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暮春尾巴，武漢封城的第80天、解封的第5天，越來越多的人湧向公園……
週日晌午，我來到家門口的小公園，本想著錯開高峰，沒想到人還是不少。我在健身步道上選擇了一個有弧度、有坡度的組合線路開始跑圈，一圈大概有500米。跑到第三圈，猛然看見離健身步道一米多的一個小樹旁，有一個男人似乎在小便。邊跑邊看，發現這個男人穿著整齊、七十上下、右腿似瘸……心想“看上去挺有文化的，卻在光天化日之下為人不齒，難道是腦梗後遺”。跑了一圈過來，發現這個老人還在樹旁作小便狀，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只好繼續跑圈，心想著下一圈一定繞開。繞開一圈後，不自覺的又跑到原路，卻發現老人不見了，就慢下來尋覓，發現老人在小樹前方十多米的平臺上，由一位老婦人扶著走向一個輪椅……
我跑不動了，慢吞吞的走著，腦子裡充滿了英雄遲暮、美人遲暮、人生遲暮這些悲傷的詞。是啊，腦梗後遺症的人能獨自行走、獨自方便是多麼的不易、多麼的頑強啊，五十多的我跑1000米的時間、他只能蹣跚10多米，我跑500米的距離，他連一次小便都無法完成，我們還能要求他步行到公園門口的公廁小便嗎？他的無助、無奈、無語乃至無顏，我們常人是很難理解的。
再仔細想，遲暮的人生何止是年齡，更在於人生的態度和行為。倘若一個人在年齡遲暮之前，不論是弱冠、還是而立、亦或不惑，停止了學習在知識上就會遲暮，停止了鍛鍊在體能上就會遲暮，停止了思考在認知上就會遲暮。
由此看來，遲暮的本質是僵化了、停頓了，一個人如此，一個企業、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也如此嗎？思維頓化、管理僵化，一個企業就會遲暮；階層固化、利益固化，一個國家就會遲暮；閉關鎖國、停止開放，一個民族就會遲暮，只不過是其遲暮的年輪由年變成了月、年代，或者甲子。
（作者：王國卿 2020.4.12於龍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