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每到冬季,雪花就會踐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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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它靜靜地來,悄悄地去,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其實一切都發生了物理性的變化。屋頂白了,街道,新立的路牌如剛剛修改過;山坡白了,水面,停泊的木船好像塗過白色的油彩;樹杈白了,枯草,草地上的石頭也悄悄地改變了模樣。
有時候,它會邀上風,或是約上雨,結伴而來。風裹著雪,雪挾著雨 ,一路橫衝直撞,犄角旮旯鑽個痛快。不知是在搜索什麼寶貝,還是在尋找自己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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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比較喜歡那種安安靜靜地來,然後,優雅地揮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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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不用高聲叫喊,不用虛張聲勢,看看石階石凳石橋,便知道了。
你是妖精嗎?你一來,就換了天地換了人間。雪白,白雪,這世間還有比雪花更白的事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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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世間的赤橙黃綠,酸甜苦辣都隱藏了蹤跡;世間的秦磚漢瓦,唐詩宋詞都被你收入囊中。你來了,為蕭瑟的秋季咔嚓一聲上了鎖,你來了,為寒冷的冬季帶來一段優美的插曲。
寒冷的冬天,北風打著呼哨堵在門口,人們也習慣了“貓冬”,沒有要事,絕不出門。但是,一場降雪就像一枚邀請函,大街小巷,房前屋上,男男女女,大呼小叫……天地之間一下子就熱鬧了,“人汽”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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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到今,以雪花入畫的文人很多,因誦雪佳句而揚名的墨客也不少,倚欄聽雪,湖心亭看雪,獨釣寒江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佳句頻繁,佳境再現,每每讀到或想到都會讚歎感慨一番。贊北國飄雪的萬種風情,嘆才子佳人的奇思妙想。
最好一個人,或兩個人對坐,三個人剛剛好;在屋裡雪地裡,或是去深山古寺,看雪,聽雪……令人與世無爭,與人無辯。消了銳氣,多了和氣,增了靈氣。身置閒處,心安靜處,溫柔,自信,不必太強勢。素心做人,俠義交友,三餐,四季,不必太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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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暗自立誓,每年要為雪花寫一篇文字,或記敘或抒情,或直白或婉約。但是,感覺越來越為難了。不是沒有時間沒有精力,而是沒有實力,太多的俗氣侵入了骨髓。
想不出好的語序,找不到美的詞彙,更甭提出奇的組材和唯美的意境了。我有些嫉恨那些文人那些佳句了。因為他們出生比我早,出手比我快,如今,讓我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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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前人,我做不到;隨波逐流,真的是心不願,情不甘。
在此,只能做一回怨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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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朝代,幾度風雨,多少世事了無痕,都付歲月東流去。蒼天依舊在,沃土依舊在,那些佳作名篇得以繼承和流傳。
每當大雪紛飛,還會有新的名言警句,哲思禪語紛紛誕生,繼續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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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偶爾寫寫文字還是值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