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竖火把的来历

在昌宁的各民族中,每个节日的由来,每个地名的起源都与一个传说有关。每个神话故事都是这个民族的文化积淀,一个个传说就是一颗颗散落在民间的珍珠,在口口相传中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连了起来。就成了一个个脍炙人口,引人入胜的故事。

火把节以“坚火把”得名,是汉族的传统节日,每年六月二十四日晚,竖火把仪式十分隆重。捆扎火把的原料多以松柴为主,里边夹有硫磺、松香、松明子等易燃物。火把一般扎得水桶大小,长六尺左右。绑缚在一根长竹杆上。那晚时辰一到,就把火把点燃竖起,下面摆上三牲供品。全家人跪拜天地,祭祀神灵,祈求出门在外的家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归来。明亮的火把为游子照亮了回家的路。同时也向上天祈求全家人在一年里,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乌龟背山”的神话传说,源自一个地名:乌龟洼,位置在右甸坝尾,九甲村境内。乌龟洼的由来与乌龟背山的神话传说密切相关,这俩侧神话传说至今在右甸坝民间广为流传。

相传东山坡上的寨里有户王姓的人家。男人姓王名福全,妇的姓李名来弟。这户于庚辰年三月中旬的一天晚上生下一子,孩子出生时,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舌作。此男孩天生异像,头上长出俩个肉瘤,如生成的两只角,小孩却天性聪明,但凡事情常能举一仿三。

小孩取名双贵。夫妻四十多岁得子,爱若掌上明珠。光阴荏苒,小双贵无病无灾的渐渐长大,转眼间十多年过去。小双贵十五六岁了。王福全家田无一丘地无一角,靠租种穆升穆三爷家土地过活,是穆家佃户,年景好些干的稀的度个温饱,年景差时半年粮食都得是稀的。只好借上穆家阎王债,无法偿还。他的爹王来发就因穆家逼债不过,只得上穆家佣工抵债被活活累死,丢下他妈凤姐因有几分姿色,被穆府管家罗仕仁多次奸淫,最后羞愤不过撇下年幼的王福全自杀身死,王福全只好与奶奶相依为命。王家有块上好水田,一家人辛苦耕种,一年下来也能弄个半饥半饱,被穆家看上,穆家就耍阴谋鬼计,千方百计的把田典当了出去。王家有匹倮马在小双贵十二岁时产下一匹小马,此马周身毛黑如墨,四蹄雪白,实在使人怜爱。说起这匹倮马能产下这匹小马驹这里还有一个谜呢,本来这马有些年岁了,因身体瘦弱,本来不干啥活,自从小双贵每天牵着它用心放牧和无微不至的照管,这马渐渐的长得精神了。这年又遇大旱,山上的草木都晒得枯焦,为了给老马找到吃的,他找遍了山山洼洼,最后在西北坡天峰岭下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一蓬草,他就割草给老马吃,当天割了第二天经过那里时,这草又奇迹般长出来了。这样的连割五天后,却怎样也找不到那个山坳了,似乎这山坳就从来没有过,他也从没割过这草,渐渐的这记忆就模糊而淡忘了。这马吃了这草却发现它怀孕了,最后竞产下了这匹小马来。自从这匹小马产下后,小双贵爱不释手,每天牵着小马驹跟在老马后上山放牧,晚上回来,总要把割回来的新鲜嫩草喂它。干旱季节,哪怕找遍南山北洼,总要把鲜嫩的草割回家来,夜晚他常常伏在小马驹身上睡去。渐渐的小马长到两岁多了。这时,小马已经不再是小马了,它长得骠肥体壮,高大俊逸。它跑起来比一般马要快许多倍,只见它健步如飞、快如闪电、疾如奔雷,能日行千里,是匹真正的千里宝马。他们村子要到保山城赶街,一个来回得三天,双贵骑着小黑去,一个来回也就一袋烟功夫。他常骑着龙驹在山上奔驰,面前的景物一闪而过,真如腾云驾雾一般,他就会激动得在马上哈哈大笑。

王福全家有匹龙驹的消息无径而走,被传得沸沸扬扬,穆升穆三爷也知道王福全家有匹好马。有人在他领地内有好东西不上交,心里就老大不快。他小小一个佃农养匹千里马,竟敢独自骑乘,真是目无王法,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愤怒之下带着管家德彪(罗仕仁家孙子)和几个打手,气冲冲的向王福全家赶来。他们闯进王福全家时,小双贵刚放牧回来。罗德彪进门就气势汹汹的吼道:“你家养了一匹好马也不给穆三爷家送来,王老头你什么意思?”王福全嗫嚅着:“三爷,这马是我家的,孩子又喜欢它,咱就养着,凭啥给你送来。”穆升哪曾有人敢顶撞他,一听不由得怒火中烧,饿鹰扑食般扑向王福全,“啪!啪!”两个耳光,扇得王福全一个趔趄,口鼻流出血来,恶狠狠的骂道:“天是我穆家的天,地是老子的地,吃着我家山上草,住着我家的地皮,凭什么说这马不是我家的。”说毕,把手一挥,“牵走!”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打手蜂拥而上,扑向龙驹。小双贵死死拽住缰绳不放。打手们一顿踢打才把缰绳从他手上抢过来,牵起就走。双贵被踢得鼻青脸肿,伤心的哭起来。父子俩哭做一团,没理会处。从此双贵不言不语,整个人呆傻的放牧着老倮马。但他仍和饲养小黑马一样用心饲养老马。

再说这匹黑龙驹被穆府牵去后,不吃不喝了三天,后来才慢慢进食。这年八月中秋节的一天,这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早晨,穆升让家丁牵出黑龙驹,在门外的空地上骝佗。太阳此时从天堂峰南麓钻了出来,把热烘烘的光线洒满整个坝子。黑龙驹在晨曦中抖了抖绸缎一般的黑毛,周身顿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光来。穆三爷让家丁罩上鞍子,扳凳上马,两腿一夹,喊声“走!”,话刚出口,黑友驹一跃八尺高,穆三爷被颠下马来磕破脑门,那黑龙驹如一缕黑烟般跑出了坝子,穆升忙喊“快!快!把它挡住。”却如何挡拦得住,它已经跑上了西山坡。黑龙驹消失在莽林之中。

时光匆匆而过,年关将近,穷人家过年如同过一道关,即要为如何过这个年而愁眉不展,又要为财主追讨债而低声下气的求情。双贵整天放牧老马。天持续的干旱,草木被晒得焦黄。双贵为能割上一篮青草而整天东奔西找。有时一整天下来也不上半篮,这天他找遍周围数十里地也割不上一把草,只好一边放牧一边往更远一些的地方走去。当他翻过三十三座山头时,终于在天峰岭下的一个山洼里发现一蓬又鲜又嫩的山草,喜得双贵手拿镰刀快舞了起来。把一蓬草割完刚好满满的一蓝,他割完草又仔细的打量了周边的山石树木,突然忆起来了,正是三年前割过的那蓬草。正是这蓬草才使倮马怀上了小马驹,心说正是这蓬神奇的草才让他得到了小黑。心里不由得兴奋异常,原来这山坳本没消失,原来是自己没找对地方。他知道这草割了会一夜之间又长出一蓬茂盛的青草,他就每天上那割草,当天割完第二天却又长出一蓬鲜嫩的青草。在这烈日如火的干旱年份,能割上这么鲜嫩的青草实属罕见。

这晚他喂完马草,侧身躺在床上,迷糊中他的小黑回来了,仍然骠肥体壮风采俊逸。他抚摸着它的脖子,嘴里不由“哎!”的一声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小黑呀!我的小黑,你咋一去就不回呢,我好想你呢”说毕不由得潸然泪下。小马却开口讲话了,它说:“哥哥你不用伤心,不久以后我们就会在一起了。”双贵异常惊诧小黑会开口说话,他抚摸着它的头说:“真的吗?”小黑点了点头说:“真的。”最后它又说:“你每天割的那蓬草下有颗黑龙珠,明天你带上锄头,把草割了然后在草根下挖出珠子,带回家后把它放在米缸里,它能帮助你们度过饥荒之年,切记只能放入米缸之中。”说毕,化了一阵风去了。徐徐的凉风吹落泥壁上的土块,把他惊醒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甚觉得梦十分奇怪。

天一亮,双贵就带着锄头,牵上老马一路放牧着向天峰岭上赶去,昨天刚割过的那蓬草又跟没割过一样依然又鲜又嫩,他割了草,用锄头把草根掘开,向下挖了一尺多深,终于挖出了枚鸡蛋大小的一颗黑珠子。双贵把黑珠子上的泥巴摸尽揣在怀里,顿感怀里沉甸甸的。回到家里揭开米缸盖子,把珠子藏在缸底浅浅的一层米里,把缸盖好。

天亮了,当双贵的母亲召弟掀开缸盖,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爹!你快过来看呐,咱家昨就有一缸米呢?”王福全正在灶下烧火,一听,忙起身过来看,一瞧,昨天缸底浅浅的一层米,今天这米咋装满了缸,用手撮了几粒放嘴里嚼了嚼,不由得叫道:“这米可是真的哩!咱家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米,是不是双贵这孩子从哪弄来的吧?”召弟一听恍然的叫道:“对吗!莫不成这小鬼头干出啥缺德事。”说毕,夫妻俩把双贵从被窝里拖出来,责问他这米从哪弄来,双贵见满满的一缸米也是一脸的茫然,忙分辨说:“我没去偷没去抢,再说我去弄也没弄来处呀”!夫妻俩一听,也觉得儿子说得在理,天都旱成这样,田地里几乎都颗粒无收,就算去偷去抢,方圆几十里内,也没处去偷去抢。在说这么大点的孩子也背不动这么多的米回家,这回一家人茫然了,召弟说:“怕是老天爷见咱穷,特意赏赐我家吧”!王福全也觉得召弟这话说得在理,忙点头表示媳妇说得在理,双贵却提出异意:“天下穷人多的是,并不是就咱一家,咋就赏赐给咱家”?召弟一点儿子脑门,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说这米从哪来。双贵摸了摸脑门:“怕是那颗珠子起的作用吧!”他的话音刚落,夫妻俩不由得齐声问道:“什么珠子。”双贵就把天峰岭下一个山坳里长的那蓬草,白天刚割了又如何在一夜之间长出来的怪事和小黑托梦挖珠子的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夫妻俩听完方才舒了口气:“这是小黑在报答咱们哩!”王福全说完,召弟不由得感叹道:“咋不是呢,小黑它善良,不想看着咱们锇死哩。”双贵说:“小黑的恩情咱家可不能忘,只要我们有得吃的,也不能让邻舍挨饿,哪家都靠野菜充饥,咱们每家给他们送点。”夫妻俩听了点头同意,本来以为就有一缸米可送,好事都接连不断,早上把米分完,后午又是满满的一缸米,晚上送完满缸的米早上缸又满了,此后左邻右舍每天都从他家领回一碗多米来度荒年,为了解释乡亲们的疑惑,就把珠子生米的事告诉他们,嘱咐乡亲们严守密秘,以免穆家来夺这颗珠子,砸了大家的饭碗。

岁末年头,穆三爷心想这些穷鬼该来借粮吧!这大旱之年,每家除了交给他家租子,谁家也不见得剩下几粒粮,他家有着上万担粮等着租借出去,不愁他们不来租借,只要全部借出去,明年又要多收上万担粮食不说,还有上万钱银子的利息好赚,想到这些心里那个美啊!嘴里不由得哼起十二花调来,可左盼右盼一个多月过去,坝子周围的村户都来租借了,可就是王家塘一带毫无动静,那可是上千担谷子呢,奇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每年都排着队来,这大旱之年就没动静,也不知这些穷鬼吃啥,穆升把管家罗德彪喊来,让他派几个精细的家丁去打探一下王家塘没人借粮的原因,罗德彪就让伶俐鬼李拐子去打探情况,李拐子就扮个乞丐摸进王家塘,进寨时,正赶上人们来王福全家领米,他躲在人群中也领了一份,感觉奇怪王福全家会有米来分给大家,分起来就没个完,就向王来水大爷询问这米的来路,王大爷见他是个瘸子,认为这个消息不会走漏,又让他赌咒发誓不说出去,才把这米得来的缘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最后又叮嘱他千万别说出去,这是大家生活来源,李拐子满口应承,他得到可靠消息,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赶,把宝珠得米一事讲给罗德彪,罗午彪又一字不漏原原本本讲给穆升,穆升一听心头鬼火就绿,心说,今年咋没人来借粮,原来是一颗宝珠在帮忙,所幸的是穷鬼家没有金银,若把这珠子放在金银里,这钱不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都比我穆三爷有钱,到时就得受他们的气了,他想,这珠子还是自己得到好,把它放在钱库里,每天向外搬钱,不用来年就堆个金山银山,就富可敌国了,要得到宝珠的心就越发迫切起来。

王福全家自从有了龙珠后,附近村民每天都能从这里领一点点的米,煮上野菜,一家人勉强混个温饱,分完一天的米,一家人正坐在桌前喝稀粥,穆升带着罗德彪和几个家丁就闯了进来:“好呀!老子种在山上的宝贝竟敢把它挖出来据为几有,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穆升狠狠的骂道,一家人惊愕的停下手中筷子,呆愣愣的看着这伙不速之客,罗德彪说:“穆三爷念你们无知,只要把宝珠交出来就恕你家无罪,”双贵一看情况不妙,就算不把龙珠交出来他们一样会把它翻出来,双贵说:“好吧,我把它交给你们。”说罢就走到米缸前,他拿出宝珠攥在手里,转身往外就跑,穆三爷一见急叫:“快、快,把小杂种拿住把宝珠抢了。”双贵刚跑出院子就被五大三粗的家丁拿住,抢他手里的珠子,看看珠子要保不住,一时情急,就把珠子含在嘴里,几双手又同时向嘴里抠来。王福全夫妻两疯了般扑向家丁拼命的和他们撕打。被年轻力壮的家丁几脚揣翻在地,召弟哭着说:“娃呀!把珠子给他们吧,我们不要了。”王福全也流着泪说:“儿啊,咱不要了,不要了。”双贵一个劲挣扎,一个不小心,“咕咚”一声就把珠子吞下肚去,家丁二狗说:“三爷!他把珠子吞下肚了。”穆升气急败坏的吼道:“快!快找把刀来,把他肚子劈开,把珠子拿出来。”罗德彪一听,跑进灶房翻了把菜刀只奔双贵,双贵吞下龙珠后顿时燥热难挡,周身骨骼“咯咯”只响,他又被家丁按住,全身热流如千万匹马在体内往来冲突,似乎要激荡出体外,他无法在忍受了,他“啊”的一声狂吼,充满爆炸力的声音震得人们耳鼓生疼,四肢飞舞起来,众多家丁沾上的被他扔出老远,罗德彪挥刀向他肚子里劈来,双贵左手擒住他拿刀的右手腕,轻轻一扭,“咯嘣”一声,胳膊被他扭断了,随即一甩,罗德彪身体如一张树叶子般飞了出去,砸在穆升身上,俩人半天动弹不得。“妈,我口渴”。双贵烧得全身似乎要冒出火来,“娃呀!口渴你就喝,木槽里有水”。说罢,递给他个瓢,他舀了一瓢水喝下去仍觉得无济于事,就把头埋在水里喝了起来,喝完槽里的水仍不解渴,双贵跑出家门,王福全夫妻俩不知儿子干啥,也跟在后面,双贵跑到门前的小河边,把头埋在水里,小河里的水就流进他的口里,他喝!喝呀!仍觉不解渴,站起又跑,一口气翻过家门前的几座大山,跑下丛林中弯曲的小路,向右甸河奔去,王福全年老体衰赶不上儿子,远远的跟在后面,他妈召弟跑不动了,只好慢慢的向右甸河爬来,口里不停的呼唤着:“儿呀!我们的儿你去哪里。”双贵跑到右甸河,他的前身以现龙型,他张开巨口,一条大河就淌进他的嘴里,这回才真正的解渴,他不由得欢快的吟叫一声,顿时整个坝子地动山摇,周围居民家的茅草屋便簌簌的颤抖,王福全赶到时,双贵整个人都现了龙型,只是左脚没变,恐他爹到来时认不出他来,王福全看到了左脚,他认出了儿子,他紧紧的抱住儿子的左脚,他在心里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变了龙人,否则就在也见不到儿子了。顿时,清亮的右甸河起雾了,天上的云朵也慢慢向下飘移,稍后便与右甸坝的雾连在一起,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据说,右甸坝夜间升腾起的水雾是从那天开始的)。双贵此时完全变成一条龙了,他扭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他左脚的父亲,眼里滚下一串泪珠来,他轻轻的摆了下左腿,王福全被扔在了岸边,双贵的左脚变成了龙爪,渐渐的腾云驾雾上天去了。夫妻俩呆呆的看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儿子,欲哭无泪。

是夜,王福全看到儿子回来了,儿子告诉他,儿子双贵被玉帝封为澜沧江水神,管理着这一带雨水,每年的这时候(六月二十四日夜),他都会回来探望二老,只是他不能进门,希望二老站在院里,把这颗珠子拿在手里,说罢,从怀里拿出珠子,交给王福全,他说,那夜只要二老把珠子拿在手里,他在空中就看到二老了,说罢往外就跑,王福全忙去拉儿子衣襟,却一跤跌倒,原来是南柯一梦,床头却放着鸡蛋大的一颗珠子,放射着五彩的光环,把一个卧室照得如同白昼,他忙喊醒老伴,说了刚才的梦境,两人不由又感伤起来,儿子每年能回来看望一次,心里又觉得有些安慰,自从这颗珠子放在屋里后,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蚊蝇臭虫不进屋,老俩口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据说,二人活到一百多岁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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