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新冠肺炎逝者(孕婦)的最後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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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新冠肺炎逝者(孕妇)的最后十几天

按时间顺序讲述:

(新冠肺炎逝者,翁秋秋,女,32岁。)

  • 1月7日,一切还好好的。

翁秋秋去菜市场买了鱼头,鸡肉,青菜,做了一锅火锅,和老公、5岁的女儿一起吃。

她胃口不错,吃了很多。

第二天,她有点不舒服,给老公陈勇发微信说感冒了,让他下班后带点感冒药回去,顺便买一盒验孕棒。

一名新冠肺炎逝者(孕妇)的最后十几天

  • 1月9日傍晚,她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

陈勇挺高兴,做了一桌好菜。翁秋秋吃得还行,但精神状态不好。

当时,他们都以为只是小感冒,休息下就会好。

  • 1月10日凌晨三点,翁秋秋突然加重,发烧38度多。

她喊醒陈勇,一家三口骑电动车去了医院——因为家里没人带小孩,他们不放心把女儿独自留在家里。

他们生活在黄冈,所以先到了黄冈市中医院,但医生说要等到白天才能吊水。

他们又冒雨骑车回了家。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家三口从七点开始,辗转去了多家医院。

到下午,翁秋秋已经呼吸困难,走路都走不动了。陈勇坐在医院凳子上问她:我们不走了,就住这里好不好?

她那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不停点头。陈勇看着她,心里特别难受。

而他们后来还是走了。晚上11点,翁秋秋最终到了武汉一家三甲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她的肺,已经全都变白了。

他们之前就知道武汉出现“传染性肺炎”,但谁也没想到,翁秋秋可能就是这个病。

翁秋秋和陈勇是生活在黄冈的外地人,跟人合伙开了一家门窗店,小本买卖,还要交每月五百块的房租、女儿上幼儿园的钱,入不敷出。

本来,他们准备好了1月12日放假后,回老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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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月11日凌晨,翁秋秋转入了急救室抢救,很快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病情很重,需要用一种机器,费用很高,一天要2万块钱,而且只有不到10%的希望。

陈勇几近崩溃。

连着几天,这个男人奔波在医院,一直没有休息。

  • 1月12日早上,陈勇困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睡了一个多小时。

那段时间,陈勇和妈妈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旅社,为了省钱,第一天没开空调,60块钱一晚。第二天觉得实在太冷了,开了空调,80块一晚。

那旅舍住了很多家属,都是亲人患了肺炎在医院治疗。

翁秋秋被隔离,陈勇每天在外面想尽办法筹钱,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遍。

他很害怕,一心只想着不能停药,要把老婆的命救回来。

他打了市长热线、省长热线、媒体的电话,还向社会筹款,筹到了4万多块钱。

但根本不够。

翁秋秋进医院的前3天,每天费用5-6万,之后每天2万多。

千辛万苦筹到的钱,转眼就没了。

另一方面,陈勇想看看老婆,想跟她说说话,问她好些没有,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但一直看不到。他打电话问医生,每次都是“没有醒”,“还是很严重”,或者“更严重了”。

翁秋秋本来就怀孕,抵抗力下降。医生说,她的手全都发紫了,后来脚也发紫了,都坏死了,病情恶化得特别快。

自从翁秋秋进入重症监护室,陈勇就再也没看到过她,直到她变成一坛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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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月21日中午,陈勇实在借不到钱了,翁秋秋病情又没有任何好转,他万般无奈,跟岳父商量后,签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

一个小时后,翁秋秋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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