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和房東,擁有不同的世界觀

世界上的人分為為兩種, 一種是房客,一種是房東。

好長時間我是這麼認為的。這麼想問題當然因為我自己和身邊的大多數的朋友在那時都是房客。

我和我的朋友們差不多在畢業後的五到十年內都要租房住。這是一個會影響世界觀的重要事情。

房客和房東,擁有不同的世界觀

Henri Le Sidaner 作品

在一個房客的眼中,世界是隨時變化的,你可以今天住在城西,明天就住在城東。我記得一個朋友以前寫詩,就寫過窗外忽然變成了建築工地,他馬上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房東在那裡忍受施工。他還寫過一句關於房東的,讓人印象深刻:(房東叮囑)不要往牆上釘釘子。

其實這句話只是典型,還是算不得刻薄,我的另一個好友畢業後和男友住在一起,每月要面對房東的難看臉色,所以他們結婚時發下的宏願是,將來一定多買一套房子,專門租給年輕人,絕對不盤問他們,房租偶爾拖一下也不要給臉色。

也有好些的房東。我以前遇到的壞房東大約只是在我租房的時候,騙我房子如何的好,最厲害的一次是我住進去幾天以後,早晨醒來發現床的四周都在下雨,只好在四處擺下盆子、桶和碗。當時正是八月,正是雨最大的季節,我要求房東補漏,卻直等到最後搬走也沒見到房東來過。我碰到最奇怪的房東是在北京,常常早上還在床上,迷糊中就聽到有人敲門,我懶得應聲,結果就聽到有人開門進來,原來是房東來視察她的房子。

詩人蕭瞳碰到的房東卻多半很好,我想是他們相處融洽的緣故吧。他說,他在北京或者在成都的時候,都有房東給他端過燉牛肉。

相比蕭瞳,我其他在北京的詩人畫家朋友可不這麼幸運。

二十多歲的時候,我在北京的時候,常去圓明園一帶玩。那時好些朋友都住在那些村莊裡。寫詩的住一百元的小土房,畫畫的住三百四百的。他們到了月底的時候經常出來玩就不再回去,因為要躲到能交出房租了再回去。

那時我也很為房租發愁,如果想住得正規點安全點,房租實在超出我的承受能力。

有一陣聽說,全國房租普遍下降,北京下浮40%到60%。我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高興的時候身邊有朋友就提醒我,別忘了自己已經有房子了,甚至已經多買了一套,馬上會成為房東。現在周圍的朋友沒有自己的房子的已經很少,大家都走入了生活的正軌,買下了按揭房。

但那些租房的日子留給我的記憶太深了。那些為尋找房子,籌措房租四處奔走的日子,那些經常搬家的日子,那些衣服和書裝在紙箱裡的日子。

現在每月仍要交出一筆按揭款,但心裡安定,沉穩,可能性都只在精神層面上展開了,回想當房客的時候,想起的除了房東種種,還有年輕,自由,經常跳槽,有無數的變化和可能。

現在,我和我的朋友們告別了房客時代,只能爭取以後做一個好的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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