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了,可卻要分成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地域上是以秦嶺淮河一線,西起甘肅地區 ,東至江蘇安徽一帶。南北方差異最重要的特性是秦淮以北地區冬季河湖結冰,河流水位變化大,大部分樹木會落葉;而以南地區河流冬季不結冰,水位變化小,樹木不落葉。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差異,南方冬天不供暖,北方有暖氣。
南方的冬天從溫度上看,真不冷。我在上海呆了六年,最低溫度也就零下10°左右。而且最低溫度都是出現在後半夜,白天都在零度甚至零上幾度。外面的風景變化也不大,照樣碧草如茵、柳綠花紅。還會經常下下雨,出門必帶傘。除了街上行人的衣服裹嚴實了,感覺不到冬天。像我這種出生在黑龍江,冬天零下30°還在外面玩耍的,會覺得上海冷嗎?那時上海的同事也這麼問我,鄭重回答你:真的冷啊!感覺每天都在被凍死的邊界線上。
上海的冷是那種陰冷,那種寒意好像一點點鑽到我的骨縫裡,哆嗦的時候不止牙齒在抖,而是每個關節都在顫抖。白天待在外面還好些,有陽光,人也在活動中。最怕陰天或晚上在家的時候,空調那點熱氣對好像四面透風的房間來說就是杯水車薪。而且那種熱風吹得人很不舒服。進屋上床都不敢脫羽絨服,除了僅有的一點體溫,啥都冰涼。洗完的衣服好像永遠也晾不幹,啥時候穿都是潮乎乎的。
北方的冬天一望便知。一場接一場的大雪,很快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村莊、原野、道路要到近處才能依據形狀可辨。花草鳥獸根本看不到,只有傲雪凌霜的白楊樹,只有灰不溜秋的麻雀偶爾震動翅膀。
北方的冷很濃烈,刮鼻子刮臉。白天在零下二十幾度,晚上最低溫度接近零下四十度左右。流眼淚、流鼻涕、流口水都會凝結成冰。外面相遇的人聊天要離得很近才能聽清,彷彿說出的話也被凍僵在空氣裡了。聽起來是不是很可怕,但北方的冬天有它另外的可愛。我們都有家,有房子,而且北方的房子裡住著夏天。現在政府非常重視民生,包括冬天暖氣給得很足。家裡溫度表顯示快到28度,客廳和廚房還都開了窗縫通風。所以進屋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不是隻拖外衣的那種。小一點的孩子在家玩一會兒就脫得只剩下短褲了。後來年輕一代出現了一種流行穿法,裡面就穿短袖,出門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
就算在沒有實現集體供暖的農村,家家也都燒一個小鍋爐,在加上熱乎乎的火炕,屋裡永遠熱氣騰騰。從外面進來一個帶著冷風鬚髮皆白的客人,一會兒就穿半袖吃雪糕,笑語歡聲了。在北方,冬天吃冰棍啃凍梨那是傳統。
南方有海運,醫療、教育、經濟、環境都有優勢。但如果只說冬天,我愛冰火兩重天的北方,家的溫暖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