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如果把中國歷史上的奸相排一個排行榜,唐朝的盧杞大約總能在前十前二十的,史書記載,他為相期間,排斥異己、陷害忠良、睚眥必報,宰相楊炎、張鎰、御史大夫嚴郢、太子太師顏真卿等人都先後直接或間接死在他的手上,至於其他窮兇極惡、瘡痍天下的惡行,更是數不勝數。

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盧杞,?-約785年,字子良,唐德宗時宰相)

為人奸邪和相貌之間本來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的奸臣惡人有之,容貌醜陋、氣度凡俗的正人君子也不少,可是在盧杞這裡,相貌的醜陋和內心的險惡,居然得到了統一。

據史書記載,《新唐書》說盧杞“體陋甚,鬼貌藍色”,《舊唐書》則說盧杞“貌陋而色如藍,人皆鬼視之”,就是說,盧杞不但長得難看,臉部皮膚還呈現藍色,就像民間傳說中的鬼一樣。

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緙絲郭子儀祝壽壁掛)

郭子儀和盧杞的故事,就和他的相貌有關

《舊唐書·盧杞傳》記載:

建中初,(盧杞)徵為御史中丞。時尚父子儀病,百官造問,皆不屏姬侍。及聞杞至,子儀悉令屏去,獨隱几以待之。杞去,家人問其故,子儀曰:“杞形陋而心險,左右見之必笑。若此人得權,即吾族無類矣。”

《新唐書·奸臣下·盧杞傳》記載:

初,尚父郭子儀病甚,百官造省,不屏姬侍。及杞至,則屏之,隱几而待。家人怪問其故,子儀曰:“彼外陋內險,左右見必笑,使後得權,吾族無類矣!”

《資治通鑑》卷226也記載了同樣的故事:

御史中丞盧杞,奕之子也,貌醜,色如藍,有口辯。上悅之,丁未,擢為大夫,領京畿觀察使。郭子儀每見賓客,姬妾不離側。杞嘗往問疾,子儀悉屏侍妾,獨隱几待之。或問其故,子儀曰:“杞貌陋而心險,婦人輩見之必笑,他日杞得志,吾族無類矣!”

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盧杞劇照)

這個故事是說:郭子儀生病,盧杞前去探望,郭子儀把自己的侍妾都屏退了,事後有人問郭子儀原因,郭子儀說:

盧杞相貌醜陋而內心險惡,婦人看到他的樣子一定會笑他,這樣的話,以後如果盧杞青雲得志,我們郭家就要被他滅門了。

郭子儀的判斷和做法固然說明他世事洞明、人情練達,但從一個側面也反映出盧杞的相貌醜陋加上為人惡毒人們都有所瞭解,可是,在唐人傳奇故事中,相貌醜陋的盧杞居然還有一段神奇的豔遇,換言之,盧杞居然曾經被女神青睞。

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太平廣記》是古代文言紀實小說的第一部總集)

《太平廣記》中曾經記載了這麼一個叫做《太陰夫人》的故事:

盧杞年輕時家裡很窮,住在東都洛陽,在一所廢宅內租賃房舍,鄰居有個姓麻的老太婆。有一次盧杞看到了一個相貌美麗的女子,便拜託鄰居麻婆前去表達心意。這個女子和盧杞相見之後說:

君合得三事,任取一事:常留此宮,壽與天畢;次為地仙,常居人間,時得至此;下為中國宰相。(你可以有三個選擇,首先是常留在我住的天宮,壽命與天齊;其次是當地仙,常居人間,偶爾可以來這裡;第三是當中國的宰相)

盧杞說:

在此處實在是我最大的願望。

女子歡喜地說:

這裡是水晶宮。我為太陰夫人,在仙界地位很高。您留在這裡就是白日昇天。但是你必須拿定注意,不能更改,否則就會連累我。


沒想到的是,當天帝使者前來問盧杞打算的時候,盧杞大叫說:

我要當人間宰相。

太陰夫人等大驚失色,盧杞也被送回到了人間。

盧杞臨事出爾反爾,貪圖人間富貴而不想成仙,是這個故事的主旨,但是問題在於,

容貌醜陋被人們當成藍臉鬼的盧杞為什麼會受到女神的青睞,能夠壽與天齊,連最差的選擇都是成為人間宰相?

這其實和唐代的社會價值觀有關,盧杞的家世、出身和本人的才具,非常引人注目。

此人貌陋心險長得像一個藍臉鬼,為什麼居然會被女神青睞

(涿州范陽盧氏宗祠)

盧杞出身的家族是范陽盧氏北祖第三房,范陽盧氏世代簪纓,在唐朝就先後有八位范陽盧氏成員官至宰相,進入政事堂議事,號稱“八相佐唐”;盧杞的祖父盧懷慎進士及第,當到了唐玄宗的宰相,雖然盧懷慎自認才能不如與自己同時為相的姚崇,遇事推讓,被譏為“伴食宰相”,但為官清廉,做事慎重,就連所謂“伴食宰相”本身,換一個角度理解也類似於鮑叔牙對管仲、曹參對蕭何的那種推崇禮讓;盧杞的父親盧弈更是了不起,安史之亂爆發後,安祿山攻陷東都洛陽,官員皆逃散,盧弈堅守洛陽,被叛軍俘虜之後,他歷數安祿山之罪,罵不絕口,遂被害犧牲,後來肅宗下詔贈禮部尚書,諡貞烈,時人譽之為忠臣,後來也被寫入《新唐書·忠臣傳》。

綜上所述,盧杞既是名門望族之後,又是忠臣義士遺孤,從家族的責任和本身的立場,他在婚姻和仕途上的自我期許都決定了他不可能選擇進入超然世外的道教系統。

《太陰夫人》這個故事,雖然是神話性質的傳說傳奇,從中倒是可以反映出唐代特別是中唐普遍的社會觀念和價值觀(太陰夫人有一定可能是入道的貴族女子的神化描寫,暫不論)。

至於盧杞本人擔任虢州刺史等時候的政績也卓然可觀,這一切或許都是他最後晉身宰相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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