上做出巨大讓步的“逼倉”行為。

與國債期貨的“逼空”相反,由於石油必須要通過油罐儲存,石油交易商如果不能及時在金融市場平倉,就要找到足夠的儲罐“實物交割”。

以WTI交割場所美國俄克拉何馬州庫欣為例。該地原油名義庫容約9100萬桶,實際庫容約為該數字的90%~95%,庫容歷史最高位曾達到7600萬桶。而美國能源情報署(EIA)最新一期數據顯示,庫欣4月24日的庫存已升至6337.8萬桶。劉滿平估計,未來庫欣庫存仍會以每週500萬桶的速度增加,4~5周後達到存儲能力上限。

在疫情導致石油供需嚴重失衡、現實石油儲罐稀缺、油價預期持續下跌的背景下,芝商所從4月初開始通過一系列修改期貨交易規則,允許“負油價”的出現。

此時,空頭適時地壓低油價“逼倉”,而大多數從事投機交易的多頭既沒有意願,市場也沒有條件允許他們進行實物交割,隨著交割日臨近,只好選擇低位平倉,並進一步壓低油價,引發恐慌情緒。

論壇上,閆建濤生動地將當前油價的影響因素總結為“當前的國際油價中,疫情是催化劑,經濟蕭條和需求走弱是加速器,地緣政治是放大器,而庫存是調節器”。

剩餘庫存能力見底意味著調節器失效,投資者將直接暴露在低油價的“輻射”之下。

低油價對石油高度依賴進口的中國本該是重大利好,然而參與“抄底”WTI原油的中國投資者卻因美國的石油存儲能力見底而遭遇“滑鐵盧”。

石油儲存能力仍有差距

如果說高油價下,石油的戰略存儲能力決定了國家安全,那麼在低油價下則決定了抄底能力。

中國化工學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華煒告訴《中國科學報》,中國的石油儲備主要包括國家戰略儲備和商業儲備。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石油儲備除一定規模的國家儲備外,商儲原油的規模還不大,大多數石化國企僅會自己儲存原油以保證生產。

進入本世紀,隨著我國石油加工量的迅猛增長,石油行業原材料的對外依存度日趨嚴重。華煒說,2019年我國煉油企業總計已經形成8.13噸加工能力,全年實際加工量6億噸(約42億桶)左右,其中用以加工的原油73%依賴進口。

在如此高的進口依賴面前,如果繼續由企業自己儲備原油,一方面不確定性太大,另一方面也會導致企業過高佔用資金成本。

於是,建立能滿足數個月進口量的國家石油儲備顯得尤為必要。

中國戰略石油儲備計劃於2004年正式啟動,預計到2023年分三期建成總計4.76億桶存儲能力的國家戰略儲備,加上約2.09億桶的商業儲備,總計6.85億桶,相當於國內90天的石油進口量。

據劉滿平介紹,今年我國二期戰略石油儲備收官,形成戰略石油存儲能力約3億桶,相比美國約8億桶和日本5.83億桶的戰略石油存儲能力,仍有差距。

油化企業的生存安全

多名專家表示,未來油價可能會回彈,但不會早於今年第三季度。而回彈的力度取決於對疫情的有效控制以及主要石油消費國復工復產的情況。

石油行業需要做好長期低油價的準備。

閆建濤認為,過去100多年間,剔除通貨膨脹的影響,每桶20美元的油價實際上是常態。在這個水平的油價下,以埃克森美孚為代表的國際石油巨頭依然具備很強的生存和競爭能力。

華煒認為,低油價對油田生產來說影響極為負面。受地質情況決定,我國油田的均衡開發成本平均在65~70美元/桶。

而油田生產最重要的是維持油井與儲層的壓力平衡,如果油田要減產而關停一批油井,未來複產要重新取得壓力平衡會很困難。因此,油田即便虧損,也只能維持生產。

“如果我國的油化企業今年仍是以採油為主,會虧得一塌糊塗。”華煒說。

另一方面,化工產品的價格和原油價格之間的相關性不強,而主要受產品自身的供需影響,低油價下化工產品價格的下跌沒那麼快。

而化工產品的原料如石腦油、芳烴、烯烴等價格下降,對下游的化工企業來說則是好事。

“一般來說,聚乙烯、聚丙烯成本中75%~80%的成本來自於原料,在低油價下原料佔產品成本的比重會下降。”華煒說。

二十多年來,有些油化一體化的企業出現了銷售額的70%~80%來自成品油、20%~30%來自化工產品,而利潤分成的情況卻剛好倒過來的現象。

“成品油的市場太飽和,去年我國油企平均開工負荷不到71%。”華煒說,“而一些新上的油化一體企業,成品油的生產比重依然達到40%。”

要打破這種局面,華煒認為,一是在企業設計的時候就要有整體統籌,上游廠要多給化工供原料,打破廠和廠的界限,真正實現油化一體;二是上下游廠家產能接口不能過於嚴絲合縫,要允許某一環節的產品市場好的時候能夠多生產,保持靈活性,新裝置在設計的時候要留出富餘量;三是開發高端品牌,增強企業盈利能力。

“能夠根據市場情況,採取原料靈活、產品靈活的策略,企業才有生存力和競爭力。”華煒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