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13日我們在天津組織了一個富有意義的班級聚會,紀念大學相識10週年。我在準備橫幅的時候,總會感嘆時間的飛快,曾經年少輕狂,如今有人早已為人父母,見面嬉笑回憶上大學時候的囧事,歷歷在目,卻也能夠感覺到時間磨平了大部分的稜角。
很小很小的時候,和小夥伴在泥土裡打鬧,丟手絹、打沙包、捉迷藏,中午頂著大太陽上山下河,挖藥材、抓松鼠,趕著毛驢尋找野草茂密的山坡,折一些乾枯的樹枝,在洋芋地裡偷幾顆土豆,生火烤著吃。原本我以為我的世界就是大山,就是黃土高原,讓冬天的西北風吹紅臉蛋。
一步一步,走進小學,走完初中,坐著山後的大班車到縣城裡讀高中,緩緩開動的火車,帶著我來到了城市,讀完大學。而今回頭看,竟然走了這麼遠,時間早都堆成了厚厚的人生,雖然談不上轟轟烈烈,但也足夠震撼。不曾想,這個世界裡,不止一座高原。
九零年代,家境還是貧寒,破舊的衣服不足以禦寒,遇上特別的寒冬臘月,凍得哇哇大哭。那時候雜糧是用來充飢的,白麵饃令人垂涎三尺,肉和菜只能夠趕上節日或者家裡來客人才會上桌,同樣的雜糧換著不同的做法豐富口味。農活自然是少不了的,鍘草、餵豬、養雞,犁地、播種、施肥、除草、收割、扛麻袋。深秋時分拿著用舊的掃帚,背上一個篼,掃撒落的枯樹葉,回家積攢起來,冬天就有熱炕睡覺。
1999年12月31日和2000年1月1日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兩樣,昨天的煩心事並沒有因為新世紀而離去,大山還是原來的樣子,馬路上、街道里同樣會有催促的鳴笛和討價還價。我對於新世界的記憶,停留在我家的搓衣板上,那是2000年買的,上面寫著“新千年大吉”五個字,也就是這五個字陪我走過了又十年的時光,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痴迷於洗衣服。
2010年,高考結束的時候,走出考場,長長舒了一口氣,對自己說終於熬出頭了。和一群好友瘋了一樣,在校園裡狂奔,在遠處的大橋上吶喊,將三年的書本撕碎了從四樓的窗戶扔了出去,甚至組隊去了車站旁邊的網吧,生平第一次去網吧,手足無措地註冊了QQ。那時候,收穫的幸福佔據了一切,唯有放縱才覺得對得起十幾年的堅持。十年前剛剛從金融危機中緩過來的中國,開始了再一次經濟騰飛,“世界給我十六天,我給世界五千年”,奧運帶給我們足夠的民族自豪感。
2020年是祖國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收官年。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路上,每個人都是不可獲取的一份子,過了懵懂的年紀,我深深體會到國家對於人民的意義。在上班的路上,路邊燈杆上的宣傳語“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國家有力量”,無時無刻警示著我,一個人雖然渺小,但是都有存在的價值。
我借用國家推出的“五年規劃”方針,步入社會的時候,制定自己的“一五”計劃,解決生存問題,響應國家小康社會任務目標,不拖後腿,2019年第一個五年計劃結束,結果證明規劃的必要性和價值。“二五”規劃應運而生,為了理想,要更有意義地生活。也許萬事開頭難,2020年竟然是生死存亡的一年,恐懼、生死別離、空城、逆行、責任和擔當,時代的英雄總會一次次地挺身而出。
春夏已過,時至深秋,冬天雪也不遠了,今年不奢求成績,有事情可以努力做,身體健康就好。
時間挑挑揀揀,如同沙漏,身邊的人沒剩多少,杳無音訊的人就像中途下車的乘客一樣,再無見面的機會,甚至一些人的名字和樣貌早都被格式化,路人甲都不是。十年前應該是感情最為飽滿的時候,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和朋友五湖四海,沒來得及看自己將要收穫什麼,卻一下子覺得失去了全部。每月300條的短信包,數著日子發,用著一分鐘1毛錢的黑卡打電話,趕在59秒的一瞬間掛斷。
後來,時間告訴我,那僅僅是一段經歷而已,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
俗話說三十而立,忽然發現很多人嘴裡說的很是坦然,但卻忘記了“立”的含義。零零後都二十歲了,說出來嚇自己一跳,苦笑一句,趕緊收起自己微微起伏的肚子,小跑才能不被淘汰。
大學同班同學聚會,也是自己來天津的十週年,翻開僅存的幾張照片,青澀消瘦,容貌真的會在生活中發生很大的變化,只是每天都見,也就習慣了變化,拉開時間空間比對,能夠讀到時間的深淺筆記。
位於天津市河東區成林道63號的天津工業大學,早已就人去樓空,學校整體搬遷到新址,我們剛好趕上搬遷,在老校區讀完了大一。老校區破舊條件遠不及新校區,而我卻更加留戀這裡,我的夢從這裡發芽。
學校南門斜對面,“華洋飯店”改名為“老花樣飯莊”,十年前的中秋節,我們班在二樓的大廳組織第一次班級聚會。十週年時候,二樓裝修成了包間,人依舊很多,吃飯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應該都是老客戶。
離開老校區之後,我來過幾次,每次都會有很大的變化。剛好趕上南門是開著的,南門右邊的大樹還在,正對著門口的“機械電子學院”教學樓已經沒了蹤影,空空蕩蕩,鐵皮隔斷的後面長了茂密的向日葵,未來這裡一定欣欣向榮。
感嘆時間,相聚總會別離,光陰似箭,畢業十週年在2024年,再來這裡看看。雖然不捨老校區遷拆,但希望這塊土地繁榮,到時候坐在老華洋飯莊二樓,看成林道63號燈火輝煌。
我們2024年見,“二五”收官,“三五”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