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赵匡胤是一位优秀的皇帝,无论是人格品行还是文韬武略,都在一众帝王之中名列前茅。其开创的大宋王朝更是中华文明史上最为绚丽多姿的一颗明珠,但其富丽堂皇的同时却又是最憋屈挨打的王朝。
当赵匡胤在大渡河挥下玉斧说“朕的江山到此为止”的时候,大宋这个新兴王朝的格局就已经注定先天不足了。汉唐时代的开拓精神也悄然而逝,虽然宋朝是农民起义最不成气候的,但其背后却是宋朝更注重内敌还偏安于外族。
开国皇帝和其继任者无法解决的燕云之地,成了后世子孙的心魔,而其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重文抑武的国策成了大宋成为“弱宋”的基因。
不可否认,宋代涌现出了最为辉煌灿烂的文明,也是当时世界上生产力和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但是其从开国之初就未能真正恢复汉唐时代的土地和雄风,五代十国的影响依旧深远,燕云之地未能收复让赵宋始终处于北方铁骑的威胁之下。
宋初南下未能平定西南,北上未能收复燕云
仅仅拿土地面积来说,宋代也是非常弱小的,在大一统王朝中是垫底的。曹魏虽然未能统一中原,却依旧控制西域、辽东、匈奴等地区。蜀汉诸葛亮也征服过云南一带,东吴连夷州都开发过。可见“卧榻之地岂容他人安睡”的宋太祖的床似乎有点小。
古代王朝基本定律,开国皇帝就奠定了王朝的基本面积,很少有后代皇帝能开疆扩土。赵匡胤在开始的决策中就选择了和柴荣、郭威相反的战略,先易后难,先南后北,先不论战略对错,自信心和进取心就显然比不上明太祖、唐太宗这些齐名的开国皇帝了。
实际上先北后南,先难后易更容易迅速统一天下,因为只要能打败北汉,收拾契丹,南方和蜀中显然翻不起什么浪花。虽然破唐灭蜀易如反掌,但是实际上宋初的军队是越来越弱了,被严重稀释,也需要守更多的地盘。更何况还没打契丹,赵匡胤已经搞了几次杯酒释兵权了,有经验的将领打过几次顺风仗就退居二线了。
顺风仗打惯了怎么可能打得了强敌?小小的北汉,虽然有杨业这样的名将加成,也不至于这么败的这么惨。最后更是非常窝囊的设立“封桩库”想要用金钱赎回燕云十六州。还留下收复燕云可封王的传说,以至于北宋末年,童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收复燕云,成就太监封王的夙愿。
南边赵匡胤打到大渡河,居然玉斧一挥说下了“朕的江山到此为至”的愚蠢言论。开国皇帝虽然出身军官世家,但是却对五代十国期间藩镇割据有太大的阴影,导致矫枉过正,出现宋朝太文过饰非,武将地位低下的局面。
对士大夫宽容,是宋朝的先进之处,也是宋朝亡国之因
宋朝毫无疑问是对士大夫最为宽容的朝代,赵匡胤的除谋反罪外不得杀害士大夫的国策,基本得到了坚决的执行。苏轼乌台诗案讽刺朝政,阻扰新法的罪名其实也不算冤枉,最终得以死里逃生也多亏了这条国策。
但凡是有利有弊,如果说对武将的打压是矫枉过正,那么对文臣的宽容甚至说是纵容是让文臣恃宠而骄的根本原因了。即使是号称“仁宗盛世”宋朝最好的四十年的时代,普通老百姓实际上并没有很多文艺小说中的那么安逸富有。
简单举一例子,富弼在出使辽国,面对刀斧加身,而毫不畏惧的硬汉,却在大白天遇到盗贼而害怕不已。庆历年间,正是后世鼓吹的“仁宗盛世”,却出现四十三州都闹盗贼,这些盗贼大白天就敢冲击府库,劫掠而去,怎能不让富弼“每念及此,不寒而战”呢?
富弼叹息说“非盗贼果能强盛,自是朝廷只守弊法,不肯更张”,司马光也说“税不可督所差户长辄逃去”,名臣包拯也说“重率暴敛,日甚一日”。这就是庆历新政的背景,也是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要变法的根本原因。
而实际上范仲淹、韩琦所推行的新政,都将改革吏治、选举人才、防御边地做为重心,是避重就轻忽略了所谓“三冗”背后真正将压力转移在了农民身上。简单通俗的讲所谓的三冗就是:官多不干事、兵多不打仗、钱多不顶用。
后面的王安石变法实际上也是治标不治本,想收缩赤字,光靠开源而不节流,实际上依旧浪费大量的资源。民不加赋而国税足实际上也是一种避重就轻,不想解决多余的官员、士兵和费用而想要节约老百姓的钱,甚至是赚老百姓的钱。很多决策看似解决了老百姓的难题,却在实际操作中被掌握话语权和解释权的官员宗族所利用,成为搜刮的名目。
实际上改革最大的阻力就是文官集团,王安石也好,范仲淹也罢,是不可能损害文官利益的,仅仅是稍微有些让步也会被文官集团所抛弃。所以改革始终是井中月,水中花,一面辉煌灿烂一面懦弱衰败成了大宋迥然不同的一体两面。
所以有岳飞、文天祥也会有秦桧、张邦昌,凡是过犹不及,汉唐以武人强亡,宋明以武人弱亡。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由此二者,或不可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