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中的父亲

今天突然想到父亲,翻看之前写的文章,结果翻到了这一篇,无巧不成书。


墙角中的父亲


我也不知从何写起这段往事,她彷如过往云烟一般不愿去碰触又在你在不经意间想起。又如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吸入体内却难以呼吸。


我的家是在宿迁乡下的一个小村子里,父亲也一直在现在火车站附近打零工,难得回一次家。我又能怎样去形容我的父亲能?老实憨厚还是笨拙愚钝,脾气松散还是才疏学浅。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仿佛长大之后我也没有仔细去看过他,与他交流过。还记得我在考入西安交大的前一天晚上,他要出门去取钱,我便要随他去,父亲说不用,在家便好。回来见到的就是父亲手里拿着一包钱,一张一张的数着钱带着口水,一次又一次。数好之后于是将生活费全部都给了我,当时的我还在愤怒他为何年纪轻轻对于用智能手机来说这么困难?很显然我要一个人去学校了。父亲当时要送我去,我拒绝。一是出于面子不愿让外人看到父亲贫穷且沧桑的模样,二是出于节支,不愿再想花掉多余的钱。那天晚上,我记得风甚是寂静,使这夏天又多了一份躁动。开窗望去,父亲正坐在自家院里抽烟发呆,为何发呆这不仅是我最大的疑虑,而且这也是我父亲最多的模样。第二天天不亮我与父亲便早早起床,赶车。一路上坐在车上颠颠簸簸,我看父亲仿如有话对我说,而我却一度哽咽。不想与他有过多交谈,甚至离别之时。我仿佛也知道会出现以下的情景:“到学校好好学习,好好吃饭,锻炼身体等琐屑”我会不耐烦的说一句“知道了”。仿佛父亲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即兴就以为都懂,没说语言,甚是沉默。到火车站,父亲远远的等我取票,取完票了我要进火车站了。父亲始终没有忍住,还是说出了那些琐碎,我性子甚是刚硬。内心深处虽也想提醒父亲注意身体,但始终也未说出口。就这样我进了车站,我能察觉父亲目送的目光。直到进了车站,我透过玻璃回头望时父亲已经径直离去,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在人群中是那么扎眼。衣服旧破,宽大而又不合身。火车上,第一次听到了乌兰巴托的夜,不时间看到这样一条评论:我上大学没钱,平常不打牌的爸爸拿着家里仅剩的1000块钱去朋友家打了一晚上麻将。第二天他疲倦的把学费交到我手里,我一直不知道他一个不大会打牌的人为什么会赢这么多钱。直到我长大后他朋友儿子也到了读大学的年纪,爸爸拿出了家里用来翻修的钱又去打了一晚上的麻将,输光了。看到这个评论,听到这个歌曲,终于忍不住泪点,躺于卧铺之间,头盖被子,哭了起来。那时终于也知道思念的味道终于是何意义,从未离开父亲的日子里我总以为离开便是解放,没有了束缚。那天才知道心情也更加沉重,更加思念,更加心痛。那天伴随着火车上的月光,我在似睡非睡中沉睡过去,而此刻的父亲又在想什么能?

墙角中的父亲

这或许是我长大之后的第一次哭泣,场景的熟悉已经不由得自己是否愿意,但已经深深刻在脑海中了。

在大二之时,因为在学校生活松散,也易有了攀比之心,于是攒钱买鞋,但克于自己能力有限,于是我便打电话谎称说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带来的钱花完了,告诉父亲这几天尽快把钱打来。当时内心也有后悔与自责,也明知不该撒谎于父亲,但还是这样做了。第三天下午西安突然降温,正和宿舍里的同学打牌,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他正在门口。我一脸诧异,父亲怎么会亲自前来?果然我跑去门口看到了我的父亲,五十多岁的父亲却像七十岁的老人,老态龙钟,一脸疲惫,身上背着一床棉絮。我将父亲领到校园里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仿佛不愿承认这是我的父亲,父亲讨好的笑到:“听你说,你之前病了,现在怎么样,好了没?吃好点,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生活费。学出好成绩。再多的生活费父亲也掏得起。”又是琐碎,我嗫嚅说:已经好了……在与父亲吃过午饭之后,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说到:“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把生活费给你,我就回去,不影响你。”我沉重接过父亲的钱,想说带父亲到学校的招待所住。他又说了再有两个月就放寒假了吧。给你带的钱多了点,你刚生病要吃点好,把身子养点壮。这样才有精力好上学。”父亲止住脚步告诉我:“你回去吧。”

墙角中的父亲

父亲脾气也一向如此,我也不再说什么,我走出不远的时候,回头看父亲依然还在原地朝他挥手。是的,父亲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每次在送我到县城的时候不也是这个动作吗?我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流了下来。可倔强的我依然没有回头,送他去公交站也好,火车站也好,都没有。过了许久,大概已是晚上九点,我便给父亲打电话,问他是否已经上了火车。到了那里,他便说火车晚点几个小时,未上。我碍于担心他,于是没有告诉他,便亲自去火车站找他。昏黄的灯路,公交车载着我惆怅的心情,我在车上思考:或许我在此刻也是不希望父亲来的。走到火车站,我一眼便找到了他,他依旧是那么的刺眼,我发现他依偎在火车站角落,身下垫的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破纸箱。此刻,我望去他,走慢脚步,他正把身上的棉衣裹了又裹,把自己高中时的围过的围巾紧紧的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到这样的父亲,我不免心酸,更让我心痛的是,他将火车票改签,把我给他买好的卧铺改成了坐票,我当时在他面前不免哭了起来。

墙角中的父亲

从那一刻起,我便明白过来,原来不是父亲没有福,而是他已经习惯了把一切享受的给予了他的儿子……从他也是孩子,在他17岁从打零工开始,从他白发慢慢增多时,一直到现在。

无父何怙,我与父亲之间始终有嫌隙,这种嫌隙源于性格而又不同于性格,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使我与我父亲绑定在一起。我一直很幸运,我与父亲发生的种种,父亲给予深沉而又无私的爱我始终相信与他人父亲不同。所幸的是,他的孩子看到了墙角中的父亲,而我知道,很多孩子看不到,想不到,更想象不到墙角中的父亲,以及墙角中父亲的爱。


墙角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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