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時報記者唐奕奕文圖報道】新冠疫情第二波下的西班牙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作為首都的馬德里，在過去兩週，新增病例一直為全國之首。為什麼西班牙如今屬於半失控狀態？《歐洲時報》專訪西班牙中國律師事務所主任季奕鴻律師。他結合多方信息，介紹了馬德里為何管理不力；也從法律角度，介紹了為何西政府無法使用法律手段來控制馬德里的疫情。建議旅西華僑華人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減少外出，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圖為馬德里在市中心用超人造型致敬醫護人員。（圖片來源：歐洲時報記者唐奕奕 攝）
為何馬德里又成重災區？
馬德里自治區政府幾次三番強調，原因是醫護人員不夠，醫護人員要罷工。馬德里正在請求西班牙政府為自治區提供155名的醫護人員，包括護士。
為什麼作為西班牙的首都，馬德里會招不到醫護人員？季律師表示，馬德里的醫護人員從三月底開始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很多醫護人員壓力大到回家都以淚洗面，甚至得了抑鬱症。如此高強度的工作背後，待遇卻很差。很多西班牙醫務人員的合同都是臨時的，待遇不好，這迫使大量的西班牙的醫務人員去國外工作。國外的工作機遇多，待遇也更好。
目前，馬德里自治區的醫生一個月工資大約就2400歐元，比瓦倫西亞自治區的醫護人員還低。與此相對的，馬德里的房租卻很高。這樣一對比，就能立刻明白為什麼馬德里找不到醫護人員。
馬德里不僅醫務人員不夠，跟蹤人員也不夠。主要原因是政府不肯花錢。
季律師表示，他認識的人裡就碰到過這樣的情況。比如一個學生物的人沒有工作，有一天接到馬德里自治區的電話，問他既然沒工作，是否願意去做志願者，做跟蹤人員？原來跟蹤人員屬於志願者工作，沒有工資，自然就沒人願意去工作。所以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醫護人員不夠，沒人跟蹤，於是疫情就越來越嚴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西班牙政府派155名醫務人員給馬德里，也是杯水車薪，無法填補馬德里醫務人員不足的漏洞。所以目前，馬德里自治區其實是屬於部分失控狀態。
直到9月30日，馬德里自治區的理事會通過決議，將撥款1640萬歐元，以提高馬德里自治區約3700名醫護人員的薪水。
這是馬德里醫護人員在經過了八月的罷工以後，與自治區管理層經過一個月的談判所取得的成果。在9月30日通過的決議中，提高薪水的醫護人員中還包括生物學家、藥劑師、心理學家、護士等。
馬德里自治區在此前還宣佈改善基層醫護人員的待遇。原本醫護人員曾定於本週開始罷工，但與自治區的衛生局達成協議後，取消了既定的罷工活動。
新的決議將提高醫護人員每年六月和十二月的額外薪水（Paga Extraordinarias），數額等同於月薪。實習醫生的學位補助金將提高120歐元，增加護士的補助金104歐元。此外，在今年12月31日之前，所有醫生將一次性領取460歐元的補貼，護士的一次性補貼為281歐元。
防護系統存在漏洞
馬德里自治區主席阿尤索（Ayuso）在疫情初期對中央政府很不滿，過多地宣傳中央政府如何管理不力。可是如今，馬德里卻幾乎失控。季律師說：“據我所知，馬德里疫情比較嚴重的地區至今每晚酒吧生意爆滿。那裡的人覺得無所謂了。生存權比擁有健康更重要。他們認為要去工作、去賺錢要比維持健康不被感染更重要。他們還覺得，工作了一天，就要去酒吧熱鬧一下。” 因此，目前的情況是老百姓無所謂，自治區政府又控制不住，大家互相踢皮球、推責任。
季律師認為，西班牙第二波疫情下，馬德里自治區政府是有一定責任的。比如其實從三月、四月開始就該知道醫護人員不夠。現在即使在造醫院，但造完醫院，醫護人員找不到還是沒用。如果馬德里自治區政府繼續按照原來的思路，只肯出2400歐元的工資，合同還是臨時的，需要一天一天續的話，疫情很難好轉。季律師認為，對於奮戰在一線的醫護人員，政府沒有給予基本的待遇，這就造成了醫護人員短缺。另一方面，政府也沒有辦法動員公務員， 讓他們來做跟蹤人員，所以使得馬德里的疫情基本失控。
目前，在馬德里做PCR測試，要過好幾天才能拿到結果。即使診斷出得了新冠病毒，只要過了10天的隔離期，就不會再做測試了。這樣的做法非常不嚴謹。要知道有很多人隔離完十天後可能還是呈陽性。如果不做測試就恢復了生活，繼續出門去感染別人，後果不堪設想。
旅西華人該怎麼辦？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旅西華僑華人只能謹慎對待，做好防護。馬德里現在的情況就是，經濟條件差的人住房也比較差。他們還需要上班趕地鐵、乘坐公共交通，休息的時候去酒吧、公園，這些生活習慣都會造成疫情繼續蔓延。經濟狀況好的人在海邊、山裡有第二住所，這些富人早已離開馬德里。
現在西班牙政府很想再次管控全國局勢，重回警戒狀態。但是各自治區的意見很大，所以重回警戒狀態的可能微乎其微。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這一波病毒已經沒有這麼厲害了。醫院的空床位、重症病房也還是有的。如果旅西華人覺得自己所處的情況已經不安全了，那麼就待在家裡，減少去超市的次數。
旅西華人主要的顧慮是在家裡的孩子上學。事實上孩子呈陽性的比例比較高，比如西班牙有一所三百人的學校做了測試以後，有15個孩子呈陽性。導致一半的班級都要關閉。所以這讓馬德里自治區政府很矛盾，如果真正實施大規模測試，病例數據還要上升。
季律師認為，總體來說，西班牙在第二波疫情裡做得要比其他歐洲國家差。比如在英國，核酸測試當天就可以出結果。可是在西班牙，做核酸測試出結果要等兩至三天。做測試出結果的速度太慢，被測試的人在等待測試的過程中還會繼續感染很多人。只可惜沒人想過要改善這個問題，也沒有政客因為覺得自己做得不好感而辭職，所以西班牙的整個疫情管理形同虛設。
回想疫情初期，馬德里自治區政府反應比較快。但由於六月解除警戒狀態後，七月沒有做預案，八月忙著度假，九月一回來，疫情就剎不住車了。接下來，秋冬流感也會接踵而至。如果檢測的系統再不改進，測試系統很快會崩潰。
為何中央政府無法干預馬德里？
本週的新聞焦點就是西班牙政府與馬德里自治區政府處於拉鋸戰。季律師解釋說，如果現在中央政府宣佈馬德里進入國家警戒狀態，萬一馬德里經濟崩潰，需要中央政府來承擔責任。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走法律程序，即，通過《公共衛生總法》（Ley General de Salud Pública ) 對馬德里自治區進行干預。但推行新條令同樣需要馬德里自治區政府配合，需要當地的警察去監督、對違規行為進行罰款，如果馬德里自治區不配合，新常態法令同樣沒法取得成效。所以現在西班牙政府處於進退兩難狀態。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西班牙的疫情很難在短期內有好轉，旅西華僑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防護措施，儘量不要出門。
西班牙中國律師事務所介紹
西班牙中國律師事務所由季奕鴻律師創立於1999年，秉承創始人為旅西僑胞伸張正義以及追求卓越的現代法律理念，現在西班牙中國律師事務所已經成為西班牙最權威的綜合性律師事務所之一。西班牙中國律師事務所從屬於西班牙律師公會（Abogacía Espa.ola），並且與西班牙本地、中國大陸和海外多個國家的知名律所、政府企事業單位、文化教育機構和投資金融機構建立長期的信息交換渠道和業務合作平臺，能夠有效和精確地滿足國內外客戶不同的法務和商務拓展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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