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疲勞》:荒誕不經的敘事手法 民間故事和社會歷史交融呈現

《生死疲勞》是莫言的代表作之一。小說中圍繞著土地這個沉重的話題,以1950年到2000年中國農村50年的歷史發展過程為背景,闡釋了農民與土地不可分割的關係。並透過生死輪迴的藝術描寫,展示了新中國農民頑強、樂觀的精神和他們非凡的生活。小說獲得第二屆紅樓夢獎和第一屆美國紐曼華語文學獎。併入選中國小說學會“2006年度小說排行榜”(榜首)


《生死疲勞》:荒誕不經的敘事手法  民間故事和社會歷史交融呈現

《生死疲勞》書名取自佛經中的一句:“生死疲勞,從貪慾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莫言說,佛教認為人生要想擺脫令人痛苦的六道輪迴,最高境界是成佛,而正因為人有貪慾,才很難與命運抗爭,在生死中輪迴。

在這部堪稱奇書的《生死疲勞》裡,莫言創造了敘述“歷史”新的結構方式以佛教的六道輪迴搭建小說框架,以佛教的命名,以輪迴敘事,意喻這片土地深沉的苦難和深刻的自贖。通過循環輪迴的敘事模式和獨特的敘事技巧,展示了視野變換下歷史的種種面相和生命的層層體驗。

莫言筆下的高密東北鄉是一個“巨大的文學地理”,自上世紀 80 年代以來,莫言就以高密東北鄉為版圖,進行了“新歷史主義”寫作。莫言在這一文學版圖上建造起氣象萬千的小說藝術群落。而長篇小說《生死疲勞》,被譽為高密東北鄉版圖上的“標誌性的建築”,成為新世紀的漢語小說的一座豐碑

著名評論家吳義勤高度評論《生死疲勞》,他說他始終認為:“莫言的小說是中國當代文學中難得的‘極品’”,並評價“《生死疲勞》 無疑代表著小說寫作的一種難能可貴的境界,——一種完全沒有任何束縛和拘束的、隨心所欲的自由境界。這是一種能讓作家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發揮到極致的境界,環顧中國文壇,能達此境界者,大概唯莫言一人耳”

小說通過一個被冤殺的地主經歷了六道輪迴,變成驢、牛、豬、狗、猴,最後又轉生為一個帶著先天性疾病的大頭嬰兒的種種奇特感受,以及地主西門鬧一家和農民藍解放一家半個多世紀以來生死疲勞的悲歡故事,對五十多年來中國鄉村社會充滿苦難的蛻變歷史進行了回望和反思。作者通過自己獨到的見解把不同時期的農民與土地的關係展現在人們眼前,再一次對高密東北鄉的歷史進行了驚心動魄的藝術呈現。本文在細讀文本的基礎上,從小說的生死輪迴的視角出發,解讀中國社會的發展演變過程以及農民在這塊土地上的悲歡命運;並分析莫言小說的魔幻元素形成、獨特的語言敘述技巧以及魔幻現實主義色彩,從而深刻理解大環境之下真實的人性與歷史的本相

一、《生死疲勞》 通過藍千歲、藍解放、“莫言”三個敘述者的第一人稱講述了農民的“個性化歷史”。三個敘述者的講述填補了普通個體生存狀態的歷史空白,凸顯出“個性化歷史”中的人性因素,來反觀荒誕歷史進程中扭曲的人性

小說以佛教裡的六道輪迴故事為開端,講述了叫西門鬧的地主,他是一個“熱愛勞動,勤儉持家,修橋補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但因為地主身份,土改時被正法。他對自己命運感到不公,在陰間“受盡了人間難以想象的酷刑”。隨後,他在六道輪迴裡不斷轉生為西門驢、西門牛、西門豬、西門狗、西門猴和大頭嬰兒藍千歲在他的每一次輪迴轉世過程中,都承載了中國大地上半個世紀的喧囂浮華。 

1、藍千歲敘述的是西門鬧冤魂眼中的陰間世界、輪迴轉世後的動物世界以及透過動物的眼睛看到的人類現實社會

《生死疲勞》 開篇就是:“我的故事,從一九五0年一月一日講起。”這天,是藍千歲的五週歲生日,藍千歲把藍解放叫到面前,對他講述自己的前世是西門鬧以及之後輪迴為驢、牛、豬、狗、猴等動物的往事。

西門鬧曾是高密東北鄉第一富戶,他雖有財富,但是個勤勞善良的有德之人,但在土地改革運動卻被當成運動對象而被鎮壓在橋頭。臨死之際,西門鬧還在為自己鳴冤:“均分土地,歷朝都有先例,但均分土地前也用不著把我槍斃呀。”他抗議:“鬥地主,砸狗頭,砍高草,拔大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生死疲勞》 通過藍千歲之口講述西門鬧因地主身份被槍斃,並不是替受害者討還公道,而是對普通個體生命被歷史摧殘的可悲境遇進行反思和追問

西門鬧的悲劇是歷史運動對個體生命的肆意摧殘的結果。被歷史誤解冤屈橫死的西門鬧,去了陰曹地府也不停地為自己喊冤叫屈。西門鬧的冤魂在陰間不停地申訴,他說:“

我知道他們全都清楚我的冤枉,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冤鬼,只是出於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他們才裝聾作啞。”

西門鬧明明是冤枉的,可閻王為了讓他認罪服輸,對他施盡酷刑,鬼卒們也都充當幫兇,害他入了“畜生道”。陰間世界在西門鬧鬼魂的眼睛裡,一樣不辨是非善惡。做善事卻被輪入了“畜生道”,這也是對人間現狀的一種映射。

死後在畜生道里輪迴轉世為驢、牛、豬、狗、猴的西門鬧依然沒有擺脫歷史的夢魘。

西門鬧第一次轉世為驢,任勞任怨,為鄉村做了不小的貢獻,但終免不了被饑民砍死分食的劫難。第二次轉世為牛,西門牛因不願為人民公社拉犁而被西門金龍以殘暴的方式百般折磨,最終被活活燒死。第三次轉世為豬,西門豬逃離豬場,不僅能在運河馱著小花追月成王,還能在冰河捨命救兒童;雖然在豬的世界裡稱雄,但面對人類也只能苦苦掙扎,最後西門豬在復仇之際為了救孩子而淹死。第四次轉世為狗,西門狗不僅當保鏢護送學童藍開放,還憑藉靈敏的嗅覺把女主人黃合作領到“小三”龐春苗的面前;在見證人間太多渾噩之後,西門狗斷念自絕而主動走向輪迴。第五次轉世為猴,亦不過是供人玩賞的道具而已,最終被藍開放一槍斃死。

西門鬧及其輪迴中的動物非正常死亡折射出荒誕歷史對個體生命的摧殘,也見證了荒誕歷史情勢下的人性之惡

黃瞳及其父親在過去都受過西門家的恩惠,可在土改運動中,黃瞳竟忘恩負義,把曾經接濟過自己的恩人西門鬧一槍擊斃。開槍時,黃瞳不瞄準西門鬧的胸膛,而是在近距離把西門鬧的腦袋打開了花,使西門鬧最終也沒能留下囫圇全屍;之後,黃瞳還將西門鬧的房屋和三姨太都霸佔為已有。

西門鬧曾在吳秋香危難之際,幫助她脫離苦海。可在土改鬥爭會上,吳秋香卻落井下石,反戈一擊,編造出自己被強暴的故事,西門鬧百口莫辯,只能任人擺佈;西門金龍為了投機政治,與繼父藍臉翻臉,對兄弟藍解放大打出手,暴虐對待轉世為牛的生父,最後將其活活燒死……

這些人所作所為的及其表現,充分暴露了人性中的自私、陰險的一面,呈現荒誕歷史下的扭曲人性

2、藍解放和“莫言”的敘述豐富了整個故事的發展,彌補了動物眼睛裡無法看到的那一片“歷史空白”。三個敘述主體相互補充,形成了完事的敘事整體

  • 藍解放的敘述是在與藍千歲通過對話形成的“交談性敘述”中發生的。

藍千歲和藍解放既是一起回憶歷史的敘述者,又是歷史中的親歷者。在他們的“交談性敘述”中,主要講的是藍臉的單幹故事

藍臉在解放前,是西門鬧家的長工;土改中分了房屋、土地和老婆。他反對走集體化道路和加入合作社,自己在外面搞單幹。藍臉搞單幹的理由很簡單,僅僅是出自人的自由本性,他說“是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就是想圖個清淨,想自己做自己的主,不願意被別人管著!

農業合作化時,不允許單幹,藍臉不加入集體合作社就不能自由地走在公社的大街上。荒誕歷史對剝奪了普通個體的自由,導致藍臉生存苦難:他只能在牛棚睡覺,沒有鐵鍋就用鋼盔代替,自己一個人下地耕種勞動,最後妻離子散,房子也沒了,唯一的西門牛也被燒死

在小說中,還描寫了金龍的“革命”的狂熱與倔強的藍臉在“單幹”問題上引發的衝突:

“爹,”金龍說,“儘管你不配我叫爹,但我還是叫你一句爹。”爹擺擺 手 說:“別叫,千萬別叫,我擔當不起。”“您望望高密縣,望望山東省,望望除了臺灣之外的全國二十九個省市自治區,全國河山一片紅了,只有咱們西門屯有一個黑點,這個黑點就是你 !”“ 他希望我自己死,我一死,這個全縣、全省、全中國的黑點就自行抹掉了!但是我偏不死 … … 我要好好活著, 給 全中國留下這個黑點!”

通過金龍和藍臉兩種不同的價值觀的碰撞與衝突,引導著人們去探究在金龍和 藍臉衝突的背後暗含的時代的悲劇性,在“新“與“舊”、父與子、國家權力與個體生命意識的衝突中,感受時代對人性的壓制。在政治的狂熱下,農民不自覺地喪失了獨立性,用除去“黑點”的極端行為剝奪他人的權利和自由,這場衝突,以“新勢力”戰勝“舊”勢力而告終。可是此後的歷史證明了喪失獨立和自由、剝奪了個體生命意識才是真正悲劇的開始。

在那個時期,人們被政治牽著向前走,個體意識淹沒在時代政治潮流中,《生死疲勞》 是一出時代悲劇,是一出關於農村、農民、土地的悲劇。但這出悲劇是人為的,“是狂熱的人們在虛構出來的勝利中大發癔症”,所有人都成了時代政治的犧牲品。

  • “莫言”的“介紹性敘述”,使小說的結尾和開頭得以銜接,形成一個圓形的循環結構

小說從第五部開始,脫離了藍千歲和藍解放的“交談性敘述”,一個新的敘述者“莫言”進入到故事當中,對故事的結局進行“介紹性敘述”。

“讓我們的敘事主人公—— — 藍解放和大頭兒—— — 休息休息,由我—— — 他們的朋友莫言,接著他們的話茬兒,在這個堪稱漫長的故事上,再續上一個尾巴。”

莫言”作為敘述者對普通個體生命的悲劇性結局進行“介紹性敘述”。“莫言”的“介紹性敘述”言簡意賅,用極其簡潔的語言交待小說人物的最終結局。如龐春苗好不容易熬到苦盡甘來,卻橫遭意外,喪身於車禍之中。“莫言”只用幾十個字一帶而過:

“一輛逆向行駛的紅旗牌轎車把她撞飛。自行車成了一堆廢鐵,驢肉散落一地,她的後腦勺碰在馬路牙子上。當我的朋友藍解放匆匆趕到時,春苗已經停止了呼吸。”

這些“介紹性敘述”大多讓普通個體以慘死結局,比如西門歡被殺身亡、龐抗美自殺身亡、龐鳳凰難產而死……一方面反映了歷史對普通個體的無情,另一方面也是扭曲的人性所致。

對這些普通個體生命的慘死結局,“莫言”的“介紹性敘述”以“零度情感”而顯得異常冰冷,用“莫言”的話說:“接下來的故事,又開始進入悲慘境地,親愛的讀者,這不是我的故意,而是人物的命運使然。”

“莫言”要告訴人們的是,在生存有限,發展無窮的空間裡,每個人為自己的生存和發展苦苦奔波,慾望越多,痛苦越大,人性中的貪慾讓人慾罷不能,而荒誕的歷史和扭曲的人性也導致普通個體生命的悲劇性結局。

小說中龐抗美的貪汙行為、西門金龍在物慾橫流的商業社會中墮落,喪失人性,最後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就是貪得無厭的物慾、權欲、情慾所致的結果。

《生死疲勞》 書名來自佛教偈語“生死疲勞由貪慾起,少欲無為,身心自在。”只有在生死輪迴中不斷滌除人性中的貪慾,才能從永恆的苦難輪迴中得以解脫,擺脫最終的悲劇性結局。

二、受南美魔幻文學的影響,莫言的作品也印有了魔幻的烙印,他將西方魔幻色彩引入,與傳統文化交融,創作出本土風情的魔幻世界,展現出中國獨有的藝術文化特徵

莫言在虛構的魔幻世界高密東北鄉中,引入西方的魔幻色彩,創作出具有本土風情的魔幻世界,展現出中國獨特的文化藝術特徵。小說故事情節荒誕怪異,地獄閻羅、投胎轉世、驢馬牛猴等中國元素的加入,使得這部作品呈現出不一樣的色彩


《生死疲勞》:荒誕不經的敘事手法  民間故事和社會歷史交融呈現

作家莫言

小說對轉世輪迴的獨特理解和描述,對人生存意義的探索與思考,讓人在反思中不斷回想。全書詮釋了人生哲理,充滿了藝術靈氣,成就了莫言在文學創作中的東方色彩。達到了較高的創作境界。

1、魔幻的六道輪迴

主人公西門鬧在《生死疲勞》中的生命是一場磨難,在他投胎為自己的曾孫藍千歲之前, “驢、牛、豬、狗、猴” 的轉世經歷是“陌生的、充滿了苦難和恥辱的旅途”。西門鬧第一次投胎轉世為驢後,驢的意識和人的記憶相互交織,小說用充滿魔幻的筆調寫道:

“人世間的變故,對我有著很大的吸引。我看到許多人,急匆匆地往一個地方跑。通過他們奔跑中發出的話語,我知道,在西門家的院子裡,也就是現在的村公所、合作社辦公室的院子裡,自然也是我主人藍臉和黃瞳的院子裡,正在展覽著一個彩釉瓷缸,缸裡全是金銀財寶。這個缸是下午在修築戲臺子的工地上,挖土時發現的。我馬上聯想到,在那樣的時刻,面對著從缸裡溢出的珠光寶氣,人們那種含混而曖昧的眼神。西門鬧的記憶如潮湧起,沖淡了西門驢對母驢的眷戀。我不記得曾經在那個地方埋藏過金銀細軟,我家埋藏在牲口圈底的一千大洋,連同封在夾壁牆裡的大宗財寶,在土改複查時,已經被貧農團的人起走了啊。為此,我的老婆白氏,可是吃盡苦頭。”

當他見到前世的妻子白杏在他的墳邊哭泣,作為驢的“我“情不自禁地想叫她,但是發出來的話語卻是驢鳴。儘管是驢的聲音,但她的妻子白杏還是認出了西門驢是她轉世投胎的前世丈夫。她向它表述衷腸:

“掌櫃的,我知道你已經變成了一頭驢,但即使你成了一頭驢,你也是我的掌櫃的,你也是我的靠山。掌櫃的,只有你成了驢後,我才感到你跟我心心相印。你還記得你生下來那年的第一個清明節與我相遇的情形嗎?你跟著迎春去田野裡剜野菜,跑過我棲身的看墳屋子,被我一眼看見。我正在偷偷地為公婆的墳塋和你的墳塋添新土,你徑直跑到我的身邊,用粉嘟嘟的小嘴唇叼我的衣角。我一回頭,看到了你,一頭多麼可愛的小驢駒啊。我摸摸你的鼻樑,摸摸你的耳朵,你伸出舌頭舔我的手,我突然感到心中又酸又熱,悲涼混合著溫暖,眼淚奪眶而去。我朦朧的淚眼,看著你水汪汪的眼睛,我看到倒映在你眼中的我,我看到了你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那種熟識的神情。……”

在西門鬧轉世投胎的五世輪迴中,他始終都有著割捨不斷的人的感情,雖然他無法擺脫動物的屬性,但靈魂深處,他依舊擁有屬於人的溫情與牽掛,擁有對人生和社會的洞察和想象力。他是動物,也是人類生活中的參與者。西門驢、西門牛們以動物獨特的視角審視善惡美醜,觀察時代與社會變遷,使整部作品在魔幻中成為一部特殊形態的編年史

2、魔幻的聲音效果和鄉土氣息

莫言的語言魔幻怪異,意想不到的聲音效果常常讓人驚愕,身心恍然。在西門驢闖禍啃樹皮的章節中,寫“我”—西門鬧不甘為驢,但無法從驢的軀體中擺脫。洪泰嶽的動怒斥責又激怒了西門鬧的冤魂,他在驢的軀殼內左衝亂撞,驢的安靜和暴躁體現了我在驢和人之間搖擺,人的記憶和驢的意識交互混雜,時而分裂,時而融合

“啊噢 ~ ~ 啊噢 ~ ~ 藍臉的兒子藍解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的意思是說,譬如我看到你的爹—藍臉和你的娘—迎春在炕上顛鸞倒鳳時,我,西門鬧,眼見著自己的長工和自己的二姨太搞在一起,痛苦地用腦袋碰撞驢棚的柵門,痛苦地用牙齒啃咬草料笸籮的邊緣,但笸籮裡新炒的黑豆攪拌著鍘碎的穀草進入我的口腔,使我不由自主地咀嚼和吞嚥,在咀嚼中,在吞嚥中又使我體驗到了一種純驢的歡樂。”

莫言的魔幻語言中還夾帶著鄉土氣息,帶有濃厚的高密東北鄉方言和獨特的地域特色,保留原汁原味的鄉土特徵。如金龍這樣描繪他爹藍臉對入社的反抗:“

我爹每次都把那繩子扔到他面前,說:‘把我吊到大杏樹上吧!’”

莫言還直接引用來自鄉土民間的方言俚語,不過多修飾加工,直接拿來用於作品中,使人印象深刻。如洪泰嶽的牛胯骨說唱,有板有眼,韻味十足:“太陽一出照西牆,東牆西邊有陰涼,鍋灶裡燒火炕頭熱,仰著睡覺燙脊樑,稀粥燙嘴吹吹喝,行善總比為惡強,俺說這話您若不信,回家去問你的娘……”這些語言來自民間,是對農村生活的真實寫照。

莫言小說以獨特鮮明的個性,成為 2012 年世界最受矚目的文化名人。在諾貝爾頒獎典禮上,組委會對莫言的評價是:“莫言將魔幻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和當代社會歷史融合,廣為傳播。”小說《生死疲勞》很好地呈現了莫言的寫作特點,在魔幻色彩襯托下,作家為我們敘述了一個看似荒誕離奇又莊嚴鄭重的故事,展現了中國土地改革與西門家的榮辱興衰的歷史變遷,成為一個時代、一段歷史的解讀。

結語:《生死疲勞》是莫言集數十年對家鄉故土的感情而創作的一部小說,它借荒誕敘述莊嚴, 從一個新的視覺角度展現鄉土世界,凸顯鄉土情結。小說歌頌了農民對土地無比執著的眷戀,殘酷的現實迫使他們對自己的命運開始思考,在現實中尋找自己的出路。他們為了自己所熱愛的土地,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表達出對土地最崇高的敬意。小說以六道輪迴作為減少貪慾的途徑,把一切事物從終點帶回起點,而每一次的終點又是新的下一次的起點。它揭示底層生活的苦難和悲劇,展現一個相對真實的鄉土世界,其真正用意在於通過寫鄉土揭示農民與土地的關係,土地是農民生存和生活的根基,無論在什麼時候農民都不可能離開土地,它是人類的精神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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