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曹使者》的父子關係說起,用文藝母題鑄就魔幻電影新敘事

《陰曹使者》?聽這名字就像一個充滿爆米花的魔幻電影!

從《陰曹使者》的父子關係說起,用文藝母題鑄就魔幻電影新敘事

要說它爆米花吧,確實是有不俗的娛樂性。它是由打造韓國電影《與神同行》系列的同一團隊炮製,是一個結合了動作,恐怖,搞笑,宗教等元素的魔幻故事。

從《陰曹使者》的父子關係說起,用文藝母題鑄就魔幻電影新敘事

可是,它又不那麼爆米花。

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勇厚是一個”不信仰上帝“的人,起因是自己曾經太過於信任上帝,在自己父親受傷時,都沒有顧得看到最後一面,跑去天主教堂向上帝祈禱了一晚上,可是父親依舊離世,由此對天主教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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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家庭關係和信仰問題是文藝片著力表達的母題。而這部電影在提供娛樂性,看得痛快之餘,會不禁思考勇厚對父親的崇拜、質疑和理解的變化,以及關於信仰的力量。可以說,驅魔只是外在,其內核是孩子在體驗善惡的過程中,被父親一步步引導,選擇正義,很具有思考性。

而《與神同行》系列也是在罪與罰的過程中,探討家庭、親情等話題。用文藝母題打造魔幻電影新敘事,可以說,這是韓國魔幻片的核心競爭力,也是當下類型電影的困境突破發力點。

幻想類型敘事困境

幻想類型電影包括魔幻、科幻類電影,但殊途同歸,都面臨著發展困境,漫威電影便是其中代表。

從敘事上看,要麼是講述拯救的英雄故事,要麼就是數字技術打造的影像奇觀,要麼兩者合二為一。

去年11月,馬丁·斯科塞斯曾經批判漫威電影不是電影(cinema:電影、電影工業和製作電影的各種藝術、技巧,定義和最寬泛的movie有不同),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漫威電影與主題公園更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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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確實如此,漫威等這類幻想類型已經進入瓶頸。

在幻想類型電影裡,視覺效果和英雄故事成為重中之重,而這兩種敘事非常刺激觀眾腎上腺素的內容,電影創作者特別注重這兩樣東西,追求極致的娛樂性,不斷提高了觀眾的興奮閾值,就導致幻想類型電影如今很難再挑起觀眾的觀看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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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斯科塞斯對“真正的電影”的解釋:

真正的電影(cinema)講的是“啟示”——美學、情感和精神上的啟示;講的是“角色”——人的複雜性和他們充滿反差、有時甚至自相矛盾的本性,他們能彼此傷害、彼此相愛,又能突然直面自我的那種方式。

這就是為什麼馬丁·斯科塞斯說漫威是主題電影,而不是真正的電影。

而韓國魔幻片是披著幻想的皮,特效追趕好萊塢,內裡還會對一些文藝性母題進行探討,呈現作者思考,給人以“啟示“。

《陰曹使者》的“啟示”

韓國是一個非常注重信仰的國家,有超過四分之一的人信仰天主教和基督新教。基於本土文化,《陰曹使者》設定天主教文化為背景,同樣以拯救的英雄敘事和視覺特效為主要內容,但是被創作者加入了文藝性母題,即父子關係在動態變化的過程中,也體現著勇厚的內心變化,也就是信仰的一步步實踐迴歸。

第一層父子關係便是孩子崇拜父親,仰視父親,在心中種下了父親的“信仰”。

前文所講,勇厚小時候是虔誠的天主教徒,而這一切是由其父親所影響。孩提時代,孩子是非常崇拜父親的。在很小失去母親的勇厚心目中,父親的形象是高大的,是需要用一種仰視的角度去看待父親。父親是一個天主教徒,而勇厚也自然而然地受到影響,成為天主教徒。

勇厚:那時候你曾經為媽媽禱告嗎?為什麼上帝要讓媽媽死去?

父親:母親也禱告希望你健康成長,大概是她禱告得比我誠懇,所以上帝選擇答允她的禱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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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情節中,勇厚向父親詢問母親的離世和禱告的關係時,父親講的話讓勇厚深信不疑,也埋下了放棄信仰的隱患。因為好人並沒有好報,上帝沒有應允他的禱告,父親英勇殉職,而自己也沒有見上父親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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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父子關係便是父親引導充滿質疑和叛逆的孩子,遠離自己的信仰。

他在背離宗教信仰的時候,也在對堅守信仰的父親產生了質疑,心中帶著怨恨和痛苦慢慢長大。

轉眼間,青年勇厚站在世界舞臺,成為拳王,可是他心裡每天飽受魔鬼誘導,看到對手身上有宗教符號,甚至想把對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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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後來,勇厚手上有了聖痕,他還是把“我不信神”掛在嘴邊,對天主教嗤之以鼻。

在勇厚不理解為什麼上帝會安排聖痕給一個不相信他的人,安神父認為,要不是真心相愛,是無法有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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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同驅魔的過程中,安神父用自己的正義行為引導勇厚向善,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

勇厚恍惚中看安神父的背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在這一段過程中,他補償性地得到了安神父的“父愛”,開始重新回憶自己慈祥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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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後一層,是孩子對父親的和解,也是對自己信仰的迴歸。

奧古斯丁《論三位一體》:

“倘若這不能用理解力來領會,就要用信仰來把握,直到那藉先知說:‘你們若是不信,定然不得理解’的主,照耀在我們的心田。”

勇厚沒有信仰,但是安神父堅信他有,於是向他解釋道,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人不是先理解後信仰,而是先信仰後理解。正如孩提時期勇厚不理解父親的做法,卻先相信父親是愛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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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父和自己的父親一身正義,死後也必將上天堂,更加是無所畏懼。當勇厚即將失去安神父時,他大聲指責耶穌,為何不幫助這些正義的人,為何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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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最後與反派抗衡時,父親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父親一直在你的身邊”,這時候的勇厚才想起來父親曾經對他說的諾言。

重拾父親的愛,理解父親,愛的力量也讓自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從《陰曹使者》的父子關係說起,用文藝母題鑄就魔幻電影新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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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關係是電影中經常討論的主題,但是在幻想類型的電影中不多。通過子對父在崇拜、質疑和和解的過程中,讓整個魔幻故事增加了一絲絲溫情,讓感情基調得到升溫,而信仰也跳出了所謂的“天主教”,不管是否相信上帝,對天主教抱什麼態度,堅守善良,行正義之事,就是自己的真正信仰。

從《陰曹使者》的父子關係說起,用文藝母題鑄就魔幻電影新敘事

寫在最後

探討父子關係,關注家庭關係等主題,在亞洲比較拿手。比如我國臺灣的《陽光普照》,日本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等等。《陰曹使者》這部電影就代表著現在的韓國一類電影。它們會加入創作者對本土社會的人文關懷,像河正宇的恐怖電影《衣櫥》也有重視家庭親情,反對家庭暴力的主題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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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萬萬沒想到,韓國卻將人文思考融入商業氣息濃重的魔幻電影中。不管是無意中的巧合,還是有意地革新,這種方式讓幻想類型電影敘事找到了自己的突破方向。

加入文藝母題探討,與英雄故事和視覺奇觀並行,就能夠突破幻想類型電影禁錮。像《復仇者聯盟3》反派滅霸形象的塑造,就是一個非常值得討論的現象。那麼,在吃爆米花的時候,還有一些思考價值,也許是未來我們看幻想類電影的一種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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