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击落U-2,立刻开始仿制!两年后项目却被紧急叫停

情报工作永远是国家的第一道防线。这句苏联克格勃创始人贝利亚的名言,从某种意义上确实道出了情报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意义。情报如此重要,那么获取情报的手段必然也是各国竞相关注的重点。但是传统依靠间谍人工获取情报的方式在现代世界而言,效率实在太低,所以在间谍卫星还没有出现之前,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获取情报的最重要手段其实是:高空侦察机。这种飞机通常在2万米以上的高空飞行,躲在当时防空炮火和歼击机的打击范围之外,远远的注视着潜在对手桌上的筹码。这种飞机就是著名的U-2"蛟龙夫人"(Dragonlady)。

苏联击落U-2,立刻开始仿制!两年后项目却被紧急叫停

(最早的U-2为了减重,连油漆都没喷过,通体呈金属的银白色,黑色是后来喷涂了雷达吸波材料以后的模样)

U-2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款成功穿越"铁幕",对整个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阵营进行战略侦察的高空远程侦察机。可以说,U-2是一款"空前"而且"绝后"的高空战略侦察机,在整个冷战过程中,该机虽然被击落7架之多,但是凭借着性能优势,甚至熬死了后继者SR-71"黑鸟"高空高速侦察机,至今在间谍卫星已经满天飞的时代,U-2依然以TR-1的名义,继续在美军中服役。


穿越"铁幕"的需要,催生的全新侦察机


二战结束以后,曾经的战时反法西斯同盟随即宣告瓦解,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以意识形态分歧为由,开始了全面的冷战对抗。特别是1946年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的"铁幕演说"正式拉开了东西方冷战的序幕。在当时,西方把东西方阵营在欧洲的分隔形容为"铁幕",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铁幕"背后,苏联的核武器、导弹武器、战略轰炸机等各种新式武器装备开始不断出现,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则急迫的想要了解苏联军事力量建设的最新情况。但是在奉行严格保密制度的苏联,单纯依靠间谍根本无法满足美国对于情报的需求,所以全新的,能够穿越"铁幕"的高空侦察机,就成为了美国人最重要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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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云层之上的U-2侦察机)

空中侦察技术其实由来已久,早在飞机出现之后不久的美国-墨西哥战争中,双方就已经使用飞机对于对方阵地实施空中侦察。不过冷战时期的"高空侦察"和一般的空中侦察还有较大的区别。冷战时期的"高空侦察"使用的是专门研制的,飞行高度超过当时主要歼击机飞行高度和高射炮射击高度的专用侦察机。这种飞机最大的特点就是飞行高度特别高,在1950年代,由于防空导弹还在研制之中,各国防空作战主要只能依靠高射炮和战斗机。但是当时口径最大的苏式130毫米高射炮的最大射高也仅能打到约1.2万米;当时苏联的主力歼击机米格-19的极限升限只有1.8万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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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格-19战斗机)

所谓的高空侦察机飞行的"高空"通常在2万米以上,这个高度已经接近大气层平流层的边缘属于"内太空"范畴。在这个高度飞行时,飞行员已经不再穿着常规的飞行服,而是要穿戴"宇航服",这种服装和后来真正的宇航服之间确实差异不大。而且飞行员在升空之前数小时内就不能再正常呼吸,而是要使用氧气管呼吸纯氧,以便于适应高空飞行环境。所以虽然"高空侦察机"顶着"高空"的名义,但是实际上这些飞行员的培养过程基本就是日后宇航员的培养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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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行高度超过2万米时,远处的地平线会变成弧形,图为飞行员从2.1万米高空的U-2驾驶舱拍摄外部的画面)

实际上,早在1946年时,曾经受雇于美国柯达公司的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生理查德·莱亨就向美国军方提交过一份报告,在报告中他认为美国需要一款高空侦察机,因为当时美国已经研制成功可以在2万米高空进行拍摄,并能够清晰看清地面的高分辨率胶片式相机。同时,当时苏联研制的米格-15和米格-17仅有1.3万米的最大飞行高度,所以莱亨认为如果美国军方能够研制一款可以在2万米高空飞行的侦察机,并携带这种照相机,就可以轻松穿越"铁幕",对苏联实施战略侦察,还不用担心自己会被苏军的歼击机打下来。

最初莱亨的建议并未得到美国军方的重视,但是随着半岛战争的爆发,以及美苏冷战局势的恶化,苏联在1949年试爆了自己的第一颗原子弹,这一切让美国人紧张了起来。他们立即重新找回了莱亨的方案,并且投入资源开始研制全新的"高空侦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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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U2之前,美国人的RB-57D高空侦察机也能飞到2万米,图为RB-57D在比基尼环礁核爆试验时监视核爆现场)

不过最初美国人使用的是英制"堪培拉"轻型喷气式轰炸机,该机的美国生产版编号为B-57,美国洛克希德公司对其进行改装升级,加长了机翼,扩大了翼展面积,并把改装后的侦察版命名为RB-57D型高空侦察机,RB-57D的飞行高度就可以达到2万米,是人类第一款可以达到如此飞行高度的飞机。不过这款飞机因为是由轰炸机改型而来,因此雷达目标明显,特别是该机在还没有进入苏联之前的1959年10月,就首先被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地空导弹部队率先击落。所以该机立即遭到放弃,美军转而把精力放在了全新的U-2高空侦察机身上。


冷战传奇U-2高空侦察机


被称为"蛟龙夫人"(Dragonlady)的U-2高空侦察机是由洛克希德公司于1954年开始研制,1956年正式定型量产并装备美军的一款真正意义上的高空侦察机。在冷战漫长的数十年内,U-2几乎成为美国政府和军方每次局部冲突所必派的侦察机,即使是在冷战结束后的数十年中,U-2侦察机也依然活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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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批量产型U-2飞机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滑翔机外形,而机翼上带有附加油箱的是改进版U-2R)

U-2飞机的外形非常怪异,在1950年代的技术条件下,为了尽可能的飞得更高,U-2采用了类似于滑翔机的气动设计,其机身参考了著名的F-104战斗机,因此设计纤细而且很短,同时为了获得足够的升力,机翼采用了细长的平直翼设计。U-2的机身长度为15.1米而翼展高达24.38米,空机重5.93吨,最大起飞重量13.15吨。和前辈RB-57D相比,U-2的实用升限扩展到了2.4万米以上,而最大升限则达到了惊人的2.74万米,这一纪录即使是后来的SR-71"黑鸟"侦察机也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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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2的自行车式起落架)

为了能够尽可能的飞得高,U-2飞机采用一切可能的减重措施。例如该机采用了尽可能薄的机身和机翼蒙皮,采用大展弦比设计,所有的飞机结构部分在不影响结构强度的情况下,都尽可能做到最轻、最薄。为了降低飞机重量,还取消了整体式加压座舱,完全依靠飞行员穿戴的宇航服来保证飞行员的生命安全。为了尽一切可能减重,U-2甚至干脆使用了双起落架自行车式的设计,而在两侧机翼下安装被称为"pogos"的可抛弃式辅助轮,这对辅助轮会在飞机升空后自行抛弃,在降落时则最终以一侧机翼翼尖触地滑行,等飞机停稳后,再由地勤人员将pogos装回到飞机上去,然后飞机再自行滑行回到机库。总之在一切以飞得更高为目标的努力下,U-2飞机的极限飞行高度超过了2.7万米,正常工作高度在2.1万米左右,远远超过当时各国战斗机的最大飞行高度,而高度也是U-2飞机最好的自我保护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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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级后的U-2R型飞机由于具备了更大发动机推力,所以才得以增加一对机翼油箱)

为了尽可能飞得高,U-2对于飞机自身做出巨大的性能妥协,这导致U-2飞机实际上极难驾驶。根据后来公开的信息显示,在2.1万米以上进行工作飞行时,U-2的气动升限已经接近其实用升限,在这种情况下,U-2的失速速度曲线和临界马赫数曲线之间只有19公里/小时的速度差。意思就是说,在超过2.1万米的高空飞行时,U-2飞机的最大速度和最小速度之间中只有19公里/小时的速度差,如果U-2速度过快会导致飞机发生抖振甚至空中解体;而如果速度过慢则会导致飞机失速坠毁。

所以,在那个还没有自动驾驶仪和飞行电脑的时代,U-2在执行侦察飞行任务时,飞行员必须极为小心地把飞机速度控制在一个极小的区间之内,其体力和精力的消耗由此可想而知。正因为如此,U-2甚至在服役之初的1956年就坠毁了至少4架飞机,导致3名飞行员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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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U-2飞机极难驾驶,所以其事故率一直不低,图为一架美军U-2飞机失事坠毁)

但是尽管如此,由于其卓越的高空性能,依然得到了美国军方,特别是情报部门的青睐,他们迫不及待的将U-2飞机投入了实战之中。


苏联击落U-2后立即展开仿制


在U-2飞机被交付美军之后,随即被用于执行对苏联的空中侦察任务。1956年7月5日,U-2飞机甚至还飞临了苏联首都莫斯科上空进行侦察,从而显示了美国航空工业在当时"执天下牛耳"的领先地位。苏联方面虽然多次对美国提出抗议,但是苦于没有武器能够击落这架高来高去的飞贼,所以美国人总是矢口否认自己曾经入侵苏联的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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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5月1日被击落的U-2飞机残骸在苏联公开展示,图为当时的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正在听取介绍)

实际上,美国人私下里一直都知道,随着苏联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苏联不可能永远无法击落U-2,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1960年5月1日,美国飞行员弗兰西斯·鲍尔斯驾驶1架U-2飞机从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基地起飞,沿着既定路线飞越苏联位于中亚、乌克兰等地的重要导弹靶场和生产工厂等目标,再折向北,计划在挪威降落。而就在鲍尔斯即将飞离苏联领空时,位于苏联列宁格勒(今彼得格勒,又名圣彼得堡)的苏联地空导弹部队发射萨姆-2型地对空导弹,终于成功击落这架飞贼。

击落U-2飞机后,苏联不但在政治和舆论上掀起了对美国的口诛笔伐,同时在苏联国内,当时的苏联最高领导人赫鲁晓夫下令,要求苏联航空工业部门以逆向仿制的方式,制造苏联自己的U-2高空侦察机。因为对于当时的苏联来说,其航空工业技术全面落后于美国,如果能够逆向仿制U-2,这将意味着苏联的航空技术将会取得快速的进步。而且从纯军事角度上说,苏联显然也需要知道美国在欧洲、东亚以及中东地区的兵力部署情况,所以高空侦察机对于苏联而言也有重要的战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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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山寨U-2的计划——S-13高空侦察机)

被击落的鲍尔斯座机被送到了塔甘罗格的OKB-49设计局,由设计水上飞机的别里也夫担任总设计师,进行对U-2飞机的全面测绘和逆向仿制,苏联仿制版U-2被命名为S-13。不过,随着测绘仿制的深入,苏联和美国之间的工业技术差异开始逐步显现出来。即使依照U-2飞机原样进行测绘仿制,苏联人也发现即将造出来的S-13的各主要部件几乎全部超重。例如S-13的机身将比原版U-2重大约150公斤,全套侦察设备比原版重10公斤,其他设备也大多超重,全部组装起来后,很可能达不到U-2的飞行指标。

不过重点儿就重点儿吧,能用就是好飞机,仿制工作仍然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没想到,在距离击落美国U-2侦察机的整整两年后(1962年5月12日),一道命令突然下达,叫停了仿制工作。有人分析随着防空导弹性能的提升,苏联军方很可能觉得U-2已经过时,再加上就算S-13仿制出来,也会比原版的U-2性能打折扣,于是干脆叫停了仿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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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90年,苏联才真正研制出足以和U2相比的高空飞机M-17,图为停放在俄罗斯博物馆的M-17二号原型机)

尽管完全无法和原型U-2相提并论,但是苏联的航空工业人员并未放弃,只不过最终的成就实在来得太晚了。一直到1990年时,由米亚西舍夫设计局主持设计的M-17和M-55两款高空侦察机,才真正实现了苏联的U-2梦。但是和U-2不同,M-17主要的设计目标是用于击落美国释放的高空侦察气球。因此M-17携带有1门双联装23毫米航炮,是能够飞到2万米高空的唯一武装飞机。不过,由于1970年代后期美国开始大力发展间谍卫星而放弃了高空侦察气球,所以M-17也失去了意义,该机最终仅生产2架,其中一架位于俄罗斯的莫尼诺中央航空博物馆。不仅仅是M-17,随着技术的进步,后来的M-55也最终仅仅被用于高空气象研究,再也没有和"侦察"沾边。


被击落最多,却始终没有退役的侦察机


除了飞行高度高以外,U-2侦察机本身性能上并不出众,其驾驶方面甚至还非常困难,而且该机还是冷战期间被击落最多的高空侦察机。其实严格来说,整个冷战期间,真正的高空侦察机就三款:U-2、SR-71和米格-25R。是的!你没看错,原本作为拦截机的米格-25,也有一款米格-25R侦察机,而且这架飞机在中东战场为埃及军队赢得1973年的第四次中东战争立下过大功,不过这都是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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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一张:被我国击落的4架U-2飞机,实际上我国总共击落了5架U-2侦察机)

U-2飞机由于服役时间最早,而且采用的是入侵式的高空侦察方式,一旦对方装备了可以有效打到2万米高空的防空武器,那么U-2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除了1960年苏联首开记录,击落1架U-2飞机外,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期间,古巴防空部队在苏军的指导下,也成功击落1架U-2侦察机,而当时这架飞机正在对苏联在古巴的导弹基地进行侦察,而击落该机差一点让当时的古巴导弹危机演变为真正的美苏冲突。

不过击落U-2最多的国家,却是我们的祖国。从1962年到1967年,我国地空导弹部队总共击落5架U-2高空侦察机,如今这些飞机的残骸被拼成一架相对完整的U-2飞机,并被陈列在北京的军事博物馆,供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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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全面技术升级的U-2,不过此时它的编号已经改为TR-1型侦察机,该机曾经参加国1991年的海湾战争)

尽管被击落多架,但是U-2飞机依然凭借自身的独特优势,在漫长的冷战岁月中一直"生存"下来,甚至在其后继者SR-71"黑鸟"退役后,U-2高空侦察机依然得到了全面升级改装,并以TR-1的名义继续在美军中服役。之所以U-2能够成为美军中的常青树。其根本还是在于其独特的性能。

首先,和SR-71"黑鸟"相比,U-2的使用成本可谓廉价。作为人类唯一可以长时间以步枪子弹出膛速度飞行的飞机,SR-71的日常使用和维护费用堪称天价,虽然由于保密原因,该机具体的使用成本从未公布,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到其花费之巨。而U-2飞机的花费要远少于SR-71飞机,而同时SR-71所能执行的侦察监视任务,U-2都能干。所以美国政府在1991年苏联解体后不久,即宣布SR-71退役,其作战任务由改进升级后的TR-1型战术侦察机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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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71确实是性能优异的高空侦察机,但是其逆天的技术,是以天价的使用成本为代价的)

其次,尽管目前美国的主要侦察力量依靠的是间谍卫星,但是在固定轨道上运行的卫星,毕竟不能和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相比。间谍卫星尽管具备一定的机动变轨能力,但是其运行轨道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固定的,因此可以通过有效手段对其进行遮蔽,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世界主要大国的反卫星技术已经大大进步,并且进入实战化阶段,早先安全可靠的卫星如今也变得不那么安全了。而有人驾驶的侦察机,则依然可以作为间谍卫星的有效补充,特别是U-2/TR-1侦察机是有人驾驶的飞机,所以人的思维意识可以决定其主动对于可疑地区进行多次侦察扫描,从而发掘出更多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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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中的TR-1高空侦察机)

所以,从上述两个角度上说,U-2飞机依然具备足够的战术价值,特别是如今侦测技术也得到了提升,U-2不再需要飞入敌方领空进行侦察,而是躲在对方领空之外,就可以对其数百公里纵深地区进行监视。即使在RQ-4全球鹰已经开始装备美军之后,U-2/TR-1型侦察机依然还会在天空中翱翔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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