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修訂《氏族志》,重用新興庶族,穩固統治。原因值得玩味

導語:在歷史進程中,高門顯族也時常變化著。歷次政權的更替造就的新興統治階層必然要走向歷史前臺,漸趨式微的沒落貴族則勢必要設法挽救自己。

正緣於此,起於庶族、寒門的新興統治力量和傳統高門之間,在唐初存在著一種方興未艾和老氣橫秋的強烈對比。為了使新興的官僚能得到更好的發展,同時也為抬升皇族的門第,李世民即位後就有了修訂《氏族志》的想法。“氏族”即是“士族”。

一、士族沒落,衰而不僵。

隋王朝建立後,為了打破“尊世胄,卑寒士”的觀念,在選用官吏上,廢除了已經不合時宜的門閥制度下的“九品中正制”,創立了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用人制度——科舉(有些人認為科舉始於唐朝)。這一創舉的出現,標誌著魏晉南北朝時期形成的士族特權制度化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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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考試場景

但是,士族門閥觀念卻並沒有因此而消亡。在這種觀念影響下,國家的政治核心仍是聚焦在士族集團。大唐之初的政治集團就是以關隴士族為核心,聯合其他階層組成的。而且,在政務的實際處理過程中,舊士族仍一度起著重要作用。

如,剛定鼎關中時,李唐政權為了管理好山東(崤山或華山以東)地區,就充分任用山東士族。武德元年,唐高祖李淵詔命淮安王李神通為山東安撫大使,以山東崔姓士族出身的崔民幹為副使,到山東招撫諸郡縣。武德四年,又詔命山東士族出身的鄭善果為山東道撫慰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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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善果(像)

為了鞏固、壯大初生的政權,李唐王朝雖然任用了不少舊士族出身的人為官,但沒能阻止舊士族的沒落。

舊士族雖然在政治上逐漸失去了優勢地位,但是由於他們的歷史悠久、“血統高貴”,在社會上仍享有相當高的威望,擁有較高的社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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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士族的生活場景

處於政治核心的關隴貴族,包括李唐皇室在內,雖然在政治上握有實權,但就社會地位來說,尚不足以與舊士族相抗衡。在門閥制度下,社會看重的是“文化傳統”,是血統種姓。

而包括李唐皇室在內的關隴貴族,他們的祖先都是沒有文化的胡人或者胡化漢人。李氏家族雖然已經掌握了整個國家,可他們的“低下”,在初唐時期的人們的觀念中還沒有改變過來。

二、庶族新興,起而不壯。

在舊士族沒落的同時,新興的庶族地主階級卻迅速崛起,並逐漸在朝臣隊伍中形成了較大的勢力。李世民即位後重用的大臣中,出身於庶族、寒門的佔有很大比重。

如,大唐貞觀時期任用的宰相共計28人。除李淵早就任命的6人以外,李世民任命的22人中,有8人(房玄齡、魏徵、溫彥博、戴胄、李勣、張亮、馬周、張行威)都是山東的庶族、寒門出身;有6人(長孫無忌、李靖、杜淹、杜如晦、楊師道、侯君集)出身於關隴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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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杜如晦(像)

由此可見,進入唐太宗李世民統治集團的重臣中,關隴貴族和庶族已佔了絕對優勢。

進入李唐政權上層統治集團的新興地主階級,也就是那些出生於庶族、寒門的人士,雖然經驗豐富、才能卓越,身居高位,執掌著部分朝政,但由於門閥較低,出身寒微,卻還是要受到舊士族出身的官僚的奚落、岐視。

如,馬周為監察御史時,御史大夫韋挺就因為馬周出身寒士,無名無望,而對馬周的一些政見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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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周(劇照)

這一事件並不僅僅是個人間的矛盾體現,更是兩個階層間的對立衝突。韋挺可以瞧不起馬周,那麼以韋挺為代表的舊有士族,是不是同樣也瞧不起以馬周為代表的新興庶族地主呢?答案是肯定的。《舊唐書•高士廉傳》中就說:“是時,朝議以山東人士好自誇,雖復累葉陵起,猶恃其舊地。”

三、窮則思變,修《氏族志》。

大唐王朝建立的初期,有相當多的新興官僚出身於庶族、寒門、低級官吏和農民起義軍,他們非常想改變舊有的門閥等級觀念,以擺脫尷尬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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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中的新興庶族官僚(圖景)

這些官僚,在政治生活乃至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遭到舊士族歧視後,自然就難以充分發揮他們應有的作用。

這種矛盾衝突造成的李唐統治集團內部的心態不平衡,以及將由此引起的思想混亂,勢必會影響到人才的招攬、利用,進而影響大唐王朝的統治基礎,影響新局面的開創、形成與發展。

因此,唐太宗李世民強烈地意識到,為這些新興官僚正名,為他們貼上“士族”的標籤極為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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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像)

鑑於此,貞觀十二年,李世民曾頒佈一道詔令,道:

“……。名不著於州閭,身未免於貧賤,自號高門之胄,不敦匹嫡之儀,……。乃有新官之輩,豐財之家,慕其祖宗,競結婚姻,多納貨賄。……積習成俗,迄今未已,既紊人倫,實虧名教。……。自今以後,明加告示,使識嫁之序,務合法典,稱朕意焉。”

舊的門閥觀念,有礙大唐建立之初的中央集權,折損皇族的權威,同時也滯阻了新興庶族地主的作用的更大發揮。對此,如不及時予以變革,勢必影響李唐王朝的統治。因此,李世民決定修訂《氏族志》,讓新興庶族地主階級,同時也要讓皇族李氏挺胸抬頭。

參考文獻:《貞觀政要•禮樂第二十九》、《舊唐書•高士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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