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鋼琴師》:你的人生是你的選擇

《海上鋼琴師》:你的人生是你的選擇


時間定格在1900下巨輪的舷梯上,當他穿著麥克斯棕色的駝毛大衣,頭戴禮帽,手提著行李箱,微笑的沿舷梯下去,那是他第一次離開船。這個決定他想了三個月,夢想著離開這艘自出生以來就沒下過的巨輪,夢想著幾個月前在船上遇到的那個心儀的姑娘,夢想著和她一起生幾個孩子建一個大HOUSE。可當他走到一半時,看著下面的漫無邊際的偌大的紐約市,煙霧繚繞的煙囪,不知通往哪裡的街道,他茫然了,凝視了一陣,突然拿起禮帽拋向遠方,毅然回到船上,至死再也沒下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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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英文名字是《THE LEGENT OF 1900》。用了一種蒙太奇的手法,1900是否真實存在我不知道,也許是真人,也許只是像李安的少年派船上那隻老虎。電影裡1900出生在這艘名叫弗吉尼亞往返於歐洲和美國的巨輪上,一個下層的鍋爐工丹尼發現他被遺棄在頭等艙的鋼琴上,這裡也預示了他和鋼琴的一生的緣份。沒有父母,沒有名字,沒有護照,沒有學校、沒有教會、沒有法律,他的世界是不完整的,這艘巨輪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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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些船員撫養長大,從馬球報紙上教他識字,睡在搖搖晃晃的搖籃上,跟隨大海一樣飄蕩,丹尼給他起了個名字叫丹尼•佈德曼•TD•檸檬•1900,大家都叫他1900。八歲時丹尼在工作中意外身亡,船上的人為他舉辦了葬禮,屍身投入海中,這也是船員的宿命吧。也許這一幕也深深地刻在小小的1900心裡,影響著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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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從知曉他是如何學會彈琴的,八歲時的某個夜裡他的演奏聲引起了全船的注目,自此開啟了他和鋼琴的一生。電影中最精彩的一幕是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狂風驟雨。麥克斯暈船抱著柱子吐,1900讓他一起坐在琴凳上,隨著船體的晃動彈著鋼琴,鋼琴順著風暴在舞廳裡遊走,搖曳的水晶燈,起伏的船身,猶如一場極致的華爾茲。1900享受著這種琴聲與大自然的融合,那個時候,他和鋼琴是一體的。如同老子所言,順勢而為,人琴合一,不管命運將帶他們去往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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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和音樂是相通的,1900和麥克斯被船長罰去燒煤時,躺在煤堆上1900說了一段話:“那裡的冬天美極了,到了三月,你總能遇到一個下午,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濃霧消消降臨,像乳白色的紗,剛好掛在路燈下面一點,切斷了一切,像白色的刀一樣,太神奇了。房子沒有了頂層,樹木沒有了樹冠,聖路易斯教堂的塔尖也不見了,街上的行人都沒有了頭,傑克遜廣場上只有一群無頭的身體,跌跌闖闖的走來走去,互相碰到還會打招呼,你媽媽還好嗎?” 要知道1900從未下過船,而在他的意識裡卻是走遍了全世界,世界在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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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學院派的教育,他的音樂沒有樂譜,一切都是隨心而來。他為頭等艙的人彈奏,也為三等艙的演奏,他的音樂裡沒有國界沒有階級。他的思想一直在旅行,雖然他從未下過船。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上船下船,不同的口音、不同的國家、不同膚色、不同的音樂、不同的故事,他就通過敏銳的觀察和超凡的樂感不斷給他靈感,讓他創作出不同的音樂,享受其中。體會著人間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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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名利場的畫面就是他在頭等艙表演時麥克斯問他怎麼做到的?1900隨機說出四名乘客,他們都是他創作的靈感,比如一個衣著光鮮的老婦人,就幻想著她像是和年輕的情人一同殺害了丈夫,帶著家族祖傳的珠寶逃跑了;還有傷感的男主,像極了心裡充滿回憶,又難以忘懷;還有貌似偷穿了華服溜到頭等艙尋求豔遇的男生,不同的心境創作出不同的樂曲,豐富的內心世界和想像力讓他變得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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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有個鋼琴決鬥的場面也是極其有趣,有個黑人鋼琴師要來挑戰。1900問麥克斯為什麼要挑戰?然後又會怎樣?在他的意識裡彈琴是件很開心的事情,爭來爭去這種事情無聊的很。第一首曲子他並沒要想比什麼,只是彈了一首開心的平安夜。當黑人挑戰者趾高氣昂的挑釁時,他只是很認真的聽,被旋律感動的留下眼淚,還問麥克斯可不可以壓對方贏,彈的太好了。然後重新按自己的理解又彈了一遍。直到最後一局挑戰者開始炫技,激怒了他,他開始談那首著名的野蜂飛舞,一個人彈雙人四手的曲子,直至琴絃太熱點燃了香菸,聽的人雪茄掉落不自知,時間靜止了。挑戰者默默的下了船。彈琴從來是不為了挑戰誰,也許他們的初衷就是錯的。1900只是單純的開心演奏而已。藝術保持初心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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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巨輪一起消亡的前夕,好友麥克斯來找他下船,他才跟麥克斯說了當初不下船的原因。他說“阻止我腳步的,並不是我所看見的東西,而是我所無法看見的那些東西。你明白嗎?城市無限蔓延,包含一切,卻唯獨沒有盡頭。琴鍵有始有終,琴上有88個鍵,永遠不會錯。琴鍵是有限的,而你是無限的,你在這個鍵上創造出來的音樂那才是無限的。我喜歡這樣的生活。但在舷梯上,擺在我面前的琴鍵有成千上萬,在無窮的鍵盤上你就無法演奏音樂,你坐錯琴凳了,那是上帝的鋼琴。我是在這艘船上出生的,世界錯過了我,這裡也有慾望,但不會虛妄到超出船頭和船尾。你可以在有限的鋼琴上表達出無限的快樂,我已經習慣這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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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不是不敢下船,也不是畏懼陸地生活,相反,我認為他才是真正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其實下去了又會怎麼樣呢?世俗的生活又能改變什麼?麥克斯下了船,戰爭期間,幾經輾轉,沒落到要賣掉自己的樂器度日,這樣的人生意義又在哪裡呢?1900說即時炸彈在掉落,他一直在彈琴。在船炸掉的那一瞬,1900空手彈著琴,他的一生從未離開過他愛的鋼琴。巨輪就是他的世界,鋼琴就是他的摯愛。天堂裡他永遠與鋼琴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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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下不下船全然在於自己的選擇,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對錯,你不是他,永遠不知這個選擇對他是對是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1900做了自己的選擇,他一直都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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