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大国博弈——大唐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竞争(四)

6、强兵大对决,激战怛罗斯


  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石国被唐军征服后,一位石国王子向西逃亡,一溜烟跑到撒马尔罕城。作为阿拔斯王朝的开国元勋,阿布穆斯林的革命斗争经验告诉他,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契机,一个能超越倭马亚王朝功绩、征服河中东部的机遇!
  不出意料之外,在阿布穆斯林的指使下,石国王子到处开诉苦大会,控诉唐军残暴无理,成功地用眼泪赢得了诸国人心。当然了,比眼泪更重要的是武力,阿布穆斯林已经残酷地镇压了诸国的反抗,砍掉了康国、史国、米国三个国王的脑袋,即便是帮过大忙的盟友安国国王也被监视居住了。软硬兼施之下,傀儡王们纷纷表示不比不知道、一比还是阿布好,都发誓愿跟着他匡扶正义。于是高仙芝前脚一走,石国王子后脚就回国复辟了。
  石国反唐势力复辟,随时可能引导阿拔斯大军进攻拔汗那国,而拔汗那不保则安西门户洞开。高仙芝顿感形势严峻。
  与其坐以待敌,不如先发制人。把战争带到敌人的家里,这才是高仙芝的风格。
  风格是犀利的,但困难也是巨大的:
  一是久战疲敝。就在公元750年春天,高仙芝应吐火罗国王的求助,进行了第二次帕米尔远征,深入到比小勃律国更遥远的克什米尔中部,降服了大勃律国,又消灭了吐蕃支持的朅师国,然后年底移兵北上征服石国。虽然两次远征都取得辉煌的胜利,但部队的能量也受到了严重的损耗。正所谓事不过三,再而衰,三而竭,如今仅仅隔了三四个月,又要远征河中,就是铁打的身板恐怕也吃不消啊。

  二是军力有限。在当时的边镇节度使中,高仙芝虽然威名赫赫,但统帅的军力其实是最小的之一。大唐九镇边军共有四十九万人,安西军团只有两万四千人,而且还要负责守卫安西四镇,防范吐蕃的反扑,能够抽出来远征的精兵实在有限。所以两次帕米尔远征和进攻石国,都不过万余兵马。这回因为可能要对阵阿拔斯王朝的主力精英,高仙芝给了破格待遇,也才抽出不到两万唐军,加上征调的葛逻禄雇佣军和拔汗那盟军,也不超过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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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安西边军的战斗力,相信看了长安十二时辰的观众都有所了解


  三是路远无援。帕米尔远征虽然路途艰险,但大敌吐蕃到小勃律国也尽是穷山恶水,险要处只靠着一座藤桥相连,要想出兵援救同样困难。所以唐军一旦突袭消灭了连云堡的吐蕃驻军,再斩断藤桥,吐蕃也就爱莫能助了。但河中形势截然相反,唐军从安西四镇出发,需要四个月才能抵达河中地区的门户怛罗斯城。而阿拔斯军队驻扎的布哈拉城到石国首都塔什干只有四百多公里,撒马尔罕到塔什干更是不到三百公里,一路上又尽是平原旷野,骑兵急驰数日即到,更不用说他们很可能已经在怛罗斯城里以逸待劳了。
  如此一算,唐军远征的胜算实在低得可怜。但高仙芝硬是不信邪:
  帕米尔远征的胜利,不就是一个奇迹吗!
  但这一次,命运之神还会站在他这边吗?
  即使真像敌人说的那样,他们是天神的信徒,而神站到了我的对立面,那我也绝不畏惧。因为我坚信,命运不在神的手中,而在我自己的脚下!
  在这一刻,历史老人把左手给了阿拔斯帝国,把右手给了大唐帝国,牵引着他们走向宿命的对决。


曾经的大国博弈——大唐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竞争(四)

国运之战


  公元751年初,高仙芝着手筹备西征。为防止突骑施余部趁虚突袭安西,高仙芝奏报朝廷许可,从陇右节度使所部天威军抽调四千精兵北上,进驻碎叶城一线。在保障了侧翼安全后,他于四月开始集结部队,去内地出差的部属也纷纷归队。大诗人岺参就曾在河西武威郡遇到一位李副使赶赴安西军营,并为之赋诗壮行道:
  火山六月应更热,赤亭道口行人绝。
  知君惯度祁连城,岂能愁见轮台月。
  脱鞍暂入酒家垆,送君万里西击胡。
  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当时的岺参是高仙芝的幕僚,但由于公务无法参与西征,遗憾之余,他只能为高将军赋诗一首:
  热海亘铁门,火山赫金方。
  白草磨天涯,湖沙莽茫茫。
  马疾过飞鸟,天穷超夕阳。
  都护新出师,五月发军装。
  甲兵二百万,错落黄金光。
  太白引官军,天威临大荒。
  诗是好诗,大气磅礴,但高仙芝可没有“甲兵二百万”,只能抽出安西镇军一万八千人出征。五月,他行军至碎叶城,召集了数千葛逻禄骑兵,然后西赴费尔干纳盆地,会合了拔汗那兵马数千,一共三万人马奔向怛罗斯,到得城下时已是夏季七月二十二日了。


  远处高山之巅白雪恺恺,山腰却绿茵繁盛,奇雄俊秀犹如天神;雪融之水汇聚成河,碧波百里,于无边金黄的沙漠中滋润出广袤绿洲,牛羊成群,果木成荫,人烟稠密,良田千顷。这就是美丽的怛罗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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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大国博弈——大唐与阿拉伯帝国在中亚的竞争(四)

怛罗斯,又叫塔拉兹,是哈萨克斯坦江布尔州首府,位于该国南部塔拉斯河畔,邻近吉尔吉斯斯坦


  唐人是熟悉这座城市的。耶律楚材《西游录》记载:“又西三百里,怛罗斯城外皆平原可田,唐时凿道南山,夹为石闸以行水……有唐节度参谋检校刑部员外郞假绯鱼袋太原王济之碑”,唐朝曾在这里设官治理,并兴修水利。
  高仙芝也是熟悉这座城市的。正是在这里,十年之前,他追随前任安西节度使夫蒙灵眢击败并斩杀了苏禄的长子、突骑施汗国的继承人,也正是在这里,就在大半年前,高仙芝亲率轻骑奔袭,一举擒获突骑施最后的可汗,彻底埋葬了西突厥人复兴的希望。
  但眼前的这座城市却又变得如此陌生,城墙上飘扬着无数黑色的战旗,城市中响彻着呼唤真主保佑的呼喊,看来阿拔斯军队真的已经进驻了!
  原来,在唐军漫长的进军路上,阿布穆斯林已获悉了情报。他立即命令大将侯梅德率领数千先锋进驻怛罗斯城,会同石国守军阻击唐军,然后又指示大将齐雅德在布哈拉整顿兵马、兼程驰援。他自己则坐镇撒马尔罕指挥全局。
  如果说倭马亚王朝还是阿拉伯部落的游牧文化,平时吃喝玩乐,遇到打仗就操家伙一起上,打赢了就用战利品发奖金。阿拔斯王朝则深受波斯文明的影响,学着建立了由国家发工资的十三万常备军,主要就是革命功臣呼罗珊骑兵。但除此以外,老祖宗的优良传统也没丢,战时依然征发地方领主和各部族充军,兵力可迅速扩张数倍。例如它与拜占庭对峙的常备军只有两万五千人,但重要战役可以动员出十万人的大军。在呼罗珊附近的东部战线,阿拔斯王朝的战争动员能力更是巨大。齐雅德从布哈拉一路西进,沿途召集了各附庸国军队,最后竟然动员出浩浩荡荡的十余万大军。


  但齐雅德不愧为百战宿将,深知一旦让唐军攻克了怛罗斯城,然后据城自守,自己就麻烦了。毕竟阿拔斯军的优势兵种是骑兵,更利于野战制敌。所以,齐雅德决定不等步兵大队,身率精骑径直奔向怛罗斯。经过三天的疾驰,七月二十三日正午,齐雅德军团抵达怛罗斯郊外十里,突然出现在攻城唐军的背后。

敌人援军来得如此神速,倒是出乎高仙芝的意料。他望着远方的漫天扬尘,思索道:敌军救援心切,必定大部是精锐骑兵,而步军大队应该还落在后面。为今之计,必须抢在大军汇聚之前,抢先击破先锋之敌!于是,高仙芝留下拔汗那军和两千唐军继续围城,率领两万主力回身迎战。
  其实,仅仅从数量来看,当面之敌也不是“先锋”两字可以形容的,齐雅德身边的兵力就有一万五千名呼罗珊重骑兵、五千名阿拉伯轻骑兵,从布哈拉跟来的五千附庸安国骑兵,以及从塔什干就近召集的万余石国兵,总近四万人马!
  恒罗斯城下,军旗猎猎,战鼓隆隆,战马嘶鸣,金戈蔽日。亲临其境,唐军众人无不心潮澎湃,热血涌荡。在高仙芝的光芒下,更多的是普通的军官士卒,还远远说不上荣耀。虽非荣耀,却是荣耀的起点。武人的生命之涯,是以战功的丰厚来衡量长短的。战功显赫者虽生命短暂,却如流星耀空一般永传美名;碌碌平庸辈即使享寿百岁,在川流不息的时光里也只是无声之水,转瞬即逝。而永恒传诵的光荣,难道不是从行伍起步吗?不用说几百年前的班超了,单以安西军来说,想那高仙芝大人的父亲,原为高句丽亡国奴隶,却积功而为诸卫将军,从而开创了高家武门的基石;封常清大人,幼年便随着被朝廷流放的外祖父到安西充军,只从胡城南门的小兵做起;尊为陌刀之神的李嗣业大人,年轻时的武阶也不过是区区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


  韩非子曰:“明主之国,猛将必起于行伍。”
  在唐的时代,从平凡而为荣耀,由巷陌而登楼台,这一条道路虽然艰难,却是敞开的,若你是勇敢的人,就用生命来一搏吧!
  可以想见,那时的唐军诸人,应该和年轻时的高仙芝、封常清、李嗣业一样,心中已意气激荡、难以自已了吧!
  诸君,你们的命运已到了喷薄而出的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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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心中那一份荣耀



  当然了,石国军队去年刚经受了高仙芝的严厉打击,剩下的都是些残兵败将,甚至是直接拉老百姓当壮丁,战斗力不值一提。所以齐雅德是把他们拉来当廉价炮灰,令其先往阵地上冲,消耗唐军的弓箭。只可怜这些临时征召的农人和商贩,不仅盔甲简陋、兵器腐朽,甚至缺乏基本的战斗经验和战术训练,这些平日勤恳营生、持家养口的普通百姓,此时却要搏命沙场,殊为可怜。
  果不其然,几轮劈头盖脸的弩箭射击后,石国兵被揍得哭爹喊娘,纷纷往后逃窜。唐军诸将请命追击,高仙芝却摇头道:“敌军的精锐都是骑兵,如今却未见出动,想必是想用老弱之军诱我出击,然后再用铁骑突击致胜!”于是严令唐军固守阵型,不得妄动。但葛逻禄人是抱着打秋风的心态来的,眼见得石国兵弃械遍野,哪有不想捞一把的,于是不听招呼,吹着呼哨就纵马冲上前去。他们正追得激情四射呢,忽然前方黑旗如云、铁蹄如雷,齐雅德派八千呼罗珊重骑兵杀来!
  呼罗珊重骑兵,是一支拥有悠久历史和辉煌战绩的军队。想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波斯沦陷百年,正是呼罗珊人奋起反抗,终于光复故国,建立了第二波斯帝国:帕提亚王朝。这些身披重甲的呼罗珊骑士即能持枪冲锋,又善于弓箭骑射,又把不可一世的罗马人杀得落花流水,于公元27年消灭东征的罗马军团七万人,杀死罗马三巨头之一的克拉苏(算是为斯巴达克斯报了仇),后来又击溃了曾与屋大维争雄的安东尼,消灭四万罗马军团。终帕提亚一朝,呼罗珊骑士们都让罗马帝国谈之色变。如今波斯被阿拉伯人征服百年后,又是呼罗珊骑兵高举起义的旗帜,一手推翻了倭马亚王朝的统治,使得波斯人从二等公民跃升为阿拔斯王朝的掌权阶级。重新站到历史巅峰的呼罗珊骑士,将证明他们的不朽威名。仓促之间,葛逻禄人来不及避退,就和长枪重甲的重骑兵们迎头撞上。短兵相接之下,突厥骑兵的骑射功夫派不上用场,被杀得溃不成军。


  葛逻禄人自己找抽不要紧,还使得唐军阵地的侧翼暴露了。齐雅德不愧为百战宿将,立即又洒出五千阿拉伯轻骑兵,高速机动到右翼发起突击。这可是阿拉伯骑兵的看家本领,在真主保佑的狂呼声中风驰电卷,转瞬间已迂回至唐军侧翼,挥舞着马刀冲上前来。幸亏唐军强弩得力,一阵平射把当头的敌骑射翻,李嗣业又急率两千陌刀手赶来接战,把没有护甲保护的阿拉伯战马砍翻无数,落马的骑兵们都作了刀下之鬼。混战之中,竟然也有少数敌骑凭着一股圣战的狂热,硬生生撞进了阵中,直杀得满身血污方才倒毙。此时,作为预备队的唐军骑兵也已赶来,一鼓作气把残余的阿拉伯骑兵驱赶出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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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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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弩


  侧翼刚刚脱险,葛逻禄骑兵又败退回来,乱哄哄地几乎要冲乱唐军前沿。后面的呼罗珊重骑也尾追而来,趁乱发起冲锋。高仙芝冷冷地哼了一声,下令全军万箭齐发。按照唐朝军制,在专门的弩箭分队之外,所有步兵每人都装备一把弓、三十支箭,另外还有两条备用的弓弦,如果全军齐射,威力可想而知,可谓无坚不摧。但副将李嗣业惊讶道:“将军,这样恐怕会误伤了葛逻禄人吧?”高仙芝咬牙道:“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擅自出击,惹了这么大纰漏,纯属咎由自取!况且,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给我射!”


  扑天盖地的利箭发出轻锐的呼哨声,如豪雨一般倾泻在一百五十米外的旷野上,冲入箭雨的呼罗珊重骑虽有铁甲护体,也难免人仰马翻,后来者见势不妙,纷纷刹住马蹄转头回归本阵。当然,葛逻禄人也被报销了不少,酋长找到高仙芝理论,高仙芝却拔出横刀怒骂道:你贪功抗令,差点坏我大事!我本要斩你以明军法,还敢撒野!酋长也知道自己理亏,只得连连告饶,悻悻然而去。
  第一天的交战,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石国兵马瞬间被远射火力打残,唐军弩箭之犀利,让齐雅德大吃一惊。而阿拉伯轻骑突袭的告败,也让他见识到了唐军阵法之严密、纪律之严明、陌刀之凶猛。对高仙芝来说,葛逻禄骑兵折损不下千人,让唐军有限的机动打击能力更是捉襟见肘,而敌军的重骑兵又如此厉害,以步制骑的难题又该如何解决呢?更紧迫的问题是,如果怛罗斯城内的守军趁势出击,如此逼仄的地域恐怕难以支撑两线作战吧。
  他仰天沉思,看来今夜黯淡无星,随即灵机一动:也许,可以试试夜袭的战术,先把敌军逼退再说。

当夜幕降临后,马要回栏,人要睡觉,骑兵也就成了步兵。
  安西唐军以步兵为主,但却是四条腿的步兵,也就是骑马步兵。为了在广袤的西域作战,他们都配备了一匹坐骑代步。虽然这些坐骑品质不佳,不是当战马的料,但可以大大提高步兵的机动能力。高仙芝计划派五百唐军骑士和一千葛逻禄骑兵袭扰敌营正面,趁敌军混乱之时,李嗣业率领三千骑马步兵从侧面突入,往营寨中四处纵火焚烧,并击锣敲鼓以壮声势。纵然不能一战破敌,也能迫使敌军拔营后撤,为来日之战赢得地理空间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马疾刀快夺魂劫。当夜四更时分,正是睡意最浓之时,唐军精选之勇士,每人配戴满弦的手弩两支,横刀一把,外加引火易燃之物,又给乘马都裹上了消音的织物,悄然出发。
  不出高仙芝所料,齐雅德把安国、石国和阿拉伯部落兵扎营于前阵,呼罗珊骑兵宿于后方。唐军骑兵逼近栅栏后高喊喧叫,又张弓射箭,惊得安国、石国士卒慌乱奔逃,唐军步兵趁势下马突进,遇到抵抗先用手弩射之,再拔出横刀乱砍,成功地突破了木栅,然后就以百人为一队,在百夫长的率领下如火星四溅、激流挥洒,恣意洗荡前军各处营帐。
  齐雅德听得帐外人喊马嘶,赶紧翻身持刀而出,高喊着指挥呼罗珊骑兵们上马备战。只是漆黑的夜幕之下,只见前营混战一团,哪里分得清敌在何处。齐雅德命令点燃火炬,谁想火光照耀下的骑士们又成了活靶子,被暗夜里飞来的弩箭杀伤不少。他恨恨地一跺脚,命令不管敌我,只要有人进入后营就格杀勿论,只可怜那些侥幸逃入后营的溃兵,都成了主子的刀下冤魂。此时四处锣鼓齐鸣,齐雅德也不知唐军来了多少人马,只能严令接阵防守,但在呼罗珊武士的拼命抵抗下,唐军倒也进展不大。
  若是陌刀队在此,我必定能杀入后营,斩下齐雅德的人头!李嗣业惋惜地叹道。他见天际生出了微薄的旭光,已近黎明时分,敌众我寡,还是见好就收吧。于是唐军鸣金退兵,在葛逻禄骑射手的掩护下,顺利回归本阵。

  借着朝阳之光,齐雅德检视营地,发现前营尽毁,尸横狼藉。石国军队连遭两次重创,幸存者不是趁夜逃亡就是成了惊弓之鸟,算是彻底报废了。安国和阿拉伯骑兵也好不到哪去,非但在夜袭中死伤惨重,更糟糕的是战马四散逃逸,或者葬身火海,看来只能当步兵用了。眼看天光将亮,齐雅德知道众军惊魂未定,仓惶之下难与唐军大阵抗衡,只得下令暂且后撤。高仙芝趁势率军结阵而行,紧逼不放,一直把敌军逼退到怛罗斯河的南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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