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人大戰”背後:焦慮的靈魂與肉身應落戶何處?

“抢人大战”背后:焦虑的灵魂与肉身应落户何处?

天津落戶新政一次次引爆頭條。20小時,30萬人下載App,在各地“瘋狂”搶人的背景下,天津的火爆只是冰山一角。“有家不能回”、“有政策不想去”、“本地人惶恐不安”、“外地人只求紮根”,人們為生計奔波、為戶口有苦難言。

“走一步算一步”

亦先生:“北京的搶不到唄。”

亦先生是一位物流公司HR,他所在的這家公司服務於鐵路系統。作為一名人力資源員工,(投黑馬 Tou.vc專注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臺)每逢“金三銀四”招聘季他都要到全國各地為公司招人。為了招聘,他出差不比業務員少。在眾多求職者中,詢問戶口問題的,主要是應屆研究生。

戶口對於一個在大城市生活的人來說,好處顯而易見。在北京,買車買房、小孩上學,而沒有戶口可謂“寸步難行”。

每一年,大城市落戶的限值標準都在水漲船高。“指標少得可憐,還不夠照顧關係的,”亦先生說,“現在即便是國企也很難解決戶口問題了。”

除了“掛靠”排隊,對於非應屆在京工作的人來說,落戶北京還有三種方式:結婚、公務員、積分落戶。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前兩個選項並不實際,即便在北京買了房,也不一定能落戶。

據她透露,如果沒有北京工作居住證的話,買房要連繳社保60個月才能“獲得資格”。如果孩子到了上學年齡,只能上私立學校或者公立學校下面“私立”的班,到了高考只能報考專科學校。

北京的難辦,一些人將目光瞄準天津。

知乎網友“烏壓壓”為了辦天津戶口歷經周折,在這個過程中,他要為辦理個各種相關證件跑東跑西,直到最後拿到“戶口頁”,他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暫時落了地。

“主要還是為了孩子。”

據另一位知乎網友爆料,為了落戶天津,她自己花了7萬元才辦理完相關程序。在她的家庭中,有兩個孩子,她和老公都是80後。

之所以來天津落戶,主要是孩子上學,另外這名網友的老公工作在北京,為了讓孩子能感受到家庭溫暖,只好選擇離北京近的天津。

不惜周折,談到辛酸處時他說:“那些年錯過北京落戶,難道這些年還要錯過天津落戶嗎?”

“還沒吸引到我”

對於北京的打工者而言,一時被“天津落戶”的話題所吸引。據相關媒體報道,20小時之內,就有30萬人下載了App,可見其影響之廣泛。

外界認為這次天津是“真的急了”。

事實也是如此,近年來天津的人才在持續流失。

據天津市統計局公佈的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末天津市常住人口為1556.87萬人,較上年減少5.25萬人,降幅0.34%。其中,外來常住人口總量498.23萬人,減少9.31萬人,降幅1.83%。

一面是北京“人滿為患”,一面是天津“入不敷出”。二者接壤,卻相差地別。

這種情況同樣存在於其他二三線城市。一方面受困於一線城市的“虹吸效應”,而另一方面,新增勞動力的供給量也在降低。

據《中國統計年鑑》相關數據顯示,2014年我國16-64週歲的適齡勞動人口首次出現下降。其中,2013年減少244萬,2014年減少371萬,2015年減少487萬,2016年減少349萬。

勞動力開始變少,是不爭的事實。

在光明日報的文章中,2017年大學生在武漢新落戶14.2萬人,是上年的6倍。2018年第一季度,西安自市外遷入戶籍24.49萬人,人口機械增長是2017年全年的1.2倍。

不得不承認,通過砸錢、砸房、砸戶口的方式,許多城市短期內嚐到了甜頭。但盛況之下也必有隱憂。最後留下的人才有多少?人才會不會二次流失?都是值得注意的問題。

這種擔心並不是沒來由。因為就以往經驗,在“逃離”一線城市的人才裡,就有相當一部分會“迴流”。 BOSS直聘研究員院長常濛透露,根據其平臺的數據追蹤,有23%的人會在逃離北上廣深15個月左右時,選擇迴歸一線城市。

究其原因,主要有三:

重新建立社交關係,成本大;

不具備處理複雜人際關係的能力;

施展拳腳、工作的發揮空間不大。

另一方面,對於很多應屆生來講,也把二線城市看作“跳板”。

在此之前,有創投圈知名人士曾對武漢做出過“企業之間閒聊多,互相幫忙的少”、“沒氛圍”、“創業也沒人投資,不如去北京”等評價。如今,社會上對武漢補上融資短板的呼聲越來越高。

融資、人才、市場是創業公司頭上的三把劍。多年城市發展,讓各地方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共識:想要發展,既要有產業又要有特色。

但對於地方政府來講,這似乎又是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即沒有產業就很難吸引到人才,特色化產業需要特色化人才,而沒有人才產業轉型、製造升級也就無從談起。

就目前情況來看,各地方政府想在短期內想補上以上要素的短版難度較大。

寶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孫利軍對此感觸頗深。這家2003年港股上市的公司,主業是建築,業務類型相對傳統。但近兩年,隨著綠色節能、住宅產業化的潮流興起,行業內對高素質人才的渴望與日俱增。

原先的人才積累遠遠滿足不了需求,“中專生”落伍,一時間企業對211、985畢業生甚至有國外留學背景人才需求量驟增。

和地方企業“求才心切”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高學歷人才的“現實主義”。

香港浸會大學計算機碩士學歷的Lena這樣說:“行業前景是關鍵,若二線城市能夠有高資質的公司和吸引人的待遇,會考慮離家較近的城市。若再次選擇會選擇深圳”。

她給出的理由是發展越快、爭越激烈的地方就越公平,就越有機會在年輕的時候就快速成長。她不喜歡熬年頭取得地位的公司。談及她是否會到二線城市工作,她坦言:“目前看,相關政策還沒吸引到我,有機會的話願意去二線城市創業。”

“搶”來的人最後能保留多少,讓人不禁捏一把汗。

“我不回家”

陸海天:“我不相信,我也不會去。”

陸海天2012年來到北京,從上一家單位離職後,他開設了一家獵頭公司,主要業務是為創業公司做獵頭服務,至今已累計推送幾千名人才。

這家獵頭公司的客戶遍佈全國,每天都在和創業公司打交道,但對這個年輕的創始人來說,他對這個話題並不感冒。

每一年,中國有2億人往返於老家和打工地。每逢節假日,在他們之中不乏有人要跨越上千公里回到老家,看一看父母,串一串親戚,在短暫的假期結束後,便又回來。在城市的喧鬧和鄉村的寂靜中,來回切換。

陸海天就是其中一位,每一次回到北京,他都會感慨家鄉優美的環境。不過和眾多“北漂”一樣,他在都市的生活一開始的生活並不光鮮。

畢業於湖南科技大學,陸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著名的律師事務所做底層業務員。剛到北京的時候,薪資不高,很長一段時間裡,不得不租住在北京北六環的一處民宅裡。

民宅四處透風,洗浴設備簡陋。每天早上,他要花十塊錢打一輛“蹦蹦”到地鐵站,因為這樣可以節省十分鐘時間。

昌平地鐵沿線的租客很多,每到早晨,他都要排著長隊才能擠上車,換乘幾次後,到達公司。冬天的時候,長隊會排到地鐵站外面,一陣風吹來,十分刺骨。

環境惡劣,陸海天還是堅持下來了。渡過最初的幾年,他開始創業。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境遇隨之好轉起來。

但陸海天並不想離開北京,在回答相關問題的時候,他不想說更多,只給出了簡短的回應:“No。”

前創業邦新媒體運營經理,插坐學院副總裁,首席新媒體講師粥左羅也持相同的看法。在其一篇題為《為什麼我不建議你逃離北上廣?》的文章中,詳盡地羅列了四條原因。

一線城市有更多聰明人,聰明人一起做事有助於提高效率;

一線城市可以通過努力獲得優質資源,但小地方不行;

見過美好的事物後有助於一個人更加篤定;

在一線城市,一個人的發展更自由。

陸海天:“多了去了。”

相比創業,大部分人的選擇依舊是“打工”。

但打工的生活實屬不易。

方女士是一位老媒體人,一畢業就在報社工作。這些年,她在房租上已經累計花費50萬元。北京的東南西北她都住過了,遇到被迫搬家、和鄰居吵架更是家常便飯。

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長期的寫作讓她一直以一個姿勢坐著,時間一長,患上了偏頭痛和頸椎病。夏天一來,單位會開中央空調,她受不了空調的冷氣,(投黑馬 Tou.vc專注於文創領域的眾籌平臺)只好把工位搬到遠遠的地方。

“這都不算什麼。”她說。最讓方女士後悔的,是她應該在年輕的時候去上海工作。落戶政策在那裡開展的時間比北京更早。

“如果那樣的話,我或許可以因此省下不少錢。”方女士這樣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