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生命·白夜·行走

返程的車上讀完《白夜行》,合上書本,我依舊沉浸在巨大的恍惚和悲傷裡。

《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遊走在道德和法律邊緣的少年,終生困於黑暗無法救贖的少女,相依共生的承諾,無法言表的愛恨,這一切情節和情感的交織,使這篇小說具有了令人心靈戰慄的力量。

嚴密的邏輯推理和絲絲入扣的案情讓人心跳加速,而生活化的細節和隱晦細膩的感情描寫,男女主角們複雜的情感糾葛,則擁有極強的代入感。

《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書裡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那樣一段對話:

“‘我呢’,雪穗繼續說,‘從來就沒有生活在太陽底下。’‘怎麼會!’夏美笑了,‘社長總是如日中天呢!’雪穗搖搖頭。她的眼神是那麼真摯,夏美的笑容也不由得消失了。‘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你明白嗎?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美麗能幹看上去無懈可擊的雪穗覺得自己擁有這種“沒有太陽”的人生?

也許是從多年前目睹自己的青梅竹馬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殺死親生父親的下午開始。不,或許遠在那個下午以前,當自己的親生母親把自己出賣用以換錢的時候,當那個醜惡的中年男人對自己犯下獸行的時候。 那時,太陽在雪穗的人生裡已經永遠地隕落了。

從此以後,即使有光,那光也無法代替太陽,充其量,也不過是憑藉這光在白夜裡行走而已。

那束讓她有勇氣行走下去,在寒冷世間獲得力量去得到自己想擁有的美麗,財富以及獨立的光芒,大概就是陪伴她墜入在茫茫黑夜的亮司了。

《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有許多讀者糾結於兩人是否真的擁有愛情,我想不必說雪穗為亮司編織雜物袋,為自己的店取名R&Y——兩人名字的首字母,面對亮司的死,她一貫的完美演技根本無從發揮……單隻看書頁上那兩個攜手一起在長路上行走的小人兒,那大概也就是一直經受著痛苦驚慌以及罪惡的兩個人,生命裡唯一溫暖的回憶。

當然,東野圭吾一直沒有正面的描寫他們兩個人之間隱晦的感情,他通過警官,通過偵探,通過他們的伴侶細枝末節的描述,給我們留下了大量思考的空間。

所以, 作者高明之處也正在於此。他始終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不審判,不論斷,只陳述客觀事實,把線索全部交給讀者,剩下的讓大家自己去體會。

這本書的魅力也在於,我們並非是接受了作者給我們的結論,而是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裡得到了自己關於人性、關於善惡、關於愛恨的理解。他令我們在閱讀裡得到了更私人化的自我。

《白夜行》:一個人的長恨歌,兩個人的白夜行

其實,在茫茫人海里,在空無一人的檔口,在墜入失意的時刻,我們所有人不都是在白夜裡行走嗎?只不過獨行的我們,必得擁有一顆更堅硬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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