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大学同班同学，志强是班长兼校足球队队长，在绿茵场上奔跑的身影如风，志强高大威猛，小花依偎在他怀里，走过落叶金黄的林荫道时，吸引回头的目光源源不断。直到两个人终于觉得这样浓烈的爱情，必须用一种形式或者契约固定下来时，他们一起想到了婚姻。
大学毕业后，他们迫不及待地结婚了，慢慢地，小花体会到了婚姻的残酷。她无奈地发现，曾经对志强那种心碎而激动的爱情去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天天消失了。她希望志强能够事业有成，事业有成的男人总是对女人更有征服力，但是志强在一家机关工作了七八年，还是一个小职员，并且不见丝毫升迁的迹象。
有一天她去参加一场昔日的女同学聚会，她们都衣着光鲜，神采高阳扬，说起自己的老公，一个比一个来劲，她们的丈夫有的成了商贾大亨，有的重权在握。小花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心想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那样迷恋志强呢?难道都是爱情惹的祸，爱情一叶障目，让她没有看到志强今天的平庸和平凡。
这样的日子过了7年后，小花有一天遇到高阳，他是位处长，那时正有一个太太和一个可爱的女儿，报社派小花去采访他，因为高阳是这个城市政界的一颗正在升起的新星。
那天的接触完全是职业性的，只是小花有些恍恍惚惚，因为这样的英雄史诗般的男人让她觉和神秘，是需要自己仰望的。这种感觉一直保持到几天后，当她将写好的稿件亲自送到高阳的办公室请他审阅时，他看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当年喜欢志强一样，尽管形式不同，然而那种莫名的心动又回来了。
高阳请她吃饭，他说感谢她的理解。他说从来没有看过把自己写得如此深刻的文字。他们慢慢地聊天，像多年前的老朋友一样。那天晚上，小花喝得有些微醉，高阳开车送她回家，志强出差去了，在她家楼下，他迟疑着没有走，两个人仿佛不约而同又心照不宣地等待一个约定，以至于当小花说："上去坐坐吧"的时候，那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她喉咙干燥，内心惊心动魄般轰然巨响。
小花还没来得及开灯，高阳就从身后环抱住了她，他轻轻地伏在她的耳边说："别开灯。"她闻到了他呼出的气息，急促而热烈，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她头晕欲倒。半夜的时候，高阳起床穿好衣服，要走了，小花自始到终在默默流泪。小花和高阳猛然尝到了快感的中年人一样。乐此不疲地沉浸在偷情的愉悦中。
爱情再一次蓬蓬勃勃地生长时，小花觉得自己必须离婚和高阳结婚了，她是个罪疚习深重的女人，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欺骗，伤害志强，而如果要想和高阳结婚，她自己首先得做出行动。她开诚布公地告诉志强，自己爱上别的男人了，她说你见过，有一天，我坐在他的黑色小轿车上了。她说"志强，真的请你有的原谅我，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不能再爱你了，勉强维持着，对你对我都是欺骗和伤害。
他们平静地离了婚，在这个社会，离婚已经挺遍了，而"爱情"依然是大部分离婚的理由。高阳也在为爱情而激动，婚很快离了，他付出的代价是净身出户，财产大部分留给了妻子和儿子。他的职务升迁成为遥遥无期的事情。当这一切繁琐而焦虑的事情忙完，高阳和小花终于可以合法地居住在一间他们租来的简单的筒子楼时，高阳好像老了许多，他抱着小花苦笑着说："为了爱情，我们付出的太多了。"
一年后，生活又开始回复到他们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高阳是一个看重功名的男人，自从因为婚外恋的事情影响了他的仕途发展，他开始变得郁郁不得志，有时深夜醒来，小花看见他点燃了一支烟，独自披着衣服在阳台上长吁短叹。她开始理解，他和她之间仅有爱情是不够的。何况他们的爱情是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才换来的。
他是个男人，渴望在这个世界上拥有更多。他们开始争吵，先是温和地，小声地，后来便是激烈，仇恨地。小花的心底，一种无比绝望的冰冷感觉慢慢地升起，她原谅他，或许谈不上原谅，她只是反应不过来，他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她不是曾经那样迷恋过他吗？为什么经历过无娄和折腾，终于能够生活在一起时，爱情去变成这样一种不堪承受的痛?
一天晚上，高阳没有回来。第二天他坦白地告诉小花，那天他留在了前妻家，他说他准备和前妻复婚，许多东西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应该珍惜的。他说是为了孩子，否则他永远都不会真正快乐。至于他和前妻有没有爱情，他不说，小花也不会问，因为她已经搞不懂，有没有爱情，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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