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科學研究揭示青少年與豐富危險行為的微妙關係

神经科学研究揭示青少年与丰富危险行为的微妙关系

叛逆期,青少年大腦如何導航風險?

神經科學研究揭示青少年與豐富危險行為的微妙關係

當Cole Skinner聽到一輛車停下來時,他正在一個廢棄採石場的牆上倒掛著。他和朋友隨後飛快下來,在採石場邊上一條狹窄的小道上狂奔,越過帶刺的鐵絲網,離開了那裡。

這樣的追逐對Skinner和朋友Alex McCallum-Toppin來說是一件趣事,這兩名15歲的青少年均在英國法林登的一所學校讀書。兩人說,他們會尋找建築工地和廢棄建築等場所玩這些遊戲——不是為了惹麻煩,而是為了探索。這樣做會讓他們有吹噓的權利。“你可以這樣說:‘我曾在一個廢棄的採石場裡呆過。’”McCallum-Toppin說,“你可以和朋友講這件事。”

科學上經常把青少年的冒險行為看作是父母和公眾難以管理或忍受的一個整體問題。當美國北卡羅萊娜大學教堂山分校神經學家Eva Telzer詢問相關領域的家庭、朋友、本科生或研究人員對青少年的看法時,她說,“幾乎沒有任何積極的事情”,“這是一種普遍的刻板印象”。考慮到其社會價值以及其他利弊,Alex和Cole涉獵風險的方式與神經科學領域出現的更復雜的圖景是一致的。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神經學家Adriana Galván說,青少年的行為超越了衝動的叛逆或是無法控制的荷爾蒙。“我們如何定義冒險行為正在經歷一場轉變。”

叛逆有因

青春期是一個危險的時期。全世界15~19歲青少年的死亡率比10~14歲的人群高出35%左右。在這段時間裡,危險的行為與生活中的許多主要威脅有關。道路傷害是全球青少年死亡的最大原因。自我傷害和其他形式的暴力行為的排名也很靠前。另外青少年時期的一些行為會導致成年後健康狀況惡化,比如吸菸、喝酒,或久坐不動的生活方式,這些往往源於青少年時期的糟糕選擇。因此,冒險行為是科學家研究的當務之急。

“冒險行為驅動了青少年大腦研究的很多早期工作。”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青少年大腦發育的Ronald Dahl說,“這是獲得成功資助的一個途徑,所以它得到了強調。”

早期理論關注的是發育大腦感知的不平衡。對沖動和獎賞高度敏感的腦區,會較早地在活動中得到提高,特別是在社會領域;而管理認知過程的腦區則會在整個青春期發展。

神經科學家將青少年大腦新出現的圖像比作一輛擁有加速油門和失靈剎車的汽車。費城賓夕法尼亞大學精神病學家和神經成像研究人員Ted Satterthwaite說,這符合發育學數據,但並不符合很多青少年並未表現出冒險傾向的事實。2016年對超過4.5萬名美國青少年的一項調查顯示,例如,有61%的青少年在17歲到18歲時未嘗試過吸菸;有29%的人從未喝過酒。

“我當時並不是要跳的,但出於本能,我還是跳過了。結果我摔倒了。”

大多數神經學家現在承認,神經系統以不同的速率發育並不意味著大腦不平衡。 Satterthwaite說:“這是一個脆弱的時期,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大腦出了問題而脆弱。”因此,工作重心轉向了更大範圍的風險和環境影響。

社會漩渦

近年來,研究已經開始描述社會因素如何影響風險。2009年,費城坦普爾大學心理學家Laurence Steinberg讓青少年躺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掃描儀內玩“小雞遊戲”—這是一種視頻遊戲,青少年可以駕駛一輛汽車在6分鐘內通過20個交通燈。當第一盞燈變為黃燈時,一些青少年選擇繼續前行,還有一些則等待其變綠。有時超速行駛會有回報,但有時汽車也會被撞。

當青少年獨自玩這個遊戲的時候,他們的冒險頻率和成年玩家差不多。但當Steinberg說他們的青少年朋友在隔壁房間觀看視頻時,他們會冒更大的風險。在Telzer和同事開展的一項類似研究中,當青少年被告知他們的母親在觀看時,他們冒的風險更少。掃描儀顯示在朋友影響下的冒險行為對獎賞敏感的大腦區域如腹側紋狀體,會存在更大程度的激活。同時,母親的影響則與前額葉皮層的活動相關,該腦區與認知控制存在關聯性。

同齡人也會產生積極影響。在2014年的一項研究中,假設有10名同齡人在關注的情況下,青少年被要求在一個網絡遊戲中捐贈或留下金錢。如果一人捐獻後,他們的同伴“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賞,那麼參試者在遊戲期間會作出更多捐贈。“有一種假設認為,青少年朋友存在巨大的負面影響。”Telzer說。但實際情況要複雜得多。

有趣的是,同樣調節不健康冒險的大腦系統也能幫助青少年做積極的冒險。腹側紋狀體的活動,尤其是多巴胺受體數量的增加,與青少年對積極和危險行為的獎賞有更大的敏感性有關。

Telzer的研究表明,那些在做出幫助他人的決定時表現出強烈的腹側紋狀體活動的青少年,從長遠來看會冒險更少,他們在成年後患抑鬱症的風險也較低。Dahl說:“這裡面有太多的陰陽問題。”

然而,這些實驗室研究仍存在侷限性。一方面,在掃描儀中,很難再現青少年生活中的社會漩渦。另一方面,研究中青少年平均僅會有做輕度的冒險。危險的冒險行為可能只侷限於一小部分青少年,有證據表明他們處理風險的方式與同齡人非常不同。

高風險研究

Telzer在2015開展了一項研究(尚未發表),其對象是因嚴重違規而被學校開除的青少年。該團隊讓青少年躺在掃描儀中,然後當他們看到屏幕上的字母時按下按鈕,如果屏幕上顯示的是“X”,則不按按鈕。具有重要社會意義的圖像,比如青少年在沙灘上嬉笑或玩遊戲的正面圖片,和一群人聯合起來欺侮某個人的負面照片,也會出現在屏幕上。在圖像呈現出積極內容時,大多數青少年在按按鈕任務中表現得更糟糕;他們的認知控制被獎勵的圖片壓倒。腹側紋狀體的活動同步上升。但在被開除或被停課的學生中,是負面的圖片損害了他們的表現。Telzer說,這些青少年缺乏控制的表現似乎來自於對社會刺激的一種不同反應。

Telzer說,科學家曾認為,那些冒最大風險的年輕人表現出標準青少年大腦結構的極端版本。她表示,或許他們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青少年”。

冒險研究已經在美國司法系統產生影響。例如,司法當局在把可能損害青少年自我控制的因素納入考量。研究表明,在情感中立的情況下,青壯年執行認知任務時會與年長一些的成年人表現得一樣好。但在充滿感情的情況下,他們的表現就會下降。這一研究和其他研究表明,對處於情感“冰冷”情況下的犯罪行為與那些情感“發熱”或由“情緒主導”而做出決定的犯罪行為應該被予以不同的考慮。科學家對發育研究成果為政策提供信息的可能性感到興奮。

青少年在過渡到相對獨立的過程中有很多東西要學習,沒有人會說這很容易。“我想不到發育期間還有什麼比這更具挑戰性的時期。”Casey說,“每次我做演講時,都會讓聽眾舉手示意,看看他們是否想再次經歷青春期。實際上,沒有人願意。”(晉楠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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