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在槐花飄香的日子裡

我對槐花的記憶,源於兒時。

因為生產力的落後,我童年的時光大多是在田地裡渡過的。

一年到頭,父母的大部分時光都消磨在地裡。孩子們因為無人照看,只有帶到地裡去。父母在忙碌之餘,呼喚幾聲孩子。只要孩子應了聲,父母會接下去忙碌。待到我們多少能做點事兒的時候,都會委以不同的任務。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我對父母的辛苦感同身受,記憶也格外清晰。

“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便覺眼前生意滿,東風吹水綠參差“。這是宋朝詩人張栻描寫的早春景象。春天到了,我們會隨著大孩子去地裡挖野菜。當野菜起身的時候,也就不好吃了。但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地面上野菜變老的時候,我們的目光就會向上轉移。槐花開了,我們尋找食物的機會又來了。

那些年經濟雖然落後,但是環境特別的好。家家房前屋後,都種有許多的樹。那時候樹的種類特別多,人們不太在乎樹的商品性。只要是樹,生存能力強,都可以種。在這許多的樹種之中,居多的就是槐樹。

流連在槐花飄香的日子裡

我們村裡的槐樹多,村外的坡頭上更多。村裡的槐樹一般能長成大樹,因為人們建房子用得著。村外的槐樹一般長不大,因為它們的主要功能是做燃料。那時家家都是土灶臺,煮飯要用柴火。村外的槐樹,每到冬天,都要砍一次。

村裡有這麼多的槐樹,我們自然是不缺槐花吃的。到了槐花飄香的日子,家家的大人孩子通力合作,很快就能採到一大筐的槐花。各家採完了槐花,享受著收穫的喜悅。

我家吃槐花的方法很簡單。母親把槐花淘洗乾淨,瀝去水分,拌了面蒸著吃。母親不咋愛吃槐花。她說小時候吃了太多的野菜,吃傷了胃口。每年的槐花季節,我們都是採槐花嚐鮮,一般不會貯藏。

因為從母親那裡學來的吃法比較單一,這麼多年也沒有多少創意。今年因為疫情的原因,待在家的時間相對較長。為了打發時間,也為了給家人做上幾頓美味可口的飯菜,我今年也學了幾種槐花的新吃法。

流連在槐花飄香的日子裡

蛋炒槐花就是一道不錯的美味。以前只會蒸著吃,現在學會了炒著吃,感到了槐花別樣的清香。後來我把這道菜分享給了母親,老人家覺得稀罕得很。後來我又學著做了頓槐花包子,兒子也說好吃。

其實,經驗也有過時的時候。母親走過了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那時連吃的都沒有,人們也沒有可以調味的東西。槐花年年蒸著吃,自然是沒了新意,感受不到棉花的美味。

流連在槐花飄香的日子裡

事實上,槐花好吃,確不能常吃。一方面是槐花不易保存,另一方面,槐花只是一種小眾的美味。

愛吃槐花的人,多是有一種情結。人們對棉花的留戀,就像是遠行的人對家鄉的懷念。拮据的生活已成為了過去,槐花的有與無已無關緊要。但是記憶的深處,人們依然記得槐花的好。

槐花的好已成為一個時代的烙印,印在了一代人的骨子裡。無論人在哪 裡,記憶深處的東西都不會磨滅。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悟會更濃更厚。許多遠行的遊子,越是年長,就愈是思鄉。家鄉的好,便是那裡有許多可以追憶的人和事。很多遠行的人,晚年的時候都想落葉歸根。

我離開家也已多年,家鄉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往昔嚮往城市生活的人,在疫情的衝擊之下,也憶起家鄉的好。只不過有的人回得去,有的人已回不去了。“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風雨”。回家的腳步雖沉重,但人們依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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