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堂:芸娘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女人

《浮生六記》是清朝人沈復的自傳體散文。沈復乃一落魄文人,生前死後都不被人重視,其手稿是被高人在一地攤上發現的,當時只剩四卷。

林語堂:芸娘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女人

對了,中學的語文課本上有一篇《閒情記趣》,就是選自《浮生六記》。雖是古體文,但已經接近白話文,既通俗又簡潔,且看一下其中一段小孩子獨自觀察園中小生物的描寫:“一日,見二蟲鬥草間,觀之正濃,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癩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蟲盡為所吞。餘年幼方出神,不覺呀然驚恐,神定,捉蛤蟆,鞭數數十,驅之別院。”讀來叫人忍俊不禁。

林語堂:芸娘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女人

是的,就是這個沈復,在《浮生六記》中記述了她的妻子——芸娘,讓我們見識了一個最活靈活現,軟玉生香,卻終以悲情落幕的美好女子。林語堂先生曾這樣評價她:“中國文學及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女人”。看過《浮生六記》的很多男士,都夢想著娶妻當如陳芸娘吧?

芸孃的美:當然芸娘並不是那種沉魚落雁的美。她只是身材高挑,面貌秀麗,最難得的是秀而不媚。但是譬如沈復,在十幾歲時見到她時頓生好感,哪個少年不愛美人?芸孃的美,不過是恰到好處,是適合做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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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孃的體貼:芸娘與沈復是表兄妹。當沈復去走舅舅家時,因事忙亂,沒有人顧得上吃飯。芸娘把沈復叫到自己閨房,取出藏著的粥和飯讓他吃。不料卻被自己的堂兄發現並戲弄,芸娘害羞,沈復生氣。相信讀者看到這裡都會心地笑了:此情此景,真是栩栩如生如在眼前啊。讓人恨不得也去調笑調笑那生了氣害了羞的小兒女。

芸孃的勤勞:芸娘擅長女紅,布鞋做得尤其好,生活拮据時她就拿自己的手工出去賣,或者作為報答回饋給別人。芸娘對於做飯有天賦,蕙質蘭心也表現在用幾樣尋常蔬菜,她就能做出不俗的口感。當然,芸娘最後的死,也和她迫於生計日夜趕製手工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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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孃的情趣:這是她這個人物形象之所以在所有的文學作品所有的女性形象中出類拔萃鶴立雞群的原因。文中沈復記述有一次對自己捯飭的盆景總不滿意,芸娘用極細的絲把一隻蟬和幾隻小昆蟲系在枝上,昂然欲飛,頓時如畫龍點睛,使整個盆景生動起來,來者無不讚嘆沈復家的盆景別具一格。客人來到,芸娘還用六個小碟,五圍一碟合為一梅花狀用不同顏色的小菜待客,可見她的心靈手巧;她作的“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的詞句,以及對唐詩宋詞李白杜甫詩型的精闢分析和見解,足見她的悟性極高,若生在書香世家或者有一定的條件,以她的資質,肯定能留下膾炙人口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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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孃的悲劇和宿命:芸娘性格溫婉,孝敬公婆。但為什麼止不住地走向悲涼的結局?首先,在封建意識濃厚的當時,沈復與芸娘出入成雙如膠似漆被認為是有傷風化,遭鄰里嫉羨,甚至公婆都頗不樂意。再次,芸娘無比寬容愛護自己的丈夫,在當時可以納妾的時代她費盡心機地去給丈夫討一個丈夫喜歡的小妾,其熱切和真誠的程度不亞於如今的人給兒子找媳婦,終因不得而抑鬱成疾,而且由於此事公婆與之生嫌隙,加之沈復熱心單純為他人做擔保吃了官司,此時小叔栽贓陷害,最後在家中實在不能立足才遠投他鄉,又遇奸佞小人而魂斷荒野,所幸一點,雖死於荒野生僻處,她是死在沈復的懷抱中。這個男人胸無大志,芸娘也與世無爭,本願意琴瑟和鳴隨緣度日,但終究落魄潦倒不能活。若是芸娘是一市儈婆娘,逼沈復發跡,板著臉毫無情趣,或許兩人不會落得如此淒涼境地,但那樣,芸娘就不可愛了。

林語堂:芸娘是中國文學和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女人

沈復和芸娘,有趣地度過了前半生,幸得沈復一支妙筆,把性情可愛的芸娘記述在了紙上,從此中國的文學作品裡,有了這個最可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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