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冢|少年的懵懂無知

烈酒傷肝,濃情灼心,一次撕心裂肺的愛戀,一生永遠銘記的傷痕,終生難以癒合。


十六歲時,情竇初開,花樣年華里初遇愛情,付諸了所有愛人的力量。原以為一生所愛,愛上了就能永恆,就會長久,於是,一開始就把能給予的盡數交付。


那時,戀人就是整個世界,是晴空萬里,是百花爛漫,是雨後彩虹,是清爽晚風。曾這樣以為,人生漫漫,得一人相伴,足以慰藉往後餘生。卻不知初戀是最為甜蜜,同時也最為苦澀的。


後來,關於母校的所有回憶,都是從那個熟悉的名字開始的。是從那一張早已模糊的臉開始逐漸放大的,直到最後你我各自遠揚,再無交集,母校的輪廓也開始從記憶裡迅速斑駁脫落。


一場起自夢鄉的大雪遮蓋了茫茫原野,晨曉驚覺,世界已然潔白如紙,明媚的陽光打下璀璨光芒,將整個世界照亮。蒸騰於農舍之上,雜糅著片片雪花的炊煙喚起沉澱許久的心湖漣漪。


那是十六歲的寒冬,愛情鋒利的刺刀劃在心上的疤已經結痂,雖然醒目,但早已不痛不癢。


母親掏出炕灰,往炕洞裡填注新的燃料,混合著麥秸草燃燒後的濃煙從炕洞飄出,燻黃了外牆上的白色塗料。屋子裡爐火的溫度尚不足以驅散盤踞在房裡的冷空氣,煤炭燃燒後刺鼻的煤煙從側窗飄散到冰冷的空氣裡。我從褲兜裡翻出十天前,學校臨近放假時古玲塞到我課桌裡的信紙,淚水化成水漬凝固在早已皺皺巴巴的信紙上,那一行字在淚珠裡放大,尤為觸目驚心:


不能愛,也不敢愛,怪只怪時不我與,情之萌期過早,註定了有始無終,有因無果。


就是在那個異常燦爛的冬日清晨,愛情被冰雪封凍,初戀給予我的不是甜蜜溫暖,而是苦澀冰冷。關於愛情的觸覺就那樣永恆定格在了十六歲那個早起的冬日清晨裡,冰冷刺骨。


或許,稚嫩的心房習慣了青春歡暢,對這突如其來的痛無法抵擋,索性就全部放進了心田,那種絞痛讓天地昏黃,星辰慘淡,日月無光,灰濛濛的世界裡,是無聲無息的雪浸染著幽夢空房。

多年後,在一個相同的清晨裡,阿爸的菸斗化開屋簷下的冰凌,陽光明媚,天藍得沒有一絲雜質,衝進肺裡的空氣無比清涼舒適。

阿爸說:“成長是一次失去的過程,愛情,友情,親情,直至生命!”

阿媽的背篼裡,牛糞的重量在日益減少。

阿媽說:“活著是為了祭奠,祭奠過往”

曾經的少年,此刻已然滿臉鬍鬚,黝黑的臉頰泛著油膩的光。

十二年,歲月滄桑,時間輪迴。

在記憶的殘本里,封存著青春年少,穿過那條幽暗的荒徑,你會發現,在那荒草覆蓋的心田之畔,葬著一雙人。

墓碑後,兩棵丁香,互不打擾,安靜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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