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曦抬手緊攥著樓梯扶手,不讓自己溢出一聲嗚咽。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佟冬陽看了一眼癱在角落的童雨曦,“裝成貞潔烈女的模樣,真讓人噁心。”
他的話,就像尖銳的利刺扎進了童雨曦的胸腔。
痛,不言而喻。
她閉上眼睛,將淚水壓抑。
“很委屈是嗎?”佟冬陽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嘴角噙著狂狷的冷意,“當年清婭她也是這樣倒在地上哭……”
他劃亮火柴點燃一支菸,吞雲吐霧離開。
“嘭”地一聲響,樓梯間的門被關上。
童雨曦靠著牆壁,半響才站起來。
空氣中,那個男人的氣息讓她窒息。
她揉了揉手腕上被攥出來的傷痕,兩腿發軟地朝外走去。
可她剛把門打開,便看到了走廊上的童芷玥。
童雨曦眼皮一跳,聲音因為過分緊張而變得尖細:“你怎麼在這兒?不是在病房休息嗎?”
童芷玥站在原地沒動,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
“姐,剛才是那個人嗎?爸爸入獄是不是跟他有關?你是不是又跟他在一起了?你是不是還要跟他結婚?”
童雨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最不想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好好養病,別胡思亂想……”童雨曦不想直面回答她的質問,“聽話,等做完手術,我便帶你出國……”
“你明知道爸爸有多恨他們佟家人,六年前的事還沒能讓你清醒嗎?”童芷玥眼淚滾滾,不停抽噎,“該不會,你還愛著他吧?你不能跟他結婚!”
童雨曦緊了緊手心,沉沉搖頭。
“別說了,這不是你該問的。”她將童芷玥拉回病房,然後退了出去,近乎逃竄。
六年前的佟冬陽,那個像孤狼一樣闖入她生命的男人,的確已經在她心底紮了根。
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如今的佟冬陽,是惡魔,是仇人,卻不再是她的良人。
待她離開後,躺在床上的童芷玥將緊握的手攤開,裡面有一張微皺的名片。
“佟冬陽……”童芷玥輕聲念著上面的名字,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剛才那個男人指尖的溫度。
她將名片放至鼻翼下用力深吸一口氣,那股陌生的味道瞬間侵入五臟六腑。
童芷玥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六年前在她心底發起的嫩芽,在這一刻迅猛生長……
回到家的童雨曦眼皮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說起來,如果不是六年前那件事情,她和佟冬陽今天已經結婚了。
一陣涼風從窗外拂來,吹倒了桌上的相框。
“嘭”玻璃碎落一地。
童芷玥看著照片上的父親,心臟嗡地一下停止跳動。
手機鈴聲驟響,警察機械的聲音從冰冷的聽筒傳出。
“童小姐,你父親在監獄跳樓自殺了。”
不一會兒,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佟冬陽熟悉的嗓音:“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