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虐《错是相逢时》—公子脩文

民国虐《错是相逢时》—公子脩文

【壹】

“近儿个啊,荣城可热闹了,傅大司令啊娶了一个小她二十多岁的夫人。”

听到这消息就有人凑上前:“噫...我记得这大,,奶奶才入土没多久吧,怎么就又娶上了。”

“这司令家的事啊,谁知道哦,司令又没有姨太太,家里总归得有个女人照顾。”

“可是这未免也太小了吧,也不晓得娶个这么年轻的,傅少爷该怎么想。”

“这么小的奶奶,保不准谁照顾谁呢,我看啊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引了司令,才让司令做出去这么背德的事儿。”

“嘘,小声点儿,这要被听到了是要吃枪子儿的!”

温婉就坐在洋车子里,听着路边的人嚼舌根,这种话在她嫁给司令的时候就该想到的,听多了也就不那么当回事了,人是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倒是一旁陪同的丫鬟小翠看不下去了:

“夫人,奴婢下去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乱说话。”作势就要下车。

“行了小翠,一进府你就跟着我了,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嘛,口长在别人身上,你若教训了这一个,那明天就有更多的人传司令家的小夫人怂恿丫鬟欺负百姓,到那时候你又堵的住谁?别人只会说我没教养,丢了司令府的脸面。”

小翠看着温婉的侧脸,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温婉端庄,这么久了还未与司令同,,房,她只是为自家夫人抱不平,明明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哪是外面所传的狐狸精,她家夫人比狐狸精好看多了。

“夫人教训的是。”

“开车吧,这时辰少爷该到码头了。”说实话温婉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这司令家唯,,一的独苗:傅琛。

据说傅琛比她还年长几岁,如今大,,奶奶才走,她就做了继夫人,前段时间在国外听说了母亲去世的消息,今儿个船刚到,想想也是留过洋的文化人,应当也不会那么难相处。

结果到了码头却扑了空,说是少爷已经回去了,辛苦温婉白跑这一趟了,看来,文化人也不好相处,温婉也不恼,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至于结果如何,她并不在意,这一趟就全当作出来散心了。

不慌不忙的回到府上,以为就能见上人了,结果下人却说少爷要与幼时玩伴聚聚,晚饭就不在家吃了,温婉笑笑:“好的,记着,今晚老爷要回府用餐,多做些老爷爱吃的。”

“是,夫人。”尽管外面的传言不怎么好听,但府里上下早就被温婉的端庄大气,不争不抢又对下人们亲何的性子所折服。

温婉回到房间换了身衣裳,一袭华美的旗袍,得体地穿在身上,风姿绰约,都是上好的面料,其实傅司令对她还是极,,好的,很多人都会问司令为何会娶她,只有温婉知道,她是被傅司令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原本温婉也是正儿八经人家的闺女,只不过如今兵荒马乱,打起仗来都不认人,她家倒霉,父亲早就将姨太太和兄弟们送走,母亲贪恋自家钱财还没带走,非得拉着她回去找,结果就再也出不来了,她还算比较幸运的,在废墟中遇到了来搜查的傅司令,见她一息尚存,就将她带了回去。

其实并不是司令非要娶她,而是她当时无家可归非要做丫鬟报答人家,那时候的大,,奶奶病重去了,傅司令就告诉她他不需要丫鬟,而府上却需要一个奶奶,得识大体,或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得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问她愿意嘛?

“我不在意,温婉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多亏了司令救命之恩。”

之后温婉就成了司令府人人羡慕的小夫人,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毕竟她还活着还给了她这么尊贵的身份,该感到庆幸不是嘛?

坐在摇椅上,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梧桐树叶变黄,风一吹,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慢慢的落在地上,直到有人敲门:“夫人,老爷的车到门口了。”

温婉才拉回思绪。

“我知道了,这就下来。”

然后下楼,正巧傅司令也刚进门,温婉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衣挂在墙上:“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傅正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她的表现超出了他当初给她所交代的,她是一个合格的司令夫人。

“嗯,今天那混小子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念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温婉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混小子说的是谁:“孩子嘛,不懂事是正常的。”其实温婉还是挺敬佩傅司令的,明明是一个武将,却跟外面那些蛮横不讲道理的人不一样,喜欢以理服人,在乱世中,这样的将领不多了。

“孩子?他还长你两岁,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好。”

“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份,不说这些了,今晚的菜都是您爱吃的,好不容易回来吃顿饭,就不谈这些事情了。”

“嗯,让你受委屈了。”

“老爷您这么说,温婉就惶恐了,温婉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一顿饭在无声无息中就结束了,傅正还是老样子进了书房,原本温婉是想等着傅少爷回来,可是等到快后半夜时着实是撑不住了,看来她今天是注定无缘见到傅琛了。

di二日一早,傅正就要赶去军营,临走前特意交代温婉见到傅琛后转告他让他去军营找他。温婉点点头:“知道了,不过是个孩子,别动那么大脾气。

“哼,这臭小子,回来后也不晓得来见见他这个老子和他继母。”

“傅琛母亲才走不久我就进府,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别寒了他的心。”

“这不管你的事,我自有分寸。”

温婉将傅司令送到院门口,看着车子开走才进屋,一进门就看到正坐在餐桌上进早餐的人,一头黑色的短发,一双勾人的桃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本该是温文尔雅的人正一脸讥笑的看着她。

“没想到‘母亲’这么为我着想,还是儿子我的不对了。”傅琛那声母亲咬的极重。

那么明显的嘲讽,温婉怎么没听出来,原本还有些惊讶,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你这声母亲,我暂且收下了,既然你在家,方才你父亲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吃了饭以后好生歇息一会就去军营吧。”说完温婉就上楼了,傅琛是什么心思她大概也清楚一二,看来以后的日子平静不了了。

“呵,这么快就开始教训起我了,还真当自己是我母亲么。”

温婉听着这句话上楼的脚步一顿:“傅少爷,我竟已嫁入傅家,就是傅家奶奶,我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

傅琛看着已不见人影的“母亲”,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个“继母”看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嘛,外界的人可能都会以为他是因为生母去世才回国的,实则不然,他只不过是好奇能让父亲这么迫不及待娶进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昨天特意给她难堪,他以为这个女人肯定会向父亲告状,结果却什么都没做,这个眉清目秀,气质温婉的女人不对应该是女孩,确实要比他生母更适合这个位置。

就这么简单的处理了这件家务事,温婉越不放在心上就越勾起了傅琛的好奇心,他很好奇,该怎么做才能将她那风轻云淡的面,,具打破。

后来听下人们说温婉才知道,昨夜少爷就回来了,只是吩咐他们不准告诉她和老爷,说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惊喜?温婉想,看着突然就出现在桌子上的大男人,没被吓着还差不多。

温婉去院子里浇花时,路过餐厅时看到那里没人,应该是去军营了吧,其实这孩子也不坏也不是嘛,其实温婉也忘了,她自己都不过是一个才刚满双十的女人,只是这段时间的老成,让她真有一种自己现在年过半百的错觉。

院子里的花是温婉刚嫁过来的时候栽种的,养些花花草草大概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喜好了。

有些日子没来看了,有几株君子兰都有些焉了,温婉心疼死了。这些花本就比较娇贵,不浇水也不行,浇多了也容易死,下人们也不懂这些,所以几乎都是温婉一个人亲力亲为,趁今日天气还不错,准备给它们松松土。

等做完这些,温婉觉得自己腿都麻了,站起来的时候腿一软,眼看自己都要倒在刚刚才弄好的花丛里的时候,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起来,鼻子碰到那个人胸前的衣服上,好香啊。

傅琛一进院子没想到就来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那软弱无力的细腰,嗯...手感不错,脑中闪过父亲对他说得话:“温婉好歹是你名义上的继母,你还是对她尊重些好。”傅琛嗤笑,她这继母像个小女生一样,让他怎么尊重的起来,她的鼻息喷在他的胸前痒痒的,看到温婉还没反应过来,打趣道:

“‘母亲’是觉得‘儿子’的怀里很舒服嘛,让你……”话还没说完,温婉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幸好后院现在没人,要不然被下人看到刚刚动作,恐怕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温婉原本白净的小脸因为劳动后泛起了红晕,一时紧张竟然有些口齿不清。

“谢……谢谢。”

傅琛看着与早上有些不同的温婉,原来面,,具下的人这么……可爱,一个词语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呵呵……母亲下次还是小心的好,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

阳光从傅御臻的身后照射过来,那浅浅的笑容,温婉觉得那是她见过zui好看的笑容。

“哎,可惜了这么好件衣裳,母亲不准备负责嘛。”傅御臻没有来由的心情大好,似乎逗逗她也是不错的。

温婉看着那件蓝色呢子大衣上留下的两个泥土手印,嘴角一抽,这好像确实是自己的杰作,定了定神:

“这衣服是脏了,你待会进屋换下来吧,我让下人帮你拿去洗洗。”

“这衣服是母亲弄脏的,为何要让下人去洗,这样显得母亲您一点诚意都没有。”

什么zui好看的笑容,温婉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咬牙切齿道:“好,我洗。”

傅御臻心满意足道:“嗯,这不就行了嘛,哦对了,如今要进冬了,孩儿带回来的衣服似乎都太单薄了些。”

“天气是愈发的冷了,是该添几件厚衣裳了,晚些时候我唤裁缝过来给你量个尺寸。”

“母亲你有所不知,我打小都不喜欢别人近我身。”

温婉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行,我给你量。”

“那就谢过母亲了。”傅御臻觉得这声‘母亲’是越叫越顺口了,说完就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给温婉便进屋了。

温婉拉下落在自己头上的大衣,心想,为什么刚刚不摔下去,惹来了这堆破事儿,连带着刚刚心疼得不行的花儿,这会儿都看不顺眼了,手中捏着大衣呲呲作响,有这么一个脾气祝摸不透的傅琛,她今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哎!”叹了一口气,认命吧。

小翠走过来看到自家夫人手中的脏衣服:“夫人,这是少爷的衣裳吧,我拿去洗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

小翠看到夫人要自己动手洗衣服,还以为是夫人要拉近与少爷之间的关系,便也没多想。

然而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的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只是他们都不自知而已。

【贰】

傅司令很少会回来,基本上都是在军营里过日子,如要回来便会提前派人通知家里,所以今晚府中只有温婉和傅琛。

经过下午的事情,温婉对傅琛也不再是小心翼翼,因为她的脾气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然而傅琛逗温婉却像是上瘾了一样,在餐桌前,偶尔给温婉夹菜,时不时无意间触碰温婉如玉脂一般的手背,这些小动作,温婉都ren了。

容ren之后的某人就更过分了,当傅琛将温婉落下脸颊旁的碎发撩到耳后时,温婉重重的放下碗筷来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

“傅少爷,我希望你能对我重,,点。”温婉严肃的看着傅御臻。

“我怎么了?”傅琛却一脸无辜,其实心里什么都知道,在偷笑着呢。

“你不觉得你刚刚的动作有些过了嘛。”

“哦,你说这个啊,其实呢,我再国外呆的时间比较长,你也知道的国外嘛,比较开,,放,我可真的是将你当作我的‘母亲’才这么对你的,在国外亲人之间可都是贴面吻啊。”

温婉当然知道贴面吻是什么,看着傅琛背靠在椅子上一脸认真的模样,并没有其它的意思,难道真的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国内外文化不一样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就是自己想多了,那真的太尴尬了,为了自己的面子佯装作严肃道:

“虽然文化不同,但你刚刚的动作在实为不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你自己慢慢吃了,我吃饱了。”说完,用手帕轻轻擦拭嘴角,迈起小碎步就上了楼。

傅琛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女人,憋了好久终于ren不住笑出声来,其实他刚刚就是故意的,看到她明明受了轻薄却无法发作的样子,就莫名的心情舒畅,他就是喜欢欺负她,是他继母那又怎样。

一上楼温婉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迅速跑到房间然后将自己关起来,靠在门后,脸颊竟然像火烧了一样,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真想掰开自己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屋里的人躲起来了,但屋外的人似乎并不想放过她,傅琛倚在门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敲了敲门:

“母亲,不是说要给我做衣裳儿,晚些时候要给我量尺寸嘛。”

温婉听了身后的敲门声还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今儿个太晚了,改明儿我再给你量。”

“明日那可不行,父亲叫我明天去军营寻思着要给我个职位历练历练。”

“明日不行,那就后天,大后天。”

“母亲,择日不如撞日,接下来这几天你可不一定都能见到我。”

“……”

傅琛的耐性似乎已经耗没了:“你再不开门,我就去管家那你拿钥匙了,到时候他问起我,难道你要我说我是来开你的门,你就不怕……”别人误会嘛。

后半句还没说完,傅琛就看见温婉黑着一张脸,极为不情愿的说:“进来吧。”

“呵……早这样不就好了。害我在门外站了好久,你都不心疼嘛。”傅琛对她脸上变换的表情喜欢极了。

“你用的着我心疼,站好。”温婉算是发现了,你越不搭理他,他就越起劲儿。

“遵命。”傅琛打量了一圈儿房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男人的东西后,就乖乖的站在那里,让她量尺寸,说抬手就抬手,温婉诧异,她以为他还要唱哪出了,没想到这么配合。

不过说这话就言之过早了,温婉量他的胸围时,等反应过来竟然已经被他圈在了怀里,温婉大怒,怎么挣都挣不来:

“傅琛,你想干什么?”

傅琛将头抵在温婉的肩膀上,“母亲终于舍得唤我名字了,我觉得你我年龄相仿我叫你名字实在不合适,要不,我换个称呼。”

“只要你放开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放开你?谁知道放开了之后你会不会翻脸,这样吧,你有没有表字。”

“没有。”鼻息洒在温婉的耳边旁,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

“竟然没有,那我就叫你阿婉吧,公平起见,我不介意你叫我阿琛。”

“随便你,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不行,你叫了我再放。”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叫不叫?嗯……”傅琛看着某人恼羞成怒了,一点也不愧疚,而且恶作剧般将手臂越收越紧。

温婉哪是这个人的对手,只好妥协,早点结束这场闹剧:“阿……阿琛。”说完,脸就烧的更厉害了。

“从阿婉口中念出真好听。”说完就放开了手,一得,,到自,,由的温婉,扬起手就要往傅琛的脸上招呼去,结果被半路截胡了,然后一下子又被抵在了门后,这个姿势更让她恼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发威还真当她好拿捏。

“傅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怎么可以这么放肆。”

傅琛将头低的很低,鼻尖几乎轻轻碰在对方的鼻尖上,彼此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气氛顿时变得暧,,昧无,,比,温婉看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只觉得整个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炸开了,心也止不住的狂跳。

“阿婉心跳的好快,是心动了嘛。”

突然间温婉冷静了下来,平淡无奇的开口:“放开我吧,如果你的目地是想捉弄我,那么你成功了。”

傅琛看着又恢复成原本模样的温婉,似乎被对方说中了自己的心思,有些懊恼和心虚,悻悻的松开手,连说话的语气都加重了。“嘁,竟然被你猜出来了,没意思,尺寸你应该也量完了,我先走了。”

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温婉才从门上滑落坐在地上,压住心底的那份悸动和想哭的冲动,不管温婉装的如何老成,心底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女生。

这一,,夜,大家都失眠了。

后来连着好几日都没见到傅琛,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又或者他是不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温婉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些,总归是消失了,温婉那个高悬起来的心也就落地了,那晚发生的事她谁也没说,就烂在各自的肚子里好了。

渐渐的司令府又回归了从前的模样,据说zui近不太平,傅正镇守着军营,一步都不敢离开,又听说,傅琛被封军长了,也对,毕竟是要接老子的班,早些习惯着也好。

眼看着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下人来禀报,前段时日吩咐给少爷新添的衣裳都做好了,是要送过去,还是怎样。

温婉本想吩咐直接送过去就好了,也不用拿给她过目了,但小翠却说,司令和少爷已经很久都未回过府了,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做些表面功夫也好比落人口舌的好。

小翠其实是为温婉着想的,说的也确实对,但温婉是抗拒见到傅琛的,但总不可能躲一辈子不见吧,以后都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于是便给军营那边传个信儿,说是夫人要过去,走之前还带了一些傅正爱吃的糕点。温婉这是di二次来傅家的司令部,di一次是狼狈,再来时心境大不相同,傅正早就安排好了通讯员在大门口等着温婉,等她到了直接进去就好了。

到了地儿温婉才发现,zui近不太平不是空*来风,看这上下一片紧张的气氛都就知道荣城安逸不了多久了。

而且由傅琛带的那一队侦察兵到现在都没回来,派出去的探子都没有消息,这可急坏了傅正,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温婉听到这事也很震惊,那个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出事吧,傅正这样子安慰了也没用,温婉就静静的坐在旁边陪他一起等消息。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人找到了,但情况却不怎么好,傅琛是用担架给抬回来的,手脚都受了枪伤,幸好都不伤及筋骨,只是可能要修养些时日。

原来是傅琛带的那一对侦察兵,碰上了马匪,对面的人不讲道理,还没谈清楚就打了起来,寡不敌众,傅琛拼死才逃了出来,傅司令一听,急了,自家儿子受了伤,不平了对面怎么行,于是这照顾傅琛的事就落在了温婉身上。

傅琛一醒来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温婉,本来是死里逃生,看着她的侧脸竟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一动,便觉得浑身疼得厉害,轻微的声响就惊动了窗边的人。

“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了。”

“好几天了,先把药喝了吧。”傅琛看着黑黢黢的汤药,隔着距离都闻到了苦味,满脸的嫌弃,但又想到了什么:

“你喂我喝。”温婉没想到他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嘴角一抽,然而某人耍无赖:“我手疼。”

温婉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在心里默念:我是他继母,我是他继母。

如果此刻的傅琛能听到她心中所想,可能会一口药喷出来,这丫头毛都没长齐,竟然就想着当他母亲,继母也不行。

而后,傅琛又以各种借口刁难温婉,但温婉却依旧是一张,,平静的脸,都没任何表情,久而久之傅琛就觉得无聊了于是主动开口:“阿婉是不是还在生那晚的气,那天是我逾越了,我道歉。”

“少爷还是唤个称呼的好,若是被下人听到了,你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看来你是真的还在生气,竟然你不想让别人听到,那我私下叫你好了。”

“少爷你高兴就好。”温婉知道跟他讲道理没用,争论就更加无用了,还不索性由着他,

傅琛:“……”

“阿婉,我书桌上有一本诗集,你读给我听吧。”

“少爷不好意思,我不识字。”

“嗯?不认字,我可以教你啊。”傅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小时候温婉其实很羡慕家里能去学堂上学的哥们儿,可惜她是女子,只能在家学针线,听傅琛说教她识字的时候,她其实是心动的,但不可以:“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东西不适合我,而且手不疼了?”

修养了一段时间的傅琛,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他听得出温婉后半句的嘲讽,想着他以手疼为借口让她喂了近一个月的汤药了。

但他脸皮厚,一点都不脸红。拉着温婉走到书桌旁,扯出一张宣纸,用笔在上面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写了两个字“温婉”,然后偏头,看着一脸迷茫的温婉,轻声说道:“温婉,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就是这个?”温婉好奇的将那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拿了起来,原来,那两个字长这个样子。

“想学?”看着某人嘴上拒绝,脸上却很诚实的模样,傅琛轻笑了一声,将笔放在她手上,然后握紧她的手,温婉抬起头,看着傅琛的下颚,听说嘴唇薄的人都薄情,他也是嘛?

“认真点。”头一下子挨了一个栗子,温婉偷,,窥被人发现了,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但是下一秒就被自己手里写出来的东西所吸引。

傅琛在温婉看不到的脑后,勾了勾嘴角,小女人其实一点都不难哄。

在傅琛修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温婉都跟着他学字,她学的很快,现在一篇文章她能读得出大部分了,然而有些东西,却在这个府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是错的,不该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只不过谁也没有挑明了说,就连下人们都发现了些异常,但在傅琛的警告下,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这期间,傅正也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时,温婉都有一种愧疚感,司令对她那么好,而她却做了那样的事。

傅正,,见温婉毫无怨言的照顾傅琛,对她还是有所感激的,在家里对她的态度也不似先前那般客气,至少现在他想跟她更亲近一些,但温婉已经不是刚开始的那个温婉了,她知道自己变了,可她阻止不了这种改变,幸好,温婉拒绝了以后,傅正尊重了她的决定,只不过走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任何不利于他儿子,不利于傅家的事情他都不会允许发生,不管那个人是谁。

傅正去了书房,房门却被另一个人推开了,从后面将坐在梳妆台前的温婉拥在怀里,温婉的直觉就是挣脱:

“别这样,会被看到的。”特别是现在司令还在府上。

“嘘,别动,让我抱会,没人会看见的。”温婉从镜子里看着两个人倒影,或许当初她只是个答应丫鬟就好了,他们现在的关系也不会变得这么不伦不类,见不得光。

傅琛看着突然落泪的温婉,有些慌了,他还是di一次见她哭,竟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她心底想的是什么,他也没料到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若要他放弃温婉,想想就心如刀割,他做不到。

傅琛慌乱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亲了亲她的唇角:

“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我会亲自跟父亲说,阿婉别怕……”

【叁】

后来,傅琛还是没有如愿的说出来,因为当晚袁帅的兵用了什么方法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攻到了荣城外,傅琛和傅司令不得不di一时间赶到军营作部署,为了防止荣城被攻陷,可能有些话连老天爷都不愿意让他说出来。

那一场仗打了两天两夜,温婉也在窗前坐了两天两夜,半夜的时候还能看到天边的火光,时不时的一声炮响,击打着每个人的心,整个荣城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惊得温婉掉了手中的胭脂盒,红艳艳的胭脂散落了一地,当尸体抬进府中的那一刻,她从傅琛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她张了张口,zui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场仗虽说是暂时赢得了胜利,但都是两败俱伤,傅司令在危机时刻,将傅琛护在了怀里救了他一命,自己却没能躲过那一劫,傅正对他说的zui后一句话是让他发誓,要守住荣城,守住荣城的百姓,温婉永远的都是他的“母亲”,他不逼傅琛杀了温婉,但绝不能做不该做的事情。这样才能是他傅正的好儿子。

原来傅司令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事,只不过为了这个家没有说出来而已,如今到死,他也不愿意两个人做出有违道德,败坏傅家名声的事。

傅司令的葬礼举,,行的很简单,下葬后的那个晚上,傅琛喝醉了说要带温婉走,不管什么荣城,不管什么百姓,他只想带她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那种岁月静好的生活。

温婉一巴掌打在傅琛的脸上,似乎是要将他打醒,打完后整只手都在颤抖,但又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

“你要违背你对你父亲的誓言嘛,你怎么敢,怎么可以,现在的荣城需要你,荣城的百姓和傅家军对你给予了多少希望啊,你怎么可以抛弃他们,温婉只不过是一届女流,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傅琛终于ren不住的哭了出来,他肩负的太多了,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了,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呜呜的声音。温婉俯下身用嘴将傅琛剩下的声音都堵住了,两个人撕咬在一起,淡淡的血腥味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但谁也没放开谁。

这一晚他们抵死*绵在一起,谁都没在开口说一句话,********,直到di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温婉其实也有小女人的私心,傅琛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是心动了的,什么荣城,什么百姓,什么世俗她都不要,可冷静过后便是,她是可以不要,但傅琛真的可以吗?如果真的走了,她不会后悔,但傅琛不会嘛?这个地方是傅家世世代代的荣誉和守护的地方,他真的放得下嘛?他不敢违背他的誓言,所以当他清醒后,或者是离开后,荣城被占领被*杀,他将悔恨终生,她不愿看到这样的傅琛,他们注定过不了他口中的那种生活。

所以,她离开才是zui好的选择,不是说嘴唇薄的人zui薄情嘛,希望傅琛也是,早些忘掉她,忘掉那个曾经想拉他一起入地狱的女人…

当初春的di一缕太阳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檀木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把整个房间里的一切空虚盈满,傅琛醒来时阳光明媚的让他挣不来眼睛,他身侧的位置早已没温度,除了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告诉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傅琛很平静的穿好衣服,这衣服还是年前时他耍无赖时得来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含羞的看着镜头,身边立着的是一个俊俏的男子。

他还记得那是荣城下的di一场雪,她很兴奋,于是他就带她出去玩了一圈儿,雪将整个荣城都染成了白色,她格外的兴奋,在雪地里她的一个转身,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像少女般充满了好奇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是的,就这样被吸引了目光,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路过照相馆的时候,他ren不住想要将今天的她留住,相馆的师,,傅不认识他们,以为他们是夫妻,调侃了两句,然后她就害羞了。

而如今他却什么都没有留住,这个女人真狠,他明明都教会她写字了,却连一封信都不舍得给他留下,让他今后的生活该拿什么想她。

1916年,袁帅死了,荣城的仗终于打完了,整整耗了一年,终于他实现了对父亲的誓言…

……

“噫,那老奶奶,后来那个傅少爷娶妻子了嘛?那个姑娘又去哪儿了。”

“传言是傅少爷一生未娶,zui后领,,养了个孩子,其实娶不娶又有什么分别了,只要爱过就好了。至于那个姑娘啊,我也不知道哦…”

“温姨,又在小孩们讲故事啊。”

那个叫温姨的老奶奶,看着听完故事后正在嬉戏的小孩,慢悠悠的答到:“是啊,有些故事就是要讲出来才好听。”

民国虐《错是相逢时》—公子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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